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去换登机卡牌,向予城拉着可蓝就直接进了二楼的音乐咖啡包,要的还是贵宾包间,只有他们两人。
他看着报纸,她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小睡,偶时睁开眼睛,看到报上的一个什么新闻新名词,就吹两句牛。
他的学识相当丰富,比她一向崇拜的陈总编还幽默风趣,跟他聊天除去他故意逗她的荤段子笑话,很容易长见识,且一些事件的独特见识和视角,常常能开阔她自己的职业眼光。
很快,登机时间到。
他们这一行人,明的就周鼎和他们三人,暗的保镖一类还有六七人,加起来一次出行大概十来人。
刚刚从检察口出来,可蓝就被人叫住了。
"我以为你们会坐自己的私人飞机,没想到居然也这么平民化?是想感受一下普通人的浪漫?"
一身墨色军装的男子笑出一口雪白的牙,明亮的大厅里阳光斜掠过他俊朗阳刚的面容,衬出一身英姿勃勃,但这样炫目耀眼的笑容,让她觉得有些刺目。
"远航,好巧。你也要出远门吗?"并没理会他话里的讽刺。
他朝那方正在检验的高大男人看了一眼,"你忘了,上次在竹园提过,过完节我就必须到碧城特警大队报到,以后可能会经常去帝尚大厦,会不会常见到你?"
"远航,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可蓝撤下笑容,转身迎向向予城,季远航的声音却从后面追来,"本来今天是要坐军部安排的专机,不过最近搞廉建,要低调。听说以往向予城来京城,私人专机都是用军部的机场,这一次也跟着响应廉建么,真是难得。"
可蓝心下一亮,什么都明白了。
向予城揽过女人,正面对上年轻的少校,声音不轻不重,"我只是听说军方最近出了不少油耗子,想想最好也避忌一下。没想到到了民航机构,也还是避不开这些脏耗子。"
季远航的笑容一冷,缓缓收敛,硬朗的身姿绷得更直,虽然没有向予城得天独厚的高拨,仍然让路过的其他乘客回眸探望。
年轻的少校气质倏冷,与他对恃的俊美男人唇角缓缓抹上一丝笑,倜傥风流,意态从容。
"我以为挟势以使国家公器,才真是啃噬国家根基的黑耗子。"
"啃得动钢筋铁骨,那也是自家本事。啃不到的才会叫葡萄酸!"
"吃黑食,总归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
"呵,在此之前那也得油耗子们有本事倒了这艘船。"
"这场戏想必会很精彩!"
"拭目以待。"
"彼此彼此!"
四道锐利的眼光,当仁不让地绞杀在一起,瞬即又撕扯开来。
那字里行间的浓重火药味儿,让夹在中间的女人极为不适。
"拜托你们两位,不要耗子长耗子短的,我最讨厌老鼠了啦!"
揽着她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谐趣,"蓝蓝,当初谁让你倔着搬出去的,碰到老鼠过敏..."故意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压低声却仍是让近处的第三者听得清楚,"害我在那之后也莫名其妙痒了几天,生了一片豆子..."
"讨厌,你还说。"
小手揪过来,愤愤地甩开男人,大步走向候机位,故意拣角落里坐下。
登机后,女人不得不跟男人坐在一排,他笑着拿糖果逗她,她也没理他。而一个椅背之隔,前面坐着年轻的少校先生。
啪的一下,从前面甩来一个东西,正中她怀。
"干嘛啊?"
"减压糖。"
"我有啊!"居然这样子丢出来,又不是小孩子还在读书的前后排。
"不要,那还我。"
"季远航,你..."那就要她主动递给他了!
"怎么?"
他转回头,貌似一副好心肠被人当成驴肝肺似地无辜模样,看着她。
这一瞬,时光仿佛倒回八年前,跳跃的点滴光阴仿佛调皮的孩子,落在青涩少年的绵白衬衣上,漆黑润亮的发间,还有那双专注黠趣的浓眉大眼,映着女生噘小嘴皱眉头的模样。
第一次见面,就是初一刚刚分班时,那时候都按照成绩的好坏来排坐位,成绩好的多数都排在前面,很不巧,她就比他差个几名,被压在了背后。
当时她恨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超过这个讨厌的高个子男生,利用女性天生勤奋刻苦的精神,打败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逗蛐蛐斗牛牛的无聊幼稚小男生。
他突然朝后丢出一块像皮擦,刚好打在她脑门上,然后就是像现在这一模一样的对话,最后便挑着这样欠抽的笑脸,回头望着她。
"幼稚!"
她拿起减压糖,其实就是口香糖,朝他的笑脸扔去。
"等等!"一只手臂截住她,将糖拿了过来,"正好我喜欢这口味,别浪费了。"
向予城边说边剖开锡纸,就要扔进嘴里。
"不行。"可蓝马上紧张了,阻止了他,"黄伯伯说过你不能吃这种..."
"含仿腐剂的垃圾食品。"他接下了她不好说下去的词儿,"哦,我差点儿忘了。"
男人笑着,将打开的糖块又揉进了锡纸里,干脆地扔进垃圾筒里...浪费掉了。
可蓝一愣,看着两个男人再次撕杀在空中的视线,翻个白眼,蒙上毯子,睡觉去了。
下一秒,男人们便收回了眼光,各行其事。
下机后,向予城拉着可蓝走得极快,但是两个人怎么也不容易甩掉行动骄健的少校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