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穿过玻璃,不知道落在远处的哪一点,深深地镂印着灯火辉煌,满城繁华,街角的喧闹像是另一个世界,而在他的脚下,只有一条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孤影相伴。
女人步覆虚浮地走着,因为脚上蹬着高跟鞋,走得摇摇晃晃,像踩在云端似的让人看了颇为担心她下一步就会跌倒似的。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一句欢快的歌词,瞬间定住了她的脚步,她终于抬起头四处张望,其实自己手机里就存了这首歌,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虚收缩着,想要找什么。
前方一片美仑美奂的橱窗画面,就像美妙的童话世界,一下定住了她的眼光。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那是一幢三层楼的婚纱影楼,此刻,橱窗的第一层经典展示区里,两对男女模特身着着极富春天气息的婚纱装,翠绿色的长长裙摆上,翠满了红粉黛紫的小花朵,细长的手腕上,扎着玉色绿丝带的玫瑰花,玉白色的西装上绘着别致的渐变色花纹,真是金童玉女,美得教任何适龄的女孩,都忍不住幻想穿上它们挽着心爱的男人走向红地毯。
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突然发现爱上你的时候,你已经转身走开,离我越来越远了?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
向予城!
我已经相信你了,相信你是真的想跟我手牵手,一直走下去的,我才更想努力让父母接受你,让大家认可你,难道我做这些都错了吗?
女人在橱窗前矗立良久,久到店里的人都有些忍不住想出来招揽她时,她一低头,转身迅速走掉了。
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愿意为你,愿意为你,付出我所有..."
她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俊脸,忽然模糊了双眼。
手指有些颤抖地按在滑动接通键上,久久地,不敢动,水珠一颗接一颗地打在上面。
另一头,男人捏着手机的五指,也越收越紧。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听着同样的铃声,呼吸起伏间,心跳同样擂如鼓鸣。
她用力划过屏幕,他看到"已接通"。
一方,静寞无声。
一方,仿佛笼集了天地间所有的喧嚣,传到耳里,却没有一个是他想听到的声音。
等待,长久的等待。
或者是踌躇,还是...犹豫,退缩?
人来人往的街头,一道纤细的人影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朝着行人们相反的方向回望着远处那幢金色的大楼顶,两面明亮的窗口。
她想说,予城,我看到你了哦!你能看到我吗?你站得那么高,那么远,一定能看得比我多,比我更清楚,你看到我了吗?
当她启唇时,手机里传来咔嚓一声挂断声。
到嘴的话,没机会吐出。
一抹椎心刺骨的痛,从灵魂深处,扶摇直上。
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头晕目眩,汹涌袭来,她一咬牙,翻过电话本就要重拨。
该死的臭男人,我让你拗,让你横,让你端架子,我...
她一边大步往回走,一边按下了拨打键,想着非要把那个敢挂她电话的家伙狠狠臭骂一顿,让他周末也过得不痛快。
刚拐过一个路角时,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撞到她拿电话的手,手机便被撞飞了出去,咯嗒一下砸在地上,疼得她心口一抽,急忙就抢救。
那方撞人的人就叫了起来,等可蓝拣起手机发现屏幕黑裂时,气愤得回头要骂人,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钟佳文?
又一泼人涌了出来,一个个趾高气扬、语气轻蔑地侮辱钟佳文。
"疯婆子,你跑这儿闹什么闹。人家跟你分都分了,你还好意思上门来闹。不要脸!"
"就是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品色,掂量下自己的身份,你凭什么要阿涛守着你颗烂菜花啊...你以为你爸爸是你刚哟!"
顿时,围观好热闹的人都暗自偷笑起来。
世人凉薄,欺软怕硬,捧高踩低,似乎并不稀奇。
"闹什么闹。之前好的时候,你挖了涛哥多少银子添你家那个烂洞,你还嫌不够,还好意思跑来捉什么奸,你这女人要不要脸啊!你自己跟男人鬼混,好意思来这里闹,真他妈不要脸,臭女人!"
"你...你们胡说,明明是他偷吃在先,我帮朋友看望一下男朋友,就说我偷吃,你们存心血口喷人!我都为他打了三个孩子了,我要钱也是为了给自己续命,我哪里..."
"去你妈的,你就胡扯吧你,满口跑火车,说的没一句真话。你们搞媒体的记者,全他娘的都跟表子没什么区别!"
"你们才是一群畜生,玩了多少小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小狐狸精根本没成年,我就告你们,啊..."
一顿拳打脚踢,混乱无比。
可蓝一看,原来她走到市中心传说中最辣的disco舞厅门外。厅内的保安跑了出来赶人,还是怕影响自己生意。
都是他爷爷的男人惹的祸啊!
可蓝在心头低咒一声,在保安冲去架住钟佳文时,跑了上去,气势汹汹地吼开了人,扶着钟佳文就要走,回头看到那群跋扈的富家子弟时,大骂了几句才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