明珠急得都上火了,这两个没事人一样,让明珠非常恼火。明珠盯着月瑶,恶狠狠地说道:“将事情给我说清楚明白,要不然,我跟你翻脸。”上次月瑶什么都没说,这次非要弄明白了。
月瑶努努嘴,望着向薇道:“我当日只是让她将画给那个香茹看,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你问她吧!”月瑶大致猜测到向薇做了什么。
向薇当下将她女扮男装去寻芳阁,然后与香茹聊了会天:“我见她挺可怜的,又自强,所以一时心软就答应将来她出了寻芳阁以后,若是无路可去,可以来京城找我。”
向薇犯下的最大的额一个错误,就是失去了该有的谨慎。试想,谁家的侍卫会那么大口气说他能帮一个花魁。当然,这也是向薇在安家当家作主习惯了,所以说话的时候就带有一点当家人的口吻。**的**每天迎来送客,眼神何其犀利,又是做皮肉生意的,她还能发现不了向薇女子的身份?后来又听了香茹身边的丫鬟的话,知道向薇与香茹说话聊天的内容,一下就猜测说来人是月瑶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却没声张。这事传扬出去以后,对他们弊大于利。毕竟若是因为他们而坏了连夫人的声誉,到时候知府夫人,不,按察使夫人还能饶了她们。只不过等贺锋说出这件事,许多人来求证,威逼利诱之下她抵不住就将这件事说了出去。
明珠气得要死,她就说月瑶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原来压根不是月瑶去**,二是向薇去的**。明珠当下将向薇骂得狗头淋血:“你竟然拿着月瑶的画大摇大摆进了**?你这存心想要害死月瑶是不是?你知道现在外面传得有多难听吗?啊?那些人传月瑶是想男人了,所以跑去**寻小倌……”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说月瑶连牛阳晖都勾搭上了。嗯,反正外面现在的传闻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向薇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明珠继续高生骂道:“这事若是让我表弟知道了,你知道会怎么样嘛?若是我表弟相信这些传闻是真的,休了月瑶都有可能。你、你、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这次月瑶也要被你害死了。”平日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偏偏行事还这么张扬,现在真是害人不浅。
向薇的脸白得跟如纸张一般。她没想到,就一个不谨慎,惹出来这样的大麻烦。向薇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却没想到,竟然天真地就相信了这女人是风好的。”安逸的生活,让她丧失了该有的警惕心,所以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试想,这些花魁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她竟然就轻而易举相信了。
向薇心中起了杀意。
月瑶就是向薇肚子里的蛔虫,听了向薇的言语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你现在杀了香茹与老鸨,只会让别人认为我们在杀人灭口。那样,我的名声可就彻底没了。”
向薇第一次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明珠恨恨地骂道:“你现在知道问怎么办?当初去**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竟然女扮男装去**,这天下还真没你不敢做的事。”
月瑶在旁劝道:“算了,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这事闹得太大了,跟以前的都不一样,得尽快解决了,要不然,她的名誉真的要全毁了。
明珠听了这话,不再骂向薇,改骂月瑶了:“都是你给纵的,什么都纵着她,纵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纵得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现在出事了吧?啊?我告诉你,后悔已经没有用。”明珠认为向薇有错,但是最大的错在月瑶身上。当主子的就该有个主子的样,如今主子不像主子,仆从不像仆从,这不就弄出事来了。
向薇给明珠骂得恨不能以死谢罪。
月瑶却从头到尾神情都很平静,哪怕明珠说安之琛会休了她,她神色也很平静。
明珠看着月瑶的神色越发生气了,都火烧眉毛了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着急,这女人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你别仗着表弟喜欢你,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要是我表弟将你休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说道这里,见月瑶还是无动于衷,又开骂了:“你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到时候说不准前脚将你休了,后腿他又娶过一个。可馨她们姐弟四人到时候可就得被后母虐,四个孩子被后母虐死了,你就满意了。”明珠越说越生气,以前她一直觉得月瑶挺能的,她信服得不得,瞧瞧现在,做的什么事呀!
