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姬丽走了,钟馨刚准备睡午觉,传呼机响了,是夏东山打来的。她急忙从床
上爬起来跑到办公室给他回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钟馨,让她下班后到市区一个
饭店去找他。
放下电话筒,钟馨慢慢走回宿舍,躺在床上暗自揣摩夏东山叫她去吃饭的理由,
预感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钟馨不断揣测着,一会儿甜蜜蜜,一会儿又不安地翻来覆去,总之睡不着。她
索性爬起来坐在椅子上看书,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下班了,她往家里打了电话,告诉母亲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去吃饭了。她来到
夏东山所说的那家饭店门口。夏东山穿着一身便服,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看到
钟馨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亲切地问:“你来啦?”
站在夏东山的面前,钟馨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
声说:“是,我来啦。”
夏东山转身往饭店走去,边走边说:“走吧,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钟馨跟着夏东山,她忐忑不安、左右环顾四周,生怕遇到熟人。直到进了包间
钟馨才敢抬起头来。
夏东山一进包间就脱掉外套,拉着钟馨的手把她往椅子上一按,自己也熟练地
往椅子上坐了下来:“谢谢你能来,谢谢。”
钟馨矜持地微笑着:“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请我吃饭呀?”
夏东山狡黠地笑着:“没喜事就不能和你吃饭吗?”
钟馨一怔。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夏东山让钟馨点了菜:“今天因为高兴,所以想
和你一起吃饭。”
钟馨脸一红,她暗暗责怪自己的笨拙,刚才说什么呀?真是太没水平了。
看到钟馨不语,夏东山把瓜子碟往钟馨的跟前推了推:“别紧张,放松点,嗑点
瓜子吧。”
他起身到卫生间去了。钟馨这时才把背着的包放下来,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把瓜
子放在嘴里磕着。
吃饭的时候,夏东山的表情很特别,好像即将面临什么重大事情似的。冬天的
日光总是特别的短,还没等吃完晚饭,天就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外面已经是万家灯
火了。
果然不出所料,吃完饭后,夏东山悄声对钟馨说:“先别忙着回去,我们到上边
去休息一下吧。”虽然是征求的语气,但却有着一种慑人的威严,不容许反抗。
钟馨一惊——预感没有错,她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
跟夏东山来到楼上的,她始终低着头,生怕看到服务员那鄙视的眼光。
夏东山在服务总台并没有耽搁,他带着钟馨直接上楼来了,看样子,他是事先
就准备好了的。
房门一关上,夏东山就露出了笑容,张开双臂搂着钟馨,在她的颈项上亲吻起来:
“哎呀,真是太好了。”
“我去洗个澡,你等等我呀。”他说着,迫不及待地脱衣服。
钟馨好奇地打量房间的摆设,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样高级的饭店里来。站在
十二层的高处往下看,大街上的人都好像小蚂蚁似的,远处的市区灯光点点。她把
视线收回来,高大的玻璃窗、层层叠叠的帷幔把外面的世界隔离了。她又低头看看
脚下,厚厚的猩红色地毯淹没了脚步声,房间显得很庄严肃穆;房间中央放着的一
张雕花桃木大床正静静地等待着新主人的到来,床头上堆放着几个高大松软的枕头,
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
钟馨站在床边,她被这散发着芳香的床感动了,禁不住俯下身子吻了一下,心
中涌起一种圣洁的情感。
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联播,但主持人到底在说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她的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心里七上八下。她侧耳倾听浴室传出来的泼水声和歌声,知道
夏东山的心情不错。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时刻,钟馨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暗暗下了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夏东山披着浴巾出来了。他的身材像牧马人似的修长、匀称没
有一点赘肉,出浴后的他浑身香气四溢,充满了诱惑力。他一出来就对钟馨说:“你
也洗一洗吧。”
“哎。”钟馨在浴室脱下衣服,对着墙壁上的镜子仔细观看着,镜子里是一个脸
色忧郁、苗条高个,皮肤洁白的女人。
钟馨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恍恍惚惚的,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外,才稍稍清醒。
看着窗户透出来的灯光就知道母亲还没睡,一想到面对母亲的那种窘境,她就心跳
得厉害,但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拿出锁匙打开了房门。母亲正在给父亲擦拭嘴唇上
的唾沫,她畏怯地看了母亲一眼,幸好母亲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儿子已经睡着了。
为了躲避母亲的追问,她赶紧躲进卫生间,把门关上迫不及待地脱下刚才被弄脏了
的内衣,一边洗澡一边侧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还好,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母亲
已经睡下了。
钟馨松了口气,可她的脑子没给她片刻的宁静,她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思
绪就像无边的风筝似的漫无边际,她一会儿倍感甜蜜,一会儿恐惧地想象着要是夏
东山的老婆知道这事,那该怎么办;一会儿又暗暗骂自己无耻,“坏女人”这个词不
止一次地出现在钟馨的脑海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钟馨蓦然感到这冰冷的床是多么凄凉,那无边的寂寞排山倒
海地她给淹没了。面对现实,钟馨胆怯了,生的欲望再一次战胜了恐惧。她想,管
他呢,夏东山既然瞒着老婆出来乱来,这就证明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要不然,夏
东山就像某些男人那样贪腥,纯粹出于玩一玩的心理。可不管夏东山出于什么动机,
他带来的正是自己渴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