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高大身影走得极快,她不明白自己用跑的居然都追不上他大大的脚步。
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穿在他挺拨的身姿上,丝毫不显得累赘,长风掀起大衣,可以看到里面黯金以的衬衣,长长的腰带在风中翻舞,缠棉地环绕着他。
"向予城..."
既使只是一个背影,她认为自己也绝对不会看错。
左右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侧头凝视那道身影,他英姿飒爽,伟岸卓然,俊美无双,没有人能忽略这独一无二的气质。
可是他恍若完全没听到她的叫声,迳直冲向前,冲下了河堤,脚步极快地踏上桥头公路,那里没有白色斑马线,往来车辆不少,他就那样横直地冲向马路对面。
远远的,她看到对面的路边停着几辆轿车,车上立即跳下几个男人,正是四小。他们说过会下来看他,原来,都是跟着他来的。
那天她骂走了他,伤心难过之下,说不想再看到他。后来他再出现,她负气地不理他,不配合医生,不吃饭,不吃药。当时他问她,是不是他离开,她就乖乖吃药听医生的话。她说是,他便转身走掉,再没出现在她眼前。
她后悔了...
可是她又拉不下脸问他的事。
一天拖着一天,这个年居然就要过完了,他还没有出现。
人真的很奇怪,总是在说出话后才知道后悔,总是在做错事后才知道珍惜。
"向予城,你给我站住,站住..."
她连声大叫,前方的男人依然大步流星,穿梭在车流中,看得她顿出一身的冷汗。
"向予城,你疯了吗?你回来...不要..."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仿佛擦着耳畔呼啸而过,吓得她在马路这头一下刹住脚步。
然而,车流中的男人在险险地错过一辆车后,又继续往前走,对面的人都吓得大叫起来,全冲了过来,去拦住桥上驶过的汽车,为男人开路。
男人很快走过了车流,她舒了口气,可是转眼就看他坐上了那辆宾利,关门要走。她的整颗心倏地一下,像提在了悬崖上,一脚跨出就会坠入深渊的恐惧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向予城,向予城...不准走...你停下来...予城,你等等我..."
车流只在四小介入后稍做停留,司机们就骂骂咧咧地开走了,没想到刚一起步这又撞上一女疯子不要命地横穿马路。
"向予城,等等..."
她大叫着,急得泪眼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那辆缓缓驶离的黑色轿车。那就像一把刀子,正一点一点挖去她的心一样痛入骨髓。
后悔,排山倒海地将整个心智都淹没了。
刚才他是不是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和季远航...
他看了多久?
他为什么都不出声阻止?
像以前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跟季远航打上一架?
在他的眼里,她和远航是什么样子?
那绝不可能是寻常老同学、好朋友,互述心事的样子了,那是...宛如旧情人终于破镜重圆的缠棉喜悦!
这一把叫"爱情"的双刃剑,是不是也这样狠狠地剜割着那颗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心?
他没听到吗?
他为什么头也不回一下了?
他为什么那么决绝地就把车门关上了?
他...
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喇叭声仿佛催命的符,一道又一道地从身前背后划过,更像一幕越不去的高墙,隔挡了前途,断去了后路。
女子站在路中央,进退维谷,一脸凄怆的泪痕,怔怔失神地,慢慢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
她的懦弱无知,矛盾犹豫,优柔寡断彻底伤害了他,把他逼走了。
她真是全世界最蠢的女人,笨蛋,傻瓜!
叭...
桥上驶来一辆大卡车队,载着银灰色的油罐,宛如庞然大物般对着路中心的女子压了过来。
"可蓝..."
随后而来的季远航刚走到桥头,依然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呼一声,身体冲了出去。
可是他距离女子太远,根本来不及。
路边的人更不可能轻易为一个疯子涉险,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指指点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跑了出来,抱起路中心的女子侧向翻滚让开了驶来的大货车,车上的司机都吓得猛揩冷汗。
那对相拥的人身形滚到路坎上停了下来,季远航冲上前,叫着可蓝,而抱着她的男人猛然睁开眼,精光湛亮,带着一丝阴鸷的杀气,直接对上季远航焦急的眼眸,打住了他想要靠近的步子。
"大哥,大嫂,你们没事吧?"
"老天,我的三魂七魄都要被你们吓掉一半了!"
"大嫂,你干嘛突然停下啊,我们就是想把车调个头儿...哎哟,三哥你又打我头,打傻了你负责啊!"
"切,笨头笨脑,你家大队长骂得果然没错。"
"好了,别在这废话。"潘二斥了众人一声,扶起向予城,"大哥,这路头也有摄像头,咱们还是先离开的好。"
向予城点了点头,拍了拍怀里的女人,"走了。"
女人却紧紧抱着他的腰,直摇头,"不准走。"
众人一片讶然。
"上车。"
"不准上车。"
众人直翻白眼,这叫什么,鸡同鸭讲吗?
"蓝蓝,我们必须上车离开这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