月瑶听到明珠诅咒四个孩子,再维持不了平静了,皱着眉头说道:“都没影的事,瞎咒孩子做什么!”
明珠看着月瑶的神情,又给气了个半死:“我都快给气死了,你倒是好,仿若这事跟你没关系似的。”
月瑶笑道:“有什么好急的。又不是我去的寻芳阁,到时候让人知道我没去过寻芳阁,是寻芳阁的人瞎编乱造,谣言不攻自破了。”
明珠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哪里这么容易呀?”
月瑶说道:“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若是其他谣传,她不会理会,可涉及到四个孩子,她就不能不慎重了。
明珠见月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倒是心头一安:“都说三个臭皮匠,晒得过一个诸葛亮。说吧,你有什么主意,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们再修正一下。”
月瑶的主意很简单,就是让那日去寻芳阁的人现身,而她也出现在某个场合,谣言不攻自破:“现在难的是很难找着一个跟向薇身高样貌相似的。”
向薇明白了月瑶的意思:“你的意思找个男人扮成我那天的样子,然后你在府邸里与明珠宴客。”向薇这次可不敢再毛遂自荐了。
月瑶点了一下头:“这是最稳妥的法子。现在最难找的就是这个替身了。”没有这个替身,说啥都是白搭。这次主要是辟谣,出不得一点差池,所以必须得是个男人出场,而不能由向薇出场。要不然万一有人验证,验证出向薇是个女人,哪怕不是她本人,可身边的人对她的声誉一样有所损害。
向薇刚才也是一下懵了,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其实也不难。我当日化妆后的模样不是现在这样的。只要找个身高与我差不多,脸型与我相似的,不是很难。”
明珠却持不一样的意见:“那**里的人眼睛毒辣,会看不出来不是同一个人。”
向薇嘴角划过一抹冷酷的笑意:“这不用担心,只要贺锋认准了那个人就是我,寻芳阁的人不足为据。”这个谣言传出去,受益的可是寻芳阁,就这些人的证言,谁会相信。而且只要贺锋改了口风,寻芳阁的人没这个胆色再继续往月瑶身上泼脏水。
明珠想了一下,点头道:“主意不错,不过这个人确实难找了。你们看,要不要请我夫君帮忙一下。”
向薇摇头说道:“不用,这事我能处理妥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麻烦。
月瑶扫了向薇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明珠,说道:“这件事你跟姐夫说一声。姐夫遇事多,想事肯定比我们想得周全,若是有什么纰漏,他也能看出来。”
明珠笑着点头:“好。”
月瑶有些愧疚,说道:“我来苏州,倒是给你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了,真是对不住了。”她在外招惹的事,或多或少也会牵连到牛阳晖跟明珠,可明珠却一点都不在意。
明珠笑骂道:“跟我这么见外,真是,是不是嫌我骂你骂得不够呀?”现在外面闹成那样,影响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明珠没放在心上,她只是担心月瑶。
傍晚的时候,明珠就将这件事跟牛阳晖说了。说完以后,明珠想着外面的那些恶毒的传闻,神色很不好:“夫君,我心里堵得慌。”那些人,将月瑶贬得跟臭水沟里的老鼠似的,恨不能人人叫打,实在是太可恨了。别说月瑶没去逛**,就算去逛了**那又如何,至于这样编排嘛?
牛阳晖摇头道:“这是二妹必须经过的一个阶段。”
明珠陡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呀?”
