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男人在床榻间的承诺是最不可信的,我心中还是因他的这句虚渺的承诺欣喜不已。
松开环住他的手臂,静静躺在床上,无限温柔地看着他,凌灏风从未见过这般温顺的我,忍不住对着我此刻的模样好一阵观赏好一阵情迷,“希希,你好美……”他的手一寸寸抚遍我全身,力道温柔,小心翼翼。
跟他身边的女人比起来,我就是最不起眼的杂草,可是他夸我的时候,眼神很真诚,令我情不自禁相信他的话,微笑地看着凌灏风,伸手抚触着他的眉眼,我要记下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这个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喜欢的男人,我即将要离开的男人。
凌灏风娴熟地解开我衣服的纽扣,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住,急促喘息着,迷离的眼眸静静凝视着我微笑的表情,眉心微蹙,带着一丝担忧,我微感诧异,“怎么停下来了?”
“希希,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凌灏风很聪明也很敏感,在这种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口他既然能留意到我的异常,说明他很在意我的感受,这已经足够。
“风,你想多了。”我主动叫他‘风’。
听了我这么唤他,凌灏风眉头皱得更深,“希希,我真的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是不是……”他犹豫着,没有将心底突然萌发的想法说出口。
我笑,“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想要离开我?”凌灏风吸口气,将心中的不安道出,旋即紧紧盯着我,眼神咄咄,不容我逃避。
我笑,主动吻他,“你真想多了。”我笑了,凑近他耳边,暧昧地低语,“风,你不想要我吗?”
凌灏风没有说话,固执地紧抓着我的手,恶狠狠地盯着我,慢慢地,他的额角溢出薄汗来,证明他此刻有多煎熬,我继续诱惑,“风,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想要我吗?”故意在他身下扭动身躯,一点点侵蚀他的理智。
“闭嘴!死女人!”他看出我眼中的使坏,“我想要!”他的眼神如狼似虎,恶狠狠地盯着我,“我想要得快要发疯!”凌灏风眼底的痛苦和挣扎映入我眼底,我再也笑不出来,“我想要你!很想很想,你不知道我多渴望这一刻,但如果这是最后一次,那我宁愿永远也不要!”他说这话时,眼神特别认真,眼底澄清一片,身体的煎熬却令他大汗淋漓,一滴汗珠自他额角滑落,刚好落在我眼角,自侧颊滑落,如泪水一般,那一瞬,我仿佛感觉心底落下一滴类似汗水的泪珠,将我的心湖融化。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
意乱情迷时,男人的承诺不可信,那么他的理智呢?是否可信?
我再也说不出任何只字片语了。
心中只剩满满的感动。
两个人互相凝望着对方,似乎要将彼此牢牢刻入脑海中一般。
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凝重,过了许久,我忍不住出口打破平静,“凌先生,我想搬出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什么时候?”并没有感到吃惊。
“尽快。”
“好。”他自我身上离开,“看好房子,我送你过去。”
“谢谢。”我的心,空洞洞的一片。
凌灏风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始终没有动,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他的离开被抽走,听到大门用力关上的声音,我的泪才潸然滑落。
这个男人,我碰不起。
希望以后,我不会后悔今天的坚持。
那一晚,我睡在他房中。
那一晚,他没有回来。
我开始跑中介找房子,不是太贵,就是太偏,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看到合适的房子,罗柯少那边肯定有房子,可我不愿再麻烦他,就算我不能跟凌灏风在一起,也绝不会跟他在一起,如果我利用他对我的喜欢去得到我要的东西,那就太可耻了。
我尊重他对我的喜欢,从不会将他纳为可利用的资源,所以保持适当距离是必要的,避免传递了错误信息,导致不必要的误会。
吃晚餐的时候,凌灏风问我,“房子找得怎么样?”
我叹口气,微微苦笑一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被我难得的幽默逗笑了,“难怪这些天总是来去匆匆,原来是忙着找房子,大热天的的确辛苦,这样吧,你好好复习功课,房子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谢谢凌先生,我可以的。”本能拒绝他的好意,似乎只要他越对我好,我就越觉得脱不了身。
“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说好包吃住,我不能言而无信。”凌灏风态度严肃。
“可是搬出去是我的决定,凌先生没必要……”触上他冷厉的眸子,后头的话慢慢咽回肚中,“……那就麻烦凌先生了。”
凌灏风没说话,埋头吃饭。
“对了,凌先生,我想租那种合租套房,可以三室一厅,也可以两室一厅,价格便宜点的……”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恩,我会尽快安排的。”
“还有……”我犹豫着。
“说吧。”凌灏风挑眉看我,“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我只需租三个月就可以了。”
“为什么?”
“凌先生。”我咽下最后一口饭,“我快要毕业了。”
凌灏风愣住了,慢慢咀嚼完口中的食物,然后放下筷子,优雅地抽过纸巾擦拭完嘴角才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了。”不露丝毫情绪,仿佛那一晚情深意浓的男人从未出现过,是因为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还是因为觉得我是一个无趣的游戏对手,已经对我索然无味了?
不管如何,他已经对我淡然了不是吗?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为何心中并无欢愉,反而会隐约失落呢?
转眼高考了,意料之中,我顺利考上骧城最好的大学A大,而小雪则考上了邻近城市的一所二流学校,瞻北大学,难得的是,罗柯少那种问题男生既然也能考上A大,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个时候我已经搬出凌家三个多月了,凌灏风帮我找的房子很不错,二室一厅,房间设备齐全,采光好,房租也很便宜,同室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姓周,我叫她周姐,她一个人住,身边没有家人也没有孩子,听说在福利院工作,对我特别友善,经常帮我干这干那,我很不好意思,常常推脱不要她帮忙,可她不听,愣是要帮我洗衣叠被,我阻止不了,只能经常买些好吃的好玩的补偿给她,她也是从来不接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