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就说,她怀的时候也说什么素高,结果生下来还是健康得不得了。我妈也说,他们厂里以前谁那么勤快地做产检啊,好多人怀上就补着养着,到了就生,一个个不都好好的。她怀我的时候,生之前还在菜场里跟人砍价买鲜鱼呢!那时候,邻居的鹤爷爷刚好搬来,就托关系找了个老中医帮忙看,说用食疗就好,一切顺其自然。"
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太阳下,踏着碎石小路散起步来,一边说着,"我也想啊,这就是天意。天意让你离开了,却留下这么重要的一个牵绊。我就不信,等孩子生下来后,你还会赶我走。我就放心大胆地吃吃喝喝,把舟舟生下来了,我还是顺产的呢!老人都说,这样对孩子好,对产妇也很好。你瞧,我现在是不是更漂亮了,姝可羡慕死我这么苗条,该大的大,该小的小。你不要老是看人家婴儿肥的下巴不见了..."
说着,她故意斜眼看着他,得意地眨眨眼。
他先是一愣,忍俊不禁,笑了。
她捏了捏他的大手,继续说,"不过,舟舟生下来时,还是紧张了一下。比普通的宝宝多在保育箱里睡了一个月,我也坐了一个半月的月子。本来想立即来找你的,不过那时候沫音也不知道你具体在哪里。好不容易熬到孩子长大点,能坐飞机了,我去了贝哥的家,你就住在他家隔壁。但是那天,我看到..."
等到她讲完,他顿时大悟。
原来,那天是建筑事务所里的一位同事大婚,即是他请去帮助贝哥的美女秘书伊丽莎。他自然要参加,而贝哥的大女儿妮妮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嚷着要做伴娘,那天下午试了婚纱,跑到他面前让他看。
那天也刚好在院子里晒太阳,眼睛才刚恢复了一些光感。妮妮知道他还看不太清楚,就故意凑得很近,那动作姿势在可蓝眼里,自然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暧昧味道。
可蓝听完男人的解释,顿时觉得很冤枉,"我怎么知道啊,一直还以为..."
男人心疼地抱紧她,叹气,"难怪当时我好像听到孩子哭的声音,我问妮妮,那小丫头...唉..."
也就是那一晚,妮妮参加完婚礼,非要送他进房,看到了那份刚寄到的资料。隔日,他便决定到爱纯岛赌一把。
她抚上那只假眼,眉角还有他当日毫无犹豫落下一刀的白色疤痕,每每忆起,都是后怕,"傻瓜,你怎么那么傻呢?这一刀根本就没必要..."
"蓝蓝,不傻,就不算真正爱过。还好,我们一家三口,都还好好的。"
"嗯。"
"我应该感谢季远航。"
"呵,那当然。他可是舟舟最喜欢的叔叔。"
"还得跟萧爸萧妈负荆请罪。"
"啊,这个..."
他弯唇一笑,揪了揪她的脸,"必须的。要让他们答应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嫁给我,应该会比较困难。不管他们怎么考验我,我都不会离开。还有舟舟,我不会再让她失望。"
"予城,我从来没有后悔等你这四年。"
"谢谢你。"
"可蓝,我问了孩子,她答得有些吱唔,我想..."
可蓝握住沫音的手,"沫音,事情过了就算了,一家人,不计较。"
沫音目光闪了闪,笑道,"可蓝,大哥能找到你,真幸福。"
"哪有啊!我可是灰姑娘飞上枝头当凤凰,运气着呢!"
两人不由都想起六年前初识时,不打不成交,发生的那些有趣儿的事,都笑了起来。
身后一片叫闹声响起,转头望去,那一群大大小小的男人小孩儿,提包拉箱的,抱着自己的玩偶小提琴,叽叽喳喳往飞机走去。
夕阳宛如融化的蛋黄,一点点缩回地平线,霞光洒满天空,映照在那大大小小的人身上,踱上一层热闹的金晕,欢声,笑语,朵朵幸福的脸蛋,仿佛空气里也飘荡着蜜香。
可蓝走到向予城身边,攥紧了他的手,仰头一笑,靠进他张开的怀抱,看着一群小男生都争着去牵自家女儿的手,女儿犹豫不绝,回头朝父母看过来。
她笑着吆喝,"小胖,小小黑,小宝,你们划拳啊,看谁赢谁就拉舟舟。"
男人叹息,"蓝蓝..."
她执起两人交握的手,说,"女儿的选择机会还多得很。不过我很确定,我有你,就够了。"
他低眸一笑,"我也是。"
这个周末,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飞机上,一群小家伙们可吵翻了天。
"娘娘腔,走开,舟舟说是要跟我一起吃果冻布丁。"
"小肥猪,舟舟也叫了我一起吃果冻布丁。"
眼下,这两小子已经正式成为"情敌"了,站在小餐桌前梗着脖子争位置。
一个壮实,一个瘦小,一个满脸横气,一个气势强悍。
这情形,看得大人们直得瑟。
"舟舟姐姐,我陪你,好不好嘛,我给你唱歌!"
不过鹤蚌相争,还有小小渔翁趁机钻了空子,一下就钻进去坐在位置上,叉起一块布丁,唱了起来,"请你来让我看一看,你的脸儿红又圆,好像那可爱的红苹果..."
"小黑子,闭嘴啦!"
两男孩同时大叫,居然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同时伸手捂住了小小走音王的嘴巴。
这可把旁边看好戏的大人们给乐坏了。
男人们居然玩起赌博,赌最终哪个小子"抱得美人归"。当然,向予城出来时,一听就把所有赌资给没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