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开车去见白镇山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不管外公怎样说,他都不可能松口的,这一次,他一定要追究到底,绝不向任何人妥协。
别说是他外公,就是他父亲他替林晨说情,他也不会卖面子的。
想到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木槿因为打底衫穿反了坐在后排他的座位后面,想到如果木槿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所以,这一次他不可能再给林晨任何的机会,这不是他无情无义,而是林晨把他曾经给过的机会全部都浪费掉了。
然而,等他去到白镇山养老的别墅里,等他和白镇山在庭院里的那棵古松下坐下来,当白镇山悠闲的请他喝六安瓜片时,他才猛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白镇山找他,估计不是谈林晨的事情。
果然,他刚喝了一口茶,白镇山就开口了:“石岩,听说,你最近准备和你的前妻安木槿复婚?”
他微微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恭敬的回答:“是的,外公。”
白镇山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石岩又道:“安木槿那女子我是见过的,长得和晨有几分相似,不过性格比晨要刚硬多了,是个做女强人的料子,听说她在建筑设计行业也还算是小有成就。”
“是,”石岩如实的回答:“外公,明年我们滨城就要开大运会了,而大运城就是木槿设计的,她在设计方面有天赋。”
“嗯,大运城的确设计得不错,”白镇山点点头,肯定了木槿的成绩,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石岩,你这结婚是找老婆,不是找事业的帮手,而你的展业集团有的是能干的,能力并不比安木槿逊色的帮手。”
石岩听白镇山这样说话,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外公,您究竟想说什么?”
“石岩,你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白镇山看着对面的外孙,然后又叹息一声道:“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外孙,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的慧容一直当你是亲生的一般,我想从慧容身上你也应该能感受到,像你这种家庭的孩子,妻子的作用是什么?”
石岩的脸色微微一沉,然后淡淡的道:“外公,容姨对我是不错,外公您待我也很好,但是每个对妻子的要求不一样,或许我爸喜欢有个容姨这样的妻子,但是我不是我爸,我不会按照他的标准去找妻子,所以――”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白镇山道:“我觉得安木槿很适合做我的妻子,这跟她是不是女强人无关,再说了,女人有点事业心没什么不好,而我也不喜欢整天购物化妆养生搓麻的女人。”
白镇山的脸当即就阴沉了下去,石岩的话刚落,他即刻就不悦的问:“那你的意思,你和安木槿这婚是复定了?”
“是!”石岩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迎着白镇山的目光道:“不管别人是否高兴,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欢迎她,总之,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白镇山听了这话阴沉的脸当即就冰冷了起来,声音跟着也冷了起来,他看着石岩沉声的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石岩好似已经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于是淡淡的道:“外公,刚刚我已经说了,我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婚姻是自由的,我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了,不可能连自己的婚姻还做不了主。”
“那这样说来,你是铁了心要跟安木槿复婚叻?”白镇山显然没想到石岩居然如此的不给他面子,于是整个人一身都散发着寒气。
其实他原本没打算要插手石岩的婚事,因为石岩这么大一人了,而且他最近两年也看出来了,石岩好像对林晨的确是厌了。
林长风打电话给他求情,让他打电话给石岩说一下情,他打电话过去,石岩那样一说,他即刻就没说什么了,因为那是林晨自己犯法的事儿,这种事儿没什么情可说的。
但是当自己的女儿白慧容打电话给他,说石岩一心要和安木槿复婚,而她刚知道,安木槿居然是吴悠的学生,于是婉转的表达不希望石岩和安木槿复婚。
他当然理解女儿的意思,因为吴悠当年曾下过那样的毒手,把他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了不说,而且还害的他女儿再也不能生育。
安木槿是吴悠的学生,据说吴悠很重视她,就凭这一点,他都要帮自己的女儿阻拦安木槿和石岩的婚事,绝不让吴悠的人安插到自己女儿身边去。
于是,他便趁来滨城度假之际给石岩打了电话,把他叫了过来,想凭借自己的威力,直接让石岩打消和安木槿复婚的念头。
“是,”石岩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来,看着坐那里的白镇山道:“外公,不好意思,这一次我不能听您的安排,因为我不想失去我自己的幸福,人一辈子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不容易,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石岩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就朝院门外走去,对于白镇山,他尊敬他,但是,不代表他任何事情都要听他的吩咐。
白镇山望着石岩走出门去的背影,一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看来,要阻拦石岩和安木槿的婚事,估计还得从安木槿那边下手才行。
自从那天方逸尘找过她后,木槿最近几天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深怕一不小心,方逸尘就从旁边冒出来了似的。
所以,她早上还在家里没出门时就会给苏北平打电话,让他直接开车到安家楼下来接她,而下午也会在下班前打电话给苏北平,和他敲定他到公司楼下的时间,她是准时下楼去的。
于是,穆枫不由得就取笑她,说她人还没嫁给石岩,这石家少夫人的架子倒是端得很大的,居然上下班都有司机兼保镖了。
木槿不由得就笑,说自己这是被方逸尘逼的,其实她也不想麻烦石岩的司机的,可为了躲避方逸尘,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天下午,她按照早上和苏北平约定的时间下楼去,却没有发现苏北平的车,正在疑惑的时候,旁边一辆车驾驶室这边的车窗摇下来,然后白慧容那张雍容富贵脸就那样露了出来。
“安小姐,上车吧,”白慧容的脸上带着优越而又优雅的神色,不过声音倒是很温和:“我让北平帮我做事去了,我开车送你吧。”
“那怎么敢,”木槿赶紧拒绝着,看着白慧容礼貌的道:“石夫人,那我就自己出去拦出租车好了。”
木槿说完这话转身就找,白慧容是石岩的继母,虽然说是继母,可也还是霸占着母亲的位置在,她怎么敢劳石岩母亲的大驾?还亲自开车送她?
