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婷还要说什么,可石洪峰对控制着白婷婷的两个便衣警察使个眼色,然后低声的吩咐着:“把她拉进手术去,现在必须先让她给惠蓉输血!”
“是!”两个便衣警察即刻抓住白婷婷的左右手臂,然后迅速的朝着手术室里拉。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白婷婷再次用力的挣扎低吼起来:“你们这是强行让人输血,强迫让人做别人不愿意的事情,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你做的犯法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还都是害人的,”石岩在一边接过话来,冷冷的对白婷婷道:“我们只不过做这一件犯法的事情,而且还是救人的,这有什么不可以?”
白婷婷最终还是被拉进了手术室,而石岩则看着自己的父亲石洪峰说:“我觉得蓉姨从病床上摔倒没那么简单,不知道病房里有监控没有,如果有,应该调出来看看,”
石洪峰点点头,然后对石岩道:“你去找一下医院的安保部门,让其调看刚刚4病床的录像,而我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惠蓉这是第二次做手术,估计时间更长。”
石岩点点头,转身就朝电梯方向走去,其实病房里会不会安装监控他真不知道,他只知道重症监护室和检查室诊室手术室等是有监控的。
因为是晚上,安保部的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值班人员,当石岩询问住院部的病房有没有监控摄像头时,值班人员居然说这要看是什么病房了。
在值班人员的解释下石岩才知道,三医院的病房一般是装有监控的,但是有些病房却没有装,比如妇科和产科,这两个科的住院病房是不安装监控摄像头的,因为那会涉及到女性的隐私部位。
白惠蓉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她住的是外科病房,所以她的单人病房里就装有监控摄像头,只不过值班人员不肯调出来给石岩看。
“查看医院各路口以及各通道都可以,”值班人员用手指着监控室里密密麻麻像格子楼的小显示屏说:“看见了吧,这些公共场所的监控录像都是随时能显示出来的,而病房里的监控录像是隐藏着的,即使在监控室里也没有显示器显示,这就表示那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必须要我们的领导同意,同时要医院的院长同意,然后要打申请,报送公安机关,得到批准才能调出来看的,随便调出来是要犯法的。”
石岩听了这人的话眉头皱紧,他还真没想到调看病房里监控录像这么麻烦,而且这个人说不能随便调出来看,何况他也没有病房监控录像的密码,只有他的领导才有。
最终石岩只能无功而返,他回到外科手术室门口时,手术室里还亮着灯,这说明白惠蓉的手术正在紧张的进行中。
而石洪峰或许是太过疲倦了,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上了年纪的他终于是熬不住了,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居然就那样靠着墙壁睡着了。
石岩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父亲来,有心想要用手推醒他让他回家去休息,可手伸到父亲的身边时却又停了下来。
父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真把他给推醒了,估计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肯定会坚守在这里,一直等到白惠蓉的手术结束。
父亲和白惠蓉之间他还是清楚的,三十年来几乎没有吵过架,当然这不是说父亲的脾气很好,忍让得,而是白惠蓉这三十年来,也的确表现的温顺乖巧懂事听话。
虽然他一直都觉得白惠蓉这人有些假,但是那是他作为一个当儿子的感觉,他本能的觉得,那是一个孩子对后母的感觉,如果他是白惠蓉的亲生儿子,或许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而父亲是白惠蓉的丈夫,他们俩也生活了三十年,何况当初父亲为了和白惠蓉结婚,还跟自己的母亲离了婚,由此可见,父亲对白惠蓉的感情不浅,在三十年前就可以做到抛妻不弃子。
当然,对于父亲当年的抛妻不弃子他并没有多少感激,因为他知道,父亲当初没有抛弃自己,那完全是因为白惠蓉不能生育了,如果白惠蓉有生育能力,说不定三十年前他和母亲离婚时就会抛妻弃子了呢。
对于自己的父亲,这三十年来,他表明上一直是尊重的,不过心底也还是一直都带着些怨恨的,即使后来白惠蓉对他很好,也依然无法完全是消除他和父亲间的隔阂。
可现在,看着两鬓斑白一脸倦容的父亲,他的心不由得又难受起来,最终没有用手推醒他,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的盖在父亲的身上,让他睡着了不会那么凉。
石岩刚帮石洪峰盖好外套,想让父亲多睡会儿,可没想到这时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白女士的腿原本是粉碎性骨折已经做了手术,但是现在再次摔断,情况比第一次严重了好几倍,想要保住她的这条腿已经不太可能,”
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石岩又沉重的道:“所以,我们决定给她做截肢手术,希望你们在手术单上签字。”
“截肢?”石岩本能的愣住,他没想到白惠蓉二次受伤如此的严重,现在居然要把一条腿给据断了。
这样的手术单他当然不能签名,于是心痛的看了眼还睡得很沉的父亲,轻叹一声,最终还是伸手轻轻的把他给推醒了。
“怎么了?”石洪峰睁开疲惫的双眼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边把身上盖着的外套递给他一边问了句:“是不是惠蓉的手术结束了?”