牛阳晖轻叹了一口气。要是月瑶是个男儿身,不仅不会被诽谤,还会成为美谈。在世人心目中,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该出来抛头露面。而月瑶为了作画要经常出去,这在很多人眼里,特别是那些读书人眼里,就已经是一个坏的范例了了。
明珠好半天才说道:“这是有人故意在污蔑月瑶,故意散播谣言败坏月瑶的名声?”她还以为是巧合。听了牛阳晖的话,明珠瞬间反应过来外面的流言传得太疯狂了。
牛阳晖点头,说道:“要不然为什么顾栎当日酒后泄露了月瑶的行踪?顾栎算什么,谁会在意他呢?而且他在苏州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人请他喝酒?那是为了套他的话。不过二妹当日并没有出现在秦淮河上,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想到这里,牛阳晖又告诉了月瑶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年初时刘老当着一干人的面说月瑶将来的成就定会超过他跟玉山先生,达到无人攀登的巅峰。”
牛阳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就知道定然会惹来是非。月瑶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功,又是女子身份,而且年纪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让那些奋斗了数年自诩满身的才华却仍没名气的人甘心。所以前不久外面将月瑶逛**与**女子相交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时,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就算没有**的事,还有其他的事等着月瑶。
明珠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呀?玉山先生早就说过了,月瑶将来的成就会超了他的。”
牛阳晖苦笑道:“这能一样吗?玉山先生说这话,肯定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可刘老这话,却是当着许多大画师的面说。这就等于是给月瑶竖立了无数的敌人了。”牛阳晖真觉得,刘老是故意在给月瑶拉仇恨呢!
听到这里,明珠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这次的事就是这句话惹出来的?”
牛阳晖摇头说道:“也不全是。这些人原本就在寻找机会。这次寻芳阁的事出来,让这些人自以为抓着月瑶的把柄,所以使劲的瞎编乱造,就是想毁了月瑶的名声。”一个没有名声的人,画艺再好,也是枉然。
明珠嗤笑道:“说来说去,归根究底害死这些人嫉妒月瑶,容不下她,所以才在外面造谣了。”自己没本事,却嫉妒月瑶,还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真是可笑之极。
牛阳晖的回答很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月瑶的画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名利双收,已经让人眼红得不得了,再有刘老的高度评价,得让多少人嫉恨。
明珠小声问道:“夫君,你明知道那么多的事为什么闷声不吭的。我那么郁闷,你也不说。你不会也相信了外面的传闻呀?”
牛阳晖笑着摇头道:“二妹行事一向有分寸,怎么会做这样授人以柄的事。这事她自己没开口,我也不好插手。说起来,我还挺佩服她的,外面都传成那样了,她还能如此淡然,就这份定力,我就望尘莫及了。”牛阳晖觉得,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月瑶将来还会面对更多的恶意诽谤。若是现在就承受不住,将来就不用说了。
明珠想起自己着急上火,月瑶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明珠不满地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说的是我呢?真是的。”说完以后,明珠突然问道:“夫君,你说月瑶是不是知道是有人在捣鬼呀?”
牛阳晖摇头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月瑶虽然借住在他家,但是他跟月瑶见面的次数屈手可数,如何能知道月瑶的想法。
明珠越想越觉得月瑶怕是心中有数:“夫君,你觉得月瑶的主意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纰漏的?”
牛阳晖还真给了一个建议:“到时候,让那个替身带着那幅画去寻芳阁,当着所有人的面毁了那幅画。”
明珠不明白为什么要毁了那幅画。
牛阳晖解释一通。简单来说,毁了那幅画比留着那幅画的效果要好。想想,众人先是赞叹着那幅画好,再当着他们的面将画毁了,真正爱画的人心里肯定很不好受,自然而然会埋怨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当然,这么做也是表明月瑶的态度。
明珠有些舍不得,轻声说道:“夫君,那副画真的画得很好,我都很喜欢呢!毁了,太可惜了。”
牛阳晖没见过那幅画,这会听了明珠的话,他就更不会去看那幅画了:“画好,效果才更好。”跟月瑶的名声比起来,一幅画算什么。月瑶现在还年轻,将来肯定能画更好的画出来。
明珠听了这话,再没有迟疑:“嗯,我明天就跟月瑶说去。”
牛阳晖看着明珠神色恹恹的,笑着说道:“你也别担心,等回到京城,一切都会好的。”
明珠说道:“咳,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多的事,当日就该劝住月瑶,让她不要开那破画展了。”虽然说那些画卖了不少的钱,但是她们家又不缺这点钱,凭白惹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牛阳晖故意笑着说道:“二妹不是说等她回京以后,她会在京城举办画展吗?要不,你去劝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了。”
明珠却没应了这话:“我才不呢?在这里,这些混蛋也就仗着是地头蛇,我们奈何不了他们,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给月瑶泼脏水。若是到了京城,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色。”
牛阳晖认同明珠这话,月瑶这些年在京城闯出那么大的名头还没受外面人的干扰,一直都顺顺利利,其实主要归功于端王。端王早先就表明他很欣赏月瑶的才华,还特意放出了话。若是有人对月瑶不利,岂不是得罪了端王。当然,还有靖宁候府。等月瑶回了京城,有端王这个保护伞,也没人敢不长眼去污蔑月瑶。
明珠又很担心地说道:“你说,要是表弟相信了这个传闻,那该怎么办呀?”