“安小姐,我找你有点事要谈,”白慧容的车跟上来,在她的身边慢慢的移动着,看着车窗外的木槿,又诚恳的开口:“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
“找我有事要谈?”木槿本能的侧头,看着驾驶室里开车的白慧容,一脸的疑惑:“石夫人,我们之间貌似不是很熟,而我和你好像也没什么相关的事情吧?”
白慧容不由得笑了,脸上的笑容依然是优雅而又优越,她的声音依然还是非常的温和:“安小姐,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相关的事情呢,你是石岩的前妻兼现任女朋友,而我是石岩的母亲,我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谈谈石岩。”
木槿听白慧容这样一说,即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石岩跟石家人说了想要跟她复婚的事情,而白慧容估计并不太喜欢她。
于是,她点点头,即刻拉开副驾驶室车门坐了上去,然后淡淡的问了句:“石夫人想带我去哪里坐会儿呢?”
“就在附近的星巴克,”白慧容说话间已经把车驶出了停车场,驶入大道后又侧脸看着木槿解释了句:“星巴克的咖啡不错的,你可以去尝尝看。”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吱声,她很想说我对咖啡不敢兴趣,以前爱喝卡布奇洛,可去英国后因为很少去咖啡馆,渐渐地她又不爱喝那东西了。
星巴克是喝咖啡的地方,恰逢饭口,所以此时的人并不多,白慧容带木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然后白慧容要了杯焦糖玛奇朵,木槿要了杯拿铁。
“石夫人,你想跟我谈石岩什么呢?”木槿先开口,虽然咖啡还没上来,可她觉得干坐里等咖啡很不舒服。
“其实我找你谈的是你和石岩复婚的事情,”白慧容倒也不绕弯子,看了眼对面的木槿:“我觉得你不适合石岩,同时,你也不适合我们那个圈子。”
木槿听她这样一说,即刻知道自己收到的那条短信来自谁了,于是她淡淡的道:“石夫人,不好意思,因为我要嫁的人是石岩,所以我是否适合他,是否适合他的圈子,他比别人更清楚,既然他都没有这样说,所以,别人说我也不会去相信的。”
白慧容没想到木槿如此的不识趣,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端起刚送山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冷冷的道:“安小姐,你如果真适合石岩适合我们那个圈子,当年石岩就不会跟你离婚了,而当年的确是石岩跟你提出离婚的,这一点你也不能否认。”
木槿听了白慧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端起自己跟前的拿铁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笑着说:“石夫人,石岩现在正卯足了劲的追我,他用实际行动说明,当年他跟我离婚是错误的,你难道还不让他知错就改?”
“你……”白慧容当即气得脸红筋涨,忍不住瞪了木槿一眼道:“安木槿,你不要太过得意了,以为把晨扳到了,又把石岩给迷惑了,于是石家就是你的天下了,我告诉你,想嫁进石家的门,没那么容易。”
木槿原本对白慧容还非常礼貌的,因为不管怎么说白慧容是石岩的继母,可听她这样一说,她当即也不高兴了起来。
“石夫人,我要嫁的人只是石岩,而不是石家,”木槿的声音冷漠而又疏离,同样用冰冷的神色看着白慧容道:“再说了,石岩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三十几岁的男人,自己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他难道不知道吗?要你这个当――继母的来替他做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