“手术还没有结束,”石岩如实的跟自己的父亲汇报着,盯着他,稍微迟疑一下又道:“是医生让你在手术单上签名。”
“手术单上签名?”石洪峰本能的皱眉,抬头看见站在旁边的医生,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句:“刚刚送惠蓉进手术室时不是已经签过名了么?怎么这会儿又要签名了呢?”
“刚刚是签名过了,”医生认真的给石洪峰解释着:“不过刚刚是签名做接骨手术,现在她的骨头已经无法接起来了,而且因为二次摔断的缘故,受伤的程度比之前严重了很多倍,而且有些地方已经感染了,我们建议截肢,所以你目前要签一个同意截肢的手术单。”
“截肢?”石洪峰睁大眼睛瞪着这名医生,忍不住沉声的问:“这是最好的救治方案了么?不截肢不行么?截肢了她以后还怎么走路啊?”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截肢于她是最好的方案,”医生看着石洪峰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后又耐心的解释着:“如果不截肢的话,她很可能大面积感染,而大面积感染的后果却无法预料,到时就是想要截肢保命,也不一定来得及了。”
“这个……”石洪峰沉默了,看着这名大约不到四十岁的医生,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医院还有别的专家没有?现在能通知过来的骨科专家?”
年轻医生脸色一沉,不过并没有发怒,依然还是耐着性子道:“如果你们需要别的专家,可以让护士赶紧打电话通知,不过我也是骨科的医生,对于病患是否需要截肢,我想我应该还是能诊断得出来的。”
“还是多找两个专家看看吧,”石岩看出了父亲的犹豫,于是迅速的走向护士站,对里面的值班护士道:“麻烦你们通知医院最好的骨科专家过来,我们觉得截肢这样的决定应该由几名专家会诊才行的。”
护士抬头看了石岩一眼,又翻看了一下白惠蓉的病历,然后非常礼貌的告诉石岩:“现在给白女士做手术的张主任就是我们医院最好的骨科专家,在知道白小姐摔倒时我们就迅速的给他打了电话,他就住医院附近三公里,几乎是飞车赶过来的。”
“这……”石岩哑语了,他刚刚的确看出来这名医生不是那名值班医生,可他也没有想到这医生居然是这医院最好的骨科专家,实在是太过年轻了。
“当然,如果你们信不过张主任,那我再帮你通知别的骨科医生也过来好了,”护士说话间迅速的拿去话筒,同事翻开了内部通讯录。
护士还真是负责人,或许是因为石洪峰和石岩的身份都有些特殊的缘故,所以一下子又给他通知了三位骨科医生。
“我已经把主任级的骨科医生都给你通知到了,”护士放下手里的话筒对石岩说:“当然,这三名医生这会儿都是在睡觉中,答应即刻赶过来,所以你们估计最少还要等半个钟的样子。”
于是,石岩又迅速的奔回手术室门口,走到父亲的身边,悄声的对他耳语道:“护士又通知了几名主任级的医生,不过……护士说三医院的骨科里就这位张主任最权威。”
石洪峰听了石岩的话一愣,抬头的瞬间,这才发现刚刚那名手里拿了手术单的医生已经走进手术室去了,很显然他要进去做延时处理,等别的医生过来会诊。
石洪峰虽然觉得这样做的确是有些不尊重那名张主任,可截肢毕竟不是件小事,所以还是决定等其他的医生到了一起会诊后再说。
当然,他也并没有闲着,在等别的医生的这段时间里,他迅速的给远在北京的白镇山打了手机,白惠蓉要截肢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知会白镇山一声。
手机很快接通,不过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石洪峰连续打了两次才想起,白镇山晚上不想被人打扰,手机一般都是让家里的佣人调到震动或者静音的。
于是,他迅速改拨白家的座机,虽然座机在客厅里,可白镇山的卧室也在一楼,而家里的老佣人也住一楼,他相信,即使白镇山睡着了听不见座机的声音,那佣人也应该能听见的。
座机响了很久没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石洪峰不死心,接着又打,连续打了四次,座机终于被接起了。
“喂,”白镇山明显没有睡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谁啊,这么晚打电话,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爸,是我,”石洪峰赶紧自报家门,接着又迅速的道:“惠蓉出了车祸,受伤比较严重,现在……”
“什么?车祸?”白镇山明显震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甚至还略微带着颤抖:“洪峰,究竟怎么回事?惠蓉晚上不用回家么?她怎么会出车祸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