牛阳晖觉得明珠瞎担心:“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他都知道月瑶不会做这么离谱的事,安之琛更不会相信外面那些传闻了。
第二天一大早,明珠就过来寻月瑶,将牛阳晖的建议说了一下,至于外面的人故意污蔑月瑶的事,明珠没说。有些事不说为好,说多了也只是添堵,没任何的益处。
月瑶觉得牛阳晖的建议很好:“毁了也好。”这幅画虽然很好,但跟她的声誉比起来,
明珠觉得很可惜,拉着月瑶又进了画室,看着那幅画,微微叹了一口气:“花费了你那么多的心血,毁了真可惜。”
向薇冷笑一声:“这画肯定是不能留。”就算没有牛阳晖的建议,她也没打算让月瑶留下这幅画,想到香茹的故装可怜的模样以及说的事,还想借这幅画扬名,做梦去吧!
明珠不认同向薇的话:“人是不好,但是东西很无辜。”
月瑶却觉得两个人跑偏题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下说一下正事的好呢!”已经决定毁了这画,说再多也是枉然。
明珠对这个已经有了打算:“五日以后夫君他卸任知府的差事,再过三日后接任按察使的职务。夫君的意思,就定在中间的三日。月瑶,你觉得呢?”升职了,宴客名正言顺。不过这次宴客,不仅仅是宴请女客,还会宴请男客。
月瑶没有意见:“几日之内,就能找到一个好的替身吗?”其他都好办,这个替身是最难找的。
明珠笑着说道:“夫君说,向薇最好还是不要出面,这件事由他来处理。”明珠也觉得,外面的事还是交给男人处理为好。
向薇不敢再有异议了。
月瑶却有些内疚,这次真是麻烦了牛阳晖。
明珠乐呵呵地说道:“你要真的愧疚呀!就将那副《荷园》送给他了,他可是非常喜欢呢!”
月瑶点头道:“等我用完以后,就送给他。”
明珠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月瑶竟然答应了,这可是难得得福利呀。明珠高兴地说道:“成,成,夫君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高兴的。”牛阳晖数次在明珠这里念叨着呢!
牛阳晖按照月瑶所画的模样,五日之内就给找着了一个替身,速度非常的快。
月瑶听到吃了一惊。
明珠让向薇过去看了这个人,然后让向薇将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了这个人,让这个人到时候不要露出马脚。
到了下午,向薇才回来,寻了明珠问道:“牛阳晖从哪里寻了这么一个人来呀?”简直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明珠当下给向薇甩了脸色了:“牛阳晖是你叫的吗?叫老爷。”明珠再不惯着向薇这毛病了。
向薇嘴角抽了又抽,不过要让他叫老爷,门多没有。
明珠又忍不住狠狠地训斥了向薇一顿,然后月瑶也没逃过,两人都被明珠训得不敢反驳。
月瑶等明珠消气以后,问道:“寻芳阁那是不是要安排人进去?”单就让这个替身加上之前的侍卫,月瑶觉得不妥当。
明珠那就是个甩手掌柜:“甭管了,他会弄妥当的。”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事情明珠向来是不管的,全都一股脑地推给牛阳晖。
向薇嘀咕着道:“不能什么事都交给他!”向薇习惯了什么事都由自己去处置,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非常糟糕。
明珠狠狠瞪了向薇一眼,她就觉得这次的事向薇是罪魁祸首。当日让这香茹来她府邸里跳舞,可也是向薇的意见呢,所以说,月瑶是给向薇带坏的:“不交给他,难道还交给你?你是不是想再去**观赏观赏呢?”
