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站在众人的前面,漆黑的眼眸幽幽的望着石岩,那目光千转百回,柔情蜜意中尽带着震惊和委屈,如泣如诉,好似要把石岩的心都给望碎一般。
石岩的目光平静无波,漆黑深邃的眼眸染上寒霜,刚刚对木槿的柔情几乎在瞬间消失殆尽,再不见一丝温柔,他就那样淡漠而又疏离的看着林晨,目光里有让人猜不透的寒意。
木槿被林晨那幽怨的目光看得略微有些不自在,而林晨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却明显的带着敌意和控诉,意思是她抢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她捡了原本属于她的棒棒糖。
“呵呵,都站在干什么呢?”白镇山在礼台上已经看见石岩和木槿了,于是笑呵呵的开口喊道:“石岩,赶紧上来啊。”
石岩点点头,随即领着木槿朝礼台上走去,没有再看林晨一眼。
林晨眸底全都是伤痛,一双手在暗自握紧成拳,指甲几乎都掐进了肉里。
下午的时候,他给她打电话,说他晚上不会陪她来参加白镇山的寿宴,他会另外带人过来,她还以为他是说笑的。
白镇山七十七岁的寿宴选在滨城梅沙海边的海上皇庆祝,是十天前的事情了,而十天前,他还曾答应要带她一起出席的。
白婷婷还曾对她说,石岩根本没有跟木槿提起过她爷爷生日的事情,由此可以看出,在石岩的心里,她是占有绝对位置的,而安木槿,只是一个梦虫般的替身,石家的任何大事,石岩不告诉她,她就无从得知,更加没有参入的份。
可谁曾想到,今天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陪她来也就算了,她自己跟白婷婷来就是了,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安木槿带来不是。
这不是摆明了要羞辱她吗?在座的谁不知道,她才是石岩的未婚妻,她曾为了石岩不顾生命?
如今他却和安木槿携手以夫妻身份而来,这个场面,让她情何以堪?
林晨的牙齿轻咬着嘴唇,望着那一对正朝礼台走的璧人,承受着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在瞬间好似咬了一口黄连,苦不堪言。
石岩,他现在是真的喜欢上安木槿了吗?
安木槿究竟哪点好了?论容貌论身材,她哪一点不比安木槿强?论见识论地位,她更加不知道比一个过气律师的女儿强了多少倍?
为何,在这样的场合,石岩却弃她选择了安木槿?
应该是安木槿长得像她,而且石岩自己又推安木槿流产了,前几天自己的母亲又逼得安峥嵘差点摔死,今天安木槿又上报闹出这样的事情。
安木槿一定是找石岩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逼得石岩没有办法,所以石岩才带她来的,一定是这样!
林晨深信,石岩是个死心眼的男人,他对她一直身怀愧疚之情,而且当初她昏迷不醒时他曾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他对她的爱是不会转移的,她在石岩的心里也是无可替代的。
可是,为何,今天的安木槿看上去却不怎么像她了呢?
安木槿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女人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手段也不是一般的高明。
她化妆成一张烧饼脸,目的就是想要给人一种错觉,让人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她林晨的替身,当初也不是凭借她长得像她去勾搭石岩的。
安木槿在试图转移大家的视线,转移大家对她替身的看法,妄想用这样一张假脸来向世人说明,石岩当初肯娶她为妻,完全和她长得像谁无关。
石岩领着木槿走上礼台,寿星白镇山正坐在那里,石岩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外公生日快乐!”
外公?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明白过来,这白镇山是白慧容的父亲,而白慧容是石岩的后母,所以石岩理所当然的要叫白镇山外公了。
“这是我妻子安木槿,”石岩大大方方的给白镇山介绍着,又推了木槿一下:“还不给外公祝寿?”
“外公生日快乐!”木槿赶紧送上一句,她其实很少给人祝寿,尤其是长辈,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所以就跟着石岩的话说了。
白镇山意味深长的看了木槿一眼,随即含笑点头,从身边掏出一个红包来递给木槿:“第一次见面,一点小意思。”
木槿有些受宠若惊,望着石岩,而石岩则淡淡的道:“外公给的见面礼,就收下吧,不收也是不给外公面子不是?”
木槿赶紧伸手接了过来,略微弯腰:“谢谢外公!”
