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皓晟在前面领着路,陈叔紧紧随在他的身侧。
李雪儿下了马车后,走到杨皓晟跟前,望着穿着一身考究的陈叔,说不清楚哪里奇怪,总觉得这个人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老板,而且他对杨皓晟的态度似乎过于亲密了点。
等杨大叔、柱子、刚子还有其他的人都下了马车走上前来,李雪儿又觉出了另一个令她费解的地方,似乎这个陈老板认识杨大叔,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飘向杨大叔的位置,但是为何不上前相认呢?
跟着杨皓晟和陈叔的脚步,李雪儿暂且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与大家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进了院门,前院里并排站着五女三男,五女中三名年龄皆在三十岁以上,两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三男中一名是四十多岁,另两名十多岁,都穿着布料普通,且色调相同的衣服,李雪儿猜想这些人应该是陈老板按照杨皓晟的吩咐买来的仆从。
这八人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大家站定后,在陈老板的示意下,齐声问安道:“公子好,老爷好。”
李雪儿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虽然这一切都是杨大哥吩咐陈老板安排的,按理说杨大哥定会告诉陈老板,院子是以她的名义买的,她也应该是主人之一,为何这些人问好时却没有提到她,虽然她并不在乎是否向她问好,但是她却感到似乎一切都以杨大哥为中心,而且还没有忘记杨大叔。
杨皓晟听到仆从们的问安声,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一时大意,写信给陈叔交代时,只记得交代这些人不能从杨府里挑选,必须是从牙行里买来的生人,但是却忘了交代,院子的主人应该是雪儿和柱子。
他先向众仆从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陈叔,“买院子时,是我一直和陈老板在来往,所以陈老板可能误会了,这个院子的主人不是我,而是这名姑娘。”
说完,指了指李雪儿,“她叫李雪儿,是这家院子真正的主人。”
陈叔听了杨皓晟的话,再看看杨皓晟略带暗示的表情,急忙上前,“李小姐,小人眼拙,没有想到您就是买院子的主顾,只以为今天只有杨公子过来接手院子,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人。”
李雪儿看着杨皓晟和陈叔的对话及眼神交流,心里总有种在看别人演戏的感觉,她努力压制住心里的不快,脸上绽开得体的微笑,“陈老板,让您费心了,杨大哥和我一样,也是院子的主人。”
杨皓晟忐忑地望着面色自如的李雪儿,总觉得雪儿脸上的笑意有点不真实,但他也说不清不真实在哪里?
陈叔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杨皓晟,得到暗示后,转向众仆从,“还不快见过你们的大小姐?”
仆从们立刻恭敬地冲李雪儿行了一礼,“大小姐好。”
李雪儿笑了笑,摆了摆手,“不用如此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还是自在点的好。”
陈叔得了杨皓晟的暗示,本来要介绍这八人的分工,但是在当前的情形下,只好先让他们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
杨皓晟在陈叔的引领下继续往里走去,李雪儿和杨大叔紧随其后,其他的人也都跟在后面。
整个院子分为一座两进的正院,位于主方向上,坐北朝南,左右各有一座院子,分别为东院和西院,而在主院与东西院交界处分别有两座小的跨院,分别为东跨院和西跨院。
从东西跨院与正院之间的廊道穿过去,通过角门之后,便是一个演武场,虽然不大,但是演武场的东西角各有两个扇形的花园,每边都种有几棵梨树或苹果树,中间还各建有一座可供七八人休息的亭子,两个花园之间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中间有一座木桥连同两边的花园。
或许是原主人在今年春天之前就已离去,故而花园里除了杂草,并没有其他花草,不过梨树和苹果树却依然茂盛地生长着,树上都密密麻麻地挂着小小的梨和苹果。
在整个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之后,最令李雪儿喜欢就是这个演武场,尤其是那两片花园,春天,树上会开满梨花和苹果花,而秋季,树上又会挂满黄的梨和红的苹果,仅想象一下都已经是美不胜收。
陈叔带着大家将每一处都细细地看了一圈,最后大家回到了正院第二进的待客厅里,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仆从中的两个小姑娘便端着茶水摆在了桌子上。
李雪儿望着待客厅里摆放整齐的桌椅,心中被演武场带来的欢喜又被那种怪异的不适所取代,但看这些桌椅存在的或多或少的磨损,定不是新买的,并且这些家具的材料不是普通的杨木或者柳木,最次点的也是胡桃木,而且最上首杨大叔和陈老板所在的椅子和桌子应该是花梨木所制。
她让杨皓晟带过来的钱是有数的,仅仅这一屋子的家具,就会用去那部分钱的大部分了,何况还有买院子的钱定也不少。
李雪儿的目光轻轻的闪动着,不愿去深想这些究竟暗示着什么,她心里渐渐地涌上恐慌,似乎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重重密林。
李雪儿努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安,脸上尽量表现出淡定,还有对这座院子的喜爱。
杨皓晟并没有注意到待客厅里家具的不妥之处,看到李雪儿似乎有点精神不济,虽还在担心刚进院子时的一幕让雪儿怀疑,但更多的还是以为雪儿定是一路颠簸,身体疲累的缘故。
细心一点的杨大叔却发现了这一屋子家具的不妥,或许别人看不出这些家具与普通的家具有何不同,但是对于精通雕刻,而且对木料有着特别辨别能力的李雪儿,或许不认识花梨木,但是胡桃木定不会认错。
杨大叔探究地望向李雪儿,在她望过来时,收回探究,微笑着,“雪儿,你觉得这院子怎么样。”
李雪儿笑着望向杨大叔,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大叔,我觉得这院子很好。”她硬生生将要冲出口的话“不知道这院子杨大哥花多少钱买的?”咽了回去,改成了,“很宽敞,我们大家住足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