向薇不敢再说话了,把柄被人抓在手上,这感觉也很糟糕呢!咳,向薇忍不住叹气,真是一着不慎,如今说话都不能理直气壮了。
月瑶倒是很相信牛阳晖:“既然姐夫说这事他来安排,那他一定会处理妥当的。我们只好好好在家里招待客人就好。”
明珠笑着点头:“就该这样。现在表弟不在京城,很多事难免要你出面,等表弟回来了,外面的事都让他去处理。”
月瑶笑着点了头。
这日是牛府大宴宾客的日子。
月瑶用过早膳带着向薇与谷幽还有谷兰去了正房寻了明珠。这次情况特殊,所以穿着打扮也很慎重。
明珠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月瑶,好半天没眨眼。
月瑶浅笑道:“怎么了?衣裳有什么不妥当吗?”这身衣裳,可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
明珠故意装成不高兴地说道:“咳,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么穿了,我怕看多,再没了自信心了。”
月瑶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素色长裙,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藕荷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玉质凤尾兰花簪。除非之外,身上再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这身略显简单的穿着反而越发衬托出月瑶清雅绝伦的气质。
月瑶抿嘴一笑。
正在这个时候,牛阳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正好看着含着笑容的月瑶,牛阳晖在这一瞬间呆滞了。不过牛阳晖定力比明珠好,眨眼功夫就恢复了得体的笑容:“明珠,二妹,我去前院了。”
明珠见牛阳晖这样,倒也不吃醋,笑着点头道:“那你忙去吧!”刚才她自己看月瑶都看呆了,哪里能怪罪牛阳晖呢!套用月瑶的话说,好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嗯,这样想好像不对,怎么能将月瑶比喻成一件东西呢!
月瑶哪里知道明珠自己打了一肚子的官司:“客人快过来了,我们出去吧!”
明珠再将月瑶从头看到尾,忍不住嘀咕着说道:“不成,我得换身衣裳,要不然跟你站在一起,我就活脱脱一暴发户了。”不管怎么装扮,明珠都觉得自己呆会站在月瑶身边都会成为月瑶的陪衬。
月瑶见明珠换了三四身衣裳都不满意:“要不,我去换身衣裳?”
明珠摆摆手说道:“算了,这次就给你当陪衬吧!下次可再不许这样了,严重打击我的自信心。”跟其他同年龄段的人相比,明珠觉得她保养得还是非常好的。可跟月瑶一比,立即成了渣。
明珠随意换了一身衣裳,与月瑶一起出去,边走边嘀咕着说道:“这次我牺牲大了,等回了京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月瑶笑着应了。
接了牛府的帖子的人家,除非真有走不开的事,要不然一定会来的,随着众人的到来,场面也越来越热闹了。
过来道贺的众位夫人,饶是见过月瑶的也给惊住了。想着外面的传闻,再看站在面前的真人,众人心里头都浮现出疑云。
月瑶上次过来陪客,给人感觉就是高高在上,让众人敬而远之,所如今月瑶这幅模样,更没人愿意与她一起了。谁在她身边那就等于是给她当陪衬。陪衬还不要紧,最糟糕的是被衬为庸脂俗粉了。
明珠对此也很无奈。
倒是上次赞同月瑶请人跳舞的云夫人主动与月瑶说话了:“连夫人,外面的那些传闻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那些人呀,就是想将你借助你扬名,然后好捞钱。”云夫人见过月瑶,就月瑶这清高自傲的模样,会与一个**花魁相谈甚欢,她听着都觉得好笑。
月瑶淡笑道:“多谢云夫人关心,其实我也没在意。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不遭人妒的是庸才。那些人,以为用这些下作的手段污蔑我,就能打垮我,也太小看我了。”
明珠眉头抖落了一下,原来月瑶早就知道了。
云夫人诧异了:“夫人你的意思,这是故意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我还以为只是寻芳阁里的人想借夫人的名上位呢!”