石岩领了木槿走下礼台,白婷婷上台给白镇山祝寿,木槿这才知道,石洪峰白慧容等一辈已经给白镇山祝寿过了,这会儿是晚一辈的,而石岩属于白家那一方年长的晚一辈,所以最先上去。
白婷婷后是石磊,石磊过了是谷雪,这些都是跟白家沾亲带故的,等这一拨人过了后,才轮到林晨乔子轩萧天阳等人。
木槿和石岩在司仪的带领下来到一张距离白镇山最近的餐桌,因为白镇山比较传统,所以寿宴是中式,而不是西式的自助餐形式。
木槿离开那礼台后,其实就没怎么关注那些人上去祝寿的事情了,只是听见白婷婷夸张的一声‘哇’之后,她才又把目光看向礼台的。
礼台上,林晨正在给白镇山祝寿,她送了白镇山什么礼物木槿不知道,因为她刚刚没有关注。
不过,白镇山却是给了林晨一个首饰盒子,而林晨当面打开,里面却是一个玉镯,看成色应该有些年份了。
林晨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连着对白镇山说了几声谢谢,而白镇山却乐呵呵的说,这玉镯两年多前就准备好了,原本还以为两年多前就能够送给她的,没想到却等到今天才送出去。
白镇山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含糊,不过明眼人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玉镯两年多前准备送给林晨,而两年多前,林晨和石岩准备结婚。
言下之意,这玉镯他是为自己的外孙媳妇准备的,而今石岩虽然另外娶妻,可在他白镇山的心里,林晨才是他的外孙媳妇。
石岩的脸明显的沉了一下,这一点是他不曾想到的,因为今晚有记者前来他知道,他带木槿来此目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安木槿才是他的妻子。
当他领着木槿上去给白镇山祝寿时,这个目的的确是达到了,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他结婚了,而他的妻子是安木槿。
可白镇山这一招却又向世人宣布,他心目中的孙媳妇是林晨,至于安木槿么,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过渡而已。
场面在瞬间有些尴尬,刘琴和石洪峰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今晚石岩带木槿过来,也是征得他们同意的。
当石洪峰的目光扫向白慧容时,白慧容即刻低了头,赶紧申辩道:“我也不太清楚我爸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等下去问问他。”
“算了,说都说了,一个玉镯而已,”刘琴在一边淡淡的劝阻着白慧容:“何况今天是白司令的生日,只要他高兴就成。”
木槿看着手腕上戴着玉镯的林晨走下礼台来,她一身白色的公主裙礼服,淡然而又清新的妆容,倒是把她这刻意用胭脂水粉修饰成的烧饼脸显得俗气多了。
接下来是萧天阳乔子轩等上台给白镇山祝寿,这些就简单多了,所以礼节也不繁杂,这个祝寿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
然后是司仪在上面说了些祝福的话语,大家掌声雷动,最后是宣布寿宴正式开始!
白镇山那一桌坐的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木槿对这些人都不熟,所以不知道是谁,只听白婷婷在一边兴奋的介绍着,这个是某退休的市长,那个是某退休了的局长,另外一个又是某退休的省长等。
石洪峰和白慧容率先去给白镇山敬酒,因为白慧容是白镇山的大女儿,然后是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木槿见那妇女的长相,估计是白婷婷的父母。
市长林长风和市长夫人唐宛如也上去给白镇山敬酒,祝福白镇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一辈的过去之后,然后轮到晚一辈的上,石岩领了木槿端着酒杯走过去,首先是去给白镇山敬酒,然后还要每一桌走一圈。
石岩站在白镇山的身边,语气淡漠的开口:“外公,我和木槿祝福您老人家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镇山点点头,和石岩碰杯一下,然后又对同桌的人道:“我孙子辈的孩子里,石岩是最有出息的。”
大家即刻跟着附和起来,夸石岩能干,年纪轻轻就创了展业集团,前途不可限量等等。
于是石岩又跟各位长辈喝酒,被动的接受这些长辈们的称赞,又跟这些长辈们说着恭维的话语。
木槿就跟在石岩身边,她不需要说什么,只要面带微笑就好,反正这些人她都不认识,而且她向来就没有讨好人的本事。
后面的桌子就简单多了,只是过去跟全桌子的人喝一杯就是了,来到石洪峰这一桌时,石洪峰站起身来,看着儿媳,本能的道:“木槿,你受委屈了。”
石洪峰的话刚落,坐在对面的市长林长风脸色明显的一愣,不过随即又迅速的反应过来,赶紧接过话去:“现在这些狗仔们都爱胡说八道,什么都乱写,报社的娱乐版块就是鱼目混珠的大杂烩。”
“的确是这样的,”白慧容在一边面带微笑的接过话去,然后又感叹着道:“我们家石岩又没有得罪谁,今天居然有人把他几个月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我看那些狗仔也是找不到什么新闻写了。”
“石岩,这种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唐宛如在一边接过话去,又劝着石岩道:“小道消息而已,过几天也就烟消云散了。”
唐宛如这话看似对石岩说的,可木槿知道,其实是对她说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去追究什么,反正让人说说就算了,又不会少块肉的。
石岩一声不吭的和大家碰了杯,随即领着她向下一桌,其实也都是去跟大家碰杯,石岩简单的跟她介绍了下这些人,什么乔伯父萧伯母刘夫人的,可她大脑里乱哄哄的,其实没记住谁是谁。
他们刚回到餐桌边,礼台上此时已经亮起了灯光,整个餐厅的灯光却是暗了下来,而礼台上已经多了一架古筝,林晨已经白衣飘飘的上台了,很显然,她要弹古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