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踏上好友所住的病房楼层,就看到情况不同寻常,医生护士都帖着墙边走,而季远航所在的病房门前除了他们自家的警卫员,帝尚集团的执行总裁潘子宁和简三少都在,看样子双方似乎在僵持着什么。
走近时,就听到简三刻薄恶毒的口气,"把我大嫂害得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大哥现在也下落不明,难道问句话也不行了?这就是你们这群自诩保家卫国的人民军人,爱国爱民的真实嘴脸!"
一个警卫听不下去回了嘴,"够了!这次事不光你们损失惨重,我们也死了很多战友。事实上对于你们这种卖国求荣的黑社会,我们根本就没必要插手,要不是少校说..."
"什么损失惨重?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带去的人,一个生还者都没有,全军伏没!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对方的地对地导弹轰过来,是我们的兄弟拿尸体保了你们少校一条命。这都是审讯敌方的人问出来的话,你们他妈的还有脸在这粉饰太平。靠!什么东西,老子最看不过你们这群拿着所谓的爱国爱民掩饰自己的卑劣自私,恶心!"
差不多骂够了,潘子宁才出声阻止,侧头对走来的温力辛点了点头,彬彬有礼地说明来意,言辞恳切,完全没有简三的气焰逼人。
温力辛自然受礼,但心里很清楚,若说简三是毒嘴狼,啃人不吐骨,那么这位潘二公子就是真正的黑心狐狸,喜欢杀人于无形。
正因为向予城借着众人对自己的注意力,带着萧可蓝跑到与大陆政治关系敏感的南亚国来,才使得他们疏于防范,忽略了国内留下的这四只小家伙,使得对方趁着他们转移主要注意力时,拨乱了国内的势力,在二月最新一届的人代会上抢占了更多的席位,这第一轮的权利搏击中,军方败下了一局。
"辛哥,少校他不在病房里!"
警卫员小小声地递来消息,温力辛这才恍然大悟。他就奇怪这都在门口闹半天了,以远航那小子的脾气绝对不会放任简三少的毒嘴毒舌,原来是因为根本不在房间。那场海边大战,季远航把他支去找援兵了,自己下来却是中了两枪,虽然都不在要害,手臂和腿各一枪,但是也打穿了腿骨,失血过多,短时间也不能胡乱动。
既然他现在不听医嘱乱跑,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隔壁的病房里,季远航坐在床边,看着雪白被襦中的女人,她侧躺着,整个身子缩成虾仁状,双手不安地抱着自己,紧闭的眼眉间褶痕深深。
他不时抬手,拭去她眼角渗出的水珠,胸口久久地压抑过一个起伏。
她的唇轻轻蠕动着,仿佛要叫出什么,却总是发不出声来。
她眉心的扣越纠越紧,让人担心这个结,是不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一如他眼底深深的结。
他伸手去握那只小手,用力地将五指叉入那指缝中,十指相扣。
她立即收紧了手,紧紧攥住,像抓着救命浮命的求生者,连整个身子都依了过来...
他坐上了床,将人儿整个拢进怀里,抚着她的小卷卷,低声轻喃,"蓝蓝,你在做梦吗?做什么梦?是不是梦到他了...我想,我也在做梦...你知道吗?我的梦里也只有你..."
男人轻轻拍着女人的背,那张埋在怀里的小脸,泪水横流,仿佛无法歇止...
良久,护士轻手轻脚进来,量体温,并为门外等候的人传了话,男人不得不离开。
窗外的天,越来越黑,越来越暗,病房里稍显老旧的开合式窗户被大风吹得吱吱轻响。
睡梦中的女人猛然惊醒,低叫一声,睁开了眼,看到漫天乌云卷积,仿佛自己仍在梦境中无力地挣扎起伏。
"呀,小姐你醒了?那位少校可着急了,在这里守了你好久呢!我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相信他一定..."
"等等。"可蓝立即拉住小护士,"先别告诉他,我...我想再睡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事儿..."
小护士似乎是新来的,十分热情单纯,一口应了下来。她以为是生死与共的情侣,终于死里逃生,劫后互相揣测心意的浪漫小故事,格外热心地为可蓝打探消息。
恰时就听到简三接到黑畅的电话,回头告诉了可蓝,"听那个帅哥说,他们还在打捞中,不过看这个天气,台风马上就要登陆了,那个岸头的浪潮很大,涨起来后都会淹到林子里,如果再没消息,恐怕...唉,小姐,你干什么呀?你还不能下床..."
"我必须去,不要拦我,他还在那里等着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你知道吗?你懂吗?求求你,帮帮我..."
可蓝一流泪,小护士倍受泰剧台剧韩剧言情剧洗礼的小心脏兴奋地跳了起来,虽然这有违医院规定还可能丢掉工作,但这些哪有成全一桩美妙爱情来得更重要呢?
于是,可蓝被换上了护士服,躺在急救车上被推出了医院,搭上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
"什么?这台风马上就要来了,去那鬼地方,找死啊!不行不行,给我下车。老子可不想赚没命花的钱,听说那附近刚发生过黑帮火拼,晦气..."
"师傅,求求你,我大哥,我嫂子的丈夫,就在那附近失踪的,您只要载我们到那附近就成..."
好说歹说外加金钱诱惑,司机才勉强答应下来。
医院那头,和季远航对质过当日情况后的两人,回头又去看自家大嫂,却发现根本没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