月瑶嘴角露出一抹蔑视:“寻芳阁,没这么大的胆色敢污蔑我。不过,她们助纣为虐,也当不能饶过。”
月瑶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云夫人心头一滞。她以为月瑶会是一个很纯良的人。云夫人想到笑了起来,京城出来的贵妇人哪里真能纯良。
陈夫人在旁笑着说道:“一直听闻外面的人说夫人你的画好,可是一直都不得亲眼所见,不知道今日可有此福份。”
月瑶的画艺出众在江南是出了名,但是在场的夫人都是只闻其名没见过这些画。因为画展都是男人去的,女子都没去过。
明珠乐呵呵地说道:“月瑶,难得众人都有这个兴趣,让人将你的那些幅画拿过来,让大家开开眼界。”这些都是明珠给安排的,并没有告诉月瑶。
月瑶笑着吩咐了谷幽道:“将第三个箱子取过来。”第三个箱子放的都是月瑶画的佛像跟抄写的经书。在场的夫人对字画未必有兴趣,但是对佛像跟经书一定有兴趣。
果然,这些东西一拿出来,众人都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当然,就算没有兴趣,也不会扫了东家的兴。
其中一位夫人看重了那副观音菩萨像,婉转地跟月瑶说道:“连夫人,我很喜欢这尊观音菩萨像,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割爱?”后面那句价钱不是问题的话没说出来,但众人都听得懂。。
月瑶摇头说道:“这些佛像与经书,我是打算回京以后捐给昭华寺。”月瑶这话等于是说,这些东西不卖,也不送人。
明珠笑着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妹妹自小就喜欢经书,为此还经常住到昭华寺。不过也是她的运数,竟然入了玄天大师的眼,经常给她讲解佛经。大家可别小看她了,她对佛法的造诣可是很高。”
众人面露惊讶:“夫人得过玄天大师的教导?”江南离京城是很远,但是众人还是知道玄天大师的大名。
月瑶颔首:“当日我本想侍奉佛则,只是大师说我六根未尽,凡尘未了。要不然我现在已经遁入空门,成为大师的弟子了。”
众人听了这话有些惊悚。可是再认真看着此时静静地站在桌旁的月瑶,不可否认月瑶给她们的感觉确实带着一股清冷疏离,仿若看尽红尘事。而你看着她,就能感觉到一股内心流露出来的平静安宁。这种感觉,也只有在那些得道高僧身上才有的。
明珠很想翻白眼,真是的,只要顺着月瑶的话,说着说着就朝诡异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月瑶是怎么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混开的。
此时,在苏州最大的拍卖行,又是另外一番状况。
月瑶画的那副《舞》数天前就放在一家卖字画的老字号。这副画,月瑶还提了一首宋朝诗人刘子翠的诗。月瑶也是决定要毁了这幅画,所以才会提上别人的诗,要不然她是宁愿空置,也不会题诗。
月瑶的这幅画放在铺子里供人观赏的消息一传出去,喜好书画的人蜂拥而至。短短七天功夫,就有几百号人去看过那幅画。其中有不少人提出yu购买那副牌,不料店家只言数日之后这幅画会拿去拍卖行拍卖。想买画,到时候去拍卖行就好了。所以这日,拍卖行好不热闹。
一个手里拿着卷轴的男人走上了台,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两人一人拿着一头,将画展开。
看完香茹的舞蹈,再看这幅《舞》的画作感触越发深刻。在场的盛赞不已。
拍卖师上来,正准备开始。向薇的替身,自称为毛大的男人则是望着朝着坐在前排的贺锋叫道:“贺爷,上次我送画到寻芳阁,当时正好贺爷也在场。不知道贺爷还记不记得我。”这人说话,语气也比较拽的。
贺锋吓了一跳,赶紧点头说道:“对,当时我在场。”
替身自称为毛大,毛大问道:“那我可否请问贺爷,我哪里像女人了?竟然会被你认为是女扮男装?”
