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爸爸脚步一顿,转头看着笑容满面的男子,慨然一叹,"小城,不是我们老人家喜欢为难你们,实在是..."
"叔,从我十六岁母亲过逝后,就再没有长辈骂过我。您会生我的气,骂我,气我,给我脸色看,其实...我很高兴。你是把我当亲人一样看待,才会生气,难过,恨铁不成钢。你也是为可蓝好,才会给我出难题,考验我。"
以向予城这般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的确要找几个敢于指着他鼻子骂他的人,少之又少了。他要强硬铁血起来,莫说四小他们抗不住,一般人在他面前都是瑟缩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的状态。
能像可蓝,或者像萧爸爸这样,从不把他当成大人物,黑道老大,或者董事长,主席的儿子看待,只把他看成普通人一样对待,这正是他最渴望的。
老人点点头,拍了拍男子的手,一时感慨无语。
"叔,其实我很高兴,您一直当我是自己人。"
"还说是自己人,现在还叫叔。"
老人目光一横来,向予城立即讨好一笑,"爸,谢谢您。"
"不客气,以后再犯错,我也不会轻饶。"
当年,可蓝在向予城出狱后,两人一起回家,就正式宣布了向予城的身份。有一晚,两个男人曾触膝长谈过。那时候,萧爸爸就曾谈到过做为男人的责任和义务。到底向予城是第一次谈恋爱,自信心强,没有预料到之后会发生那么多事。也没料到,自己的病情,会不断恶化。
有时候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困难无比。
遇到这样的事,到底是告之全部,共同面对困难病魔好?
还是狠心放开手,让对方去寻找更好更幸福的未来?
"是,随时听您教诲。"
"既然如此,那老鹤那里..."
老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男子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老人舍不得打破刚好的关系,换口道,"唉,这事儿随你自己想通吧!总之,听我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世上本没有不是的父母。"
老人放开了手,朝后看了看,先行了一步。
向予城却没有回头,只是背脊明显一僵,抬步就往楼上走。
姜啸鹤追上来,"予城..."
向予城恍若未闻,脚速未改。
老人边追边道,"予城,我想跟你谈谈。"
走在前的高大身影,还是没有改变,一声不吭。
"小城,我不敢奢望你叫我一声父亲。当年..."
"够了,不要给我提当年。"
向予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满脸的冷酷,森黑的眼底全是刻骨的恨意和厌恶,瞬间让老人心头直坠而下,几乎不敢直视。
"姜啸鹤,你听好了。看在可蓝他们一家人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请你记清楚,我姓向,你姓姜,咱们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拿我妈,或者别人来说事儿,要我认你,这辈子绝无可能!"
那霸道狂妄的姿态,绝然森冷的口气,宛如一把钢刀,是一刀接一刀地狠狠砍在老人身上,老人瞬间苍白了脸色,呼吸急促。
"小城..."
"别叫这个名字,你没资格。"
向予城紧握着拳头,大喝一声,快步离开。
老人却颤抖着手,握着扶手,脚下颤抖得厉害。担心着闻声赶上来的警卫员,急忙要扶老人,都被老人用力打开了手。
"主席,您别急。只要再多给大公子一些时间,萧小姐会帮忙说服大公子,您身体要紧啊!您不能再动气,否则..."
"够了...够了,走开..."
"主席,您...这样下去不行的呀,您还是听医生的话,赶紧住院,不然..."
"闭嘴!我自己能走。"
老人倔将地一把甩开警卫员,目眦尽红浑身打着颤地扶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一步步往上走。后来警卫员不得不上楼请可蓝,老人才勉强让可蓝扶回了屋,打了一夜的点滴。
可蓝从姜啸鹤屋里回来时,看到向予城站在阳台上,手中似有烟色缭缭,刹时变了脸色,冲上前就叫,"向予城,你还敢给我抽烟。你又不要命啦!"
向予城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可蓝眼明手快,一下夺过枪头,就要扔时,突然发现不对劲儿,一边用力挥着满阳台的烟味儿,一边看着手上的烟头奇怪。
"什么东西?"
向予城挑了挑眉,"人造戒烟器。这里面是精油,全是植物提炼成份,碳水化合物罢了。味道闻起来有点儿像,但是绝无伤人的成份,要是你不喜欢这纯男士的味儿,可以改变一下..."
他伸手过来,转了转那个黯金色的烟屁股,叫她吸一口,她好奇地吸了一口,听到里面居然还发出类似于纸被烧掉时那极轻的声音,惊讶不矣。
"还有声音?"
"嗯,被小五改良过,创造真实的感觉。"
空气中,慢慢弥散出带着一点香甜味的烟香,可蓝深深吸了一口,还有些不确定,"真的不伤人?"
"绝对不伤人。"他笑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耳鬓厮磨,"宝贝儿,我知道你太关心我,不过...有时候,不用这么...紧张..."
"予城,你别...咝,好痛...喂,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完,吸烟根本就是个坏习惯,你们这样子弄个假东西,那也根本就是...噢..."
她大叫一声,怒目相指,"你这根本就是掩、耳、盗、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