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要找到许铎,这个时候,他正在已经死去的士兵墓前,痛苦和悲伤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子鸢在走进他的时候,忽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到的是,大片的墓群,骄傲而肃穆得耸立在大地上,像是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许铎转过头对她说。“这是自我接任以来,所有死去的部下埋葬的地方,当然也不能说是所有,因为还有更多的人是消亡在战场上,没有办法回收他的尸体,也许当你们走过那片土地的时候,会踩到他们破碎的亡灵。”
子鸢听着有些心寒,但是却强忍着镇定说。“你……为什么说谎?”
“那他为什么又说谎。”
“我现在想知道你的理由。”
许铎抬起头,看到她眼睛里沉淀着坚定的光泽,叹了一声,说。“你要知道你并没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子鸢没有说话,她走到一个墓前,疯长的野草枯萎在简陋得墓碑上,她把手放在上面,冰冷的雪融化在手心里,她说。“也许你说的对,你可以保持沉默,我也可以。可是,如果这样下去,就像两堵墙立在我们中间,我们跨不过去,就不知道真正事情的结果,你愿意么?”子鸢拍拍墓碑,又说。“或者,你只是看着他们的墓碑,而却不愿意为他们做些什么。”
许铎看着子鸢,饱受风霜的眼睛里有了一层沉着的水雾,他对子鸢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必须回答我得问题。”
子鸢笑着对他说。“如果你告诉我实话,那么,我的话也就全都是真的。”
许铎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昨天我确实听到了什么,可是,郑将军却说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就知道他在说谎,于是,我就跟着他的话说下去,就是想看看他得反应。”
“这么说,你是在试探。”
许铎没有丝毫犹豫的说“是的。”
子鸢一直看着许铎的眼睛,那些像是席卷在狂风里刻出得皱纹,不均匀得散布在他的眼角,沧桑而坚定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动摇过。双方都在试探,是有人在说谎,还是另有其他的企图。
后来,子鸢又问。“那你又怎么解释,听到声音你没有立刻赶出来。”
“因为有人一直在纠缠着我。”
忽然,子鸢抬起头,她没有在问下去。两个人同样在说谎,同样得试探,同样得脱不开身。她不认为这都是巧合。
后来,很长时间子鸢都没有再说话,许铎就走到她身边说。“该我问问题了。”
子鸢没有回头看他,像是在考虑自己的事情。
许铎很直接得说。“你有没有杀人?”
“我没有”她的话坚韧而果断,没有一丝豪得犹豫。
许铎轻声笑了一声,却没有再问下去。
子鸢回到那座破败的府邸的时候,她并没有进去,她只是坐在门口,看着白茫茫得雪海刻着深深浅浅得脚印,在天边无尽得延伸下去,眼睛里也仿佛飘进了雪花一样得清澈和悲伤。
这里离城门不远,抬头去看,能够看到在厚重的雪层里耸立出一个漆黑的门,它就孤傲得站在那里。子鸢不知道在门得那边究竟有什么,也许那里是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也许是枯骨铺成得道路,也许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充满了硝烟散后得悲鸣。
她没有办法想到自己走进那扇门得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和情绪。
子鸢还在想,张亦言不知什么时候踩着碎雪就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了。她抬头看着张亦言,几缕碎发正飞扬在风里,眼底泛着淡淡的红肿,清俊的面颊仍没有一点血色,很憔悴得样子。
“自己都是病人了,怎么还乱跑?”子鸢看着他单薄的身形靠在门的一旁,呼出的气大团大团得在眼前升起,甚至模糊了他轻笑得面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