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小心翼翼的对象,其实早就破败不堪,于事无补。
女人恍若未闻,支起身子就要下床,这脚刚一沾地,身子就朝地上倒去。
男人急忙伸手去扶,女人尖叫,"不要碰我!"
手僵在半空,女人跌倒在地,没吭一声。
她爬起来,撑着床沿,一点点往透着微光的浴室走,脚步蹒跚,有随时倒地的可能,可是她咬紧了牙,连呼吸也被压抑住。
男人看得眉尖颤抖,却没有再吱半声儿,只是紧紧地看着,看着女人进了浴室,甩上门,又隐约传来撞击声,他立即冲到门口,想要敲门时,里面又传来了水流声。
氤氲的雾气里,她似乎什么也看不到,感觉一身的疲惫疼痛,被温暖的水流带走了。
水流冲刷的雪白瓷砖上,悄悄滑过一缕缕血红,没入下水口。
等女人出来时,漆黑的屋里亮起两盏柔和的灯光,大床上已经放好了一套衣服,包括内衣裤。
男人站在窗边的阴影里,几乎看不见。
女人慢慢走过去,仍然感觉得到身体的不适,每移动一步都有千万根钢针扎着。
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好像每吸进这里的一口空气,肺都疼得像是要炸掉了,她只想快点儿离开,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牵扯。
可是拿起衣服,那还是他的东西,她心底一阵厌恶得想吐,胃底的东西在刚才沐浴时都吐光了,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深吸了几口气,忍一忍吧,就过去了。
是呀,再忍受一下。
这些日子,她忍受的东西不少,忍耐力着实升级了一把。
以前从来没想过,要跟一大堆女人抢男人,现在也做了,忍受他一次又一次地跟那些女人闹绯闻,从第一出开始,他就一个解释都没有,她忍了。
女人很可笑啊,明明知道解释等于掩饰,还是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就算是欺骗。
还会傻傻地巴望着,他会用心地骗一辈子,那也算是真的了。
可是她到底不是古代认命的妃子小妾,忍受不了看着别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还能气定神闲地说无所谓,不在意。
这年头,不流行委曲求全。
女人跟小内裤斗上了,因为貌似小了点儿,半天套不上,套上了又使不上力气,气得她拿起小布条狠狠扔了出去,砸在男人身上,落在地下。
男人回过身,眼眸黯了黯,又上前,"我帮你穿。"
他又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女人哑着嗓子吼,"滚开,我不要。"
"蓝蓝..."
似乎,这一刻,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无奈纵容的男人。
她告诉自己,这都是畜牲披着人皮,都是假象,骗人的假象!
"蓝蓝,对不..."
他在她面前蹲下,她抬起头,大大的杏眸用力一眯,抬手狠狠刮出一个巴掌。
脆亮的声音,瞬间凝固了室内的空气。
四目相对,同时有碎光闪过。
她几乎是全身颤抖着,才没有伸出手去掐男人的脖子。
他看着她的眼,却是一片宁静,深深地淀出一片悔痛不及。
"你没资格!"
她推开他,迅速套上衣服裤子,跑了出去。
这辈子,似乎从来没有过过如此漫长的夜。
站在大厦下的宽大广场上,几乎空无一人,除了冷冰冰的路灯。
头发被风吹得一片蓬乱的单薄女子,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眼酸涩得却挤不出半滴泪水来。
她往大路上冲,没冲出一百米,一辆黑色轿车追了上去。
小虎摇开车窗叫,女人回了头,发现跟那个**狂有关,立即扭头狂奔起来。
"先生,萧小姐她..."
"跟上。"
小虎也很纠结啊,这大半夜的才零晨三点哪,居然被挖起来开车,还是开的这种车。
唉,大老板又跟萧小姐闹什么脾气了?
小女人一路狂奔,已经没有双退了感觉了。
好不容易在中心大道上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却遭到了恶劣的拒载。
"我要告你拒载!"
"小姐,你身上都没带钱,凭什么叫我干白活呀!"这是个刚上岗的年轻司机,受时下社会大环境影响,没有什么同情心,回头将门一拉,就开走了。
小女人望着出租车,一时无语,觉得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瞪着车牌号,想着以后一定要利用职权给他们车行狠狠爆个光,可是却没记下半个车牌号,眼睛一点点模糊掉。
这时候,小虎急忙跑了上来,将一个小皮包递上去,"萧小姐,老板要我把您的包送来。您要不让我送吧,老板并不在车上。"
女人拿过包包,打开后只拿了皮包里的一张红色大钞,便连同里面的所有东西,男人买给她的,全部朝汽车的方向扔了出去。
大吼,"向予城,我不要再看到你,你滚开..."
转身,跳上了一辆刚好开来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小虎看得目瞪口呆。
隐在路灯下的男人走了出来,将散落了一地的东西,一件一件拾起,重新装进小皮包里。
记得当初帮她选这个小包时,她开始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配上她那天的碎花纱裙时,很漂亮,很端庄,她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眨着大大的眼睛,回眸之间,让他突然想起母亲曾经教他的一个浪漫的词"明眸善睐,巧笑倩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