贺锋哪里有那眼力劲能看出向薇女扮男装,那完全是香茹哄他高兴告诉他的。贺锋想着香茹也不会拿这事跟他开玩笑,所以就信以为真。当然,贺锋也不是愣头青,知道这事说出来得罪人。不过,酒后吐真言那就不在控制范围内里。如今,贺锋望着站在台上人,认认真真的看了好一会,这声高、这模样、还有这声音,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个男人呀!
贺锋手心有些汗,说道:“你走下来,让我仔细看看。”他当日酒后失言,结果被他爹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好不容易昨天他爹松口前几天放了他出来,他可不想再被关了。
毛大说道:“既然贺爷还心存疑虑,那成,我就让大家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将出胸膛。
众人看着毛大肩膀上那道深深的疤痕都吓了一跳。然后众人齐齐地望向贺锋,这该得什么眼神才能认为这个人是女扮男装?竟然还异想天开认为这是连夫人装扮的?
陪着贺锋过来的狗腿子赶紧叫道:“你是男人不假,不过谁能肯定你就是那日到寻芳阁的人呢?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个冒牌货?”
毛大冷笑道:“我那日去寻芳阁,可不仅仅见过贺爷,那一路上也是见过不少的人。若是不信,我可以再去寻证人。”
贺锋一个巴掌拍到那狗腿子脑袋上:“混帐玩意,你以为爷我老眼昏花,连个人都能认错呀!那日,就是上面这两个人到的寻芳阁。”
第二排一个穿着朴素,年龄在四十上下的男子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你不老眼昏花,怎么能将这人看成是女扮男装的?只要没瞎的人就知道,这上面站着的是个男人。”上面站着的人,虽然是矮小了一些,但是绝对不会让人看成是男人。
贺锋本来气呼呼地,可是转头看着说话的人,气焰一下就没了。贺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奶奶的,竟然被个**女耍得团团转。
这会众人很焦心地想看画。拍卖师忙说着拍卖可以开始了。再不开拍,估计下面的人会造反了。
毛大也不再纠缠之前的事,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够了,说得太多反而惹人怀疑:“我家主子说,这幅画留下就是一个麻烦,她不想留下一个麻烦。”
拍卖师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这个时候毛大则冲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了一下火折子飘着一小簇的火苗,然后放在画下面。
拍卖师吓了一跳。
下面的人却都被毛大的行为给惊呆了。其中坐在第一排的人反应极快,立时候冲到台上将火灭了,可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一眨眼功夫,画就烧了大半。毛大这才将画扔在地上,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一堆灰烬。
贺锋身边的狗腿子看着地上那一小团灰烬,喃喃地说道:“疯了,真是疯了……”这幅画当日在书法铺里就叫价叫到三千两,今日拍卖的价格只会更贵。可几千两银子的东西,就给烧没了。都说贺锋败家,还有比这更败家的人嘛?肯定是没有了。
在雅间的香茹知道画毁了以后,面色一瞬间惨白无比。
刚才想冲上台的那位画师,望着这堆灰烬大声叫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这么好的画给烧了,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下面的人,大半都叹了一声可惜。
拍卖师正不知道如何收场,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在拍卖师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拍卖师立即松了一口气。
这次为了买月瑶这幅画,来了不少的人,这些人里有不少名气很大的人。烧掉《画》众人会叹一声可惜,可若让众人白跑一趟那又是一场是非。牛阳晖动员月瑶拿出两幅非卖品的画来拍卖。
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月瑶也只有忍痛割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