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若将丝帕弃于火盆这中,“你倒与他惺惺相惜。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流,本侯还真不屑与他为伍。用本侯的人马为他办事,他倒是好算计。只可惜,本侯的人马不是那么好用的。他日若是再见,本侯要向他好好讨讨这笔债。传话下去,莫玄的行踪暂且放下,全力追缉莫离,生死不计。”
顾衍之暗暗为莫离扼腕,牧安若此人心胸不狭,却最忌讳两点:背叛,利用。
而且莫离,偏偏犯了他的忌讳。
做为一个有些牵扯的当事人,顾衍之只能对为莫离祈祷,最好此生不要与牧安若有相见的机会。因为自己曾与莫离交过手,功夫实在是……比上不足很多,比下有余很少。
而此时此记得,被顾衍之祝福的莫离已被小红拉着来到主院门口。
一见莫离主仆过来,站在门口的小厮忙迎了过来。
“见过侯妃。”
莫离回望着从自己院子的路径,将这一片区域的地图画在心里,听到有人说话,只当是小红又嘀咕了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小红见莫离又在出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
莫离这才回神,暗骂自己太失了警醒,敛了心神,又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冲着小厮微微点了点头。
小厮一怔,刚刚是自己眼花了吧,为什么刚刚见这侯妃第一眼的时候,她给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的高高在上,竟与自家侯爷相差无几。
小厮醒了醒神儿,再看莫离,一副见不惯世面的小家子气模样,暗笑自己果然眼花了。
小红见莫离不说话,忙上前一步,笑着搭话道,“小哥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值守。”
“职责所在,怎么敢说辛苦。”小厮淡淡的回道。
“小哥说的极是。不知侯爷可在书房?大婚过后,侯妃还未与侯爷见面,今儿侯妃特意做了点心给侯爷。”
说着,还略娇羞的瞟了小厮一眼。
莫离心里暗笑。
要说大宅门里出来的丫头就是不一样,不止这瞎话张嘴就来,想都不用想,连勾搭人的功夫也是说来就来,虽然功力差的可不是那么一星半点儿。
被小红漂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小厮无语望天。
若论起姿色来,小红顶多算是个清秀佳人,与侧妃身边那娇滴滴的随便抛个媚眼就能让人酥掉半个身子的婉儿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而且,这丫头勾人的功夫,怎么看怎么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红见小厮迟迟不应声,便又问了句,“小哥。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侯爷现在不方便见侯妃啊?我们这都巴巴的来了,你总不能让侯妃白走这一趟不是?”
莫离心想,只要他说声不便打扰,自己绝对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侯爷正在与顾将军议事……”
“既然如此……”
莫离转身准备上车。
“请王妃在偏院稍侯。”
莫离只好又转了回来。
“王妃您刚才这是?”
“路太远,坐车坐的腰疼。”
“……”这侯妃是纸糊的吧。
小厮生怕这位纸侯妃一会瘫在地上,忙把莫离和小红引到了偏院,这才转身向里院走去。
一步三晃的走进院子,小厮慢条斯礼的回禀道:“侯爷,侯妃求见。说是思念侯爷,还特地为侯爷带来了点心。”
自己已经被恶心到了,王爷您陪着小的一起恶心吧。
“哦……”顾衍之笑的趴在了桌上,“看来这秦府的家教真是不错,见侯爷久不相见,巴巴的自己送上门来了。安若,怎么样?见是不见呢?”
牧安若正没好气,对着小厮扔下了句,“不见。告诉她滚回自己的院子,不许踏进正院一步。”
小厮站在原地没动,想自己是不是恶心过了头了。
屋子里一下冷了场。
顾衍之明白,刚刚那一句,不过是牧安若的气话。
秦微的面子不值钱,但是她身后有太师更有皇后,如果今天打了秦微的脸,那就等于变向告诉皇帝他牧安若是站在皇贵妃的这边儿的。
但顾衍之什么都没说,因为他能想得得到的事,牧安若没理由想不到。
果然,牧安若深吸了几口气问道,“她人在哪呢?”
“您与顾将军议事,属下请侯妃去偏院了。”
牧安若站起身来,“去看看她打的什么主意。”
见牧安若给他自己留了下墙的梯子,顾衍之也一本正经的说道,“正是如此。”
小红被莫离留在院门口等着传话,莫离自己提着点心进了偏厅。
莫离进了偏厅,狠狠的将手里的点心往桌上一放,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心慌,直到现在,自己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的这个“名誉夫君”说些什么。
她不怕见人,但却不知道做为一个小白侯妃应该怎么见人。
而且最好是只见一面,就能让牧安若对自己深恶痛绝,永不相见才最好。
于是乎,趁着牧安若未来,莫离走到偏厅里一架有一个多高的铜镜前自顾自的练习起来。
“侯爷,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啊呸……在地原为连理枝。既然是连理枝,哪能久不见面。思来想去,既然侯爷公务繁忙,难有功夫去芙蓉居小坐,那我只好……”
只好干嘛?用不用告诉他干脆就在这儿把自己给办了得了!
“侯爷,您英明神武,盖世无敌,风流倜傥,举世无双,小女子仰慕已久,崇拜已久,能嫁给你,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不包邮不送货,自己上门自提还得给好评,自己这究竟得多M啊!
“其实吧,我就是想来跟你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别说你忙啊,几口点心用不了多少功夫,你就全当我拿这些点心给自己接风吧!”
莫离仰天长叹,怎么这话说的这么辛酸呢。自己打包上门,还得自带点心给自己接风的,古往今来,自己也算是第一人了吧。
莫离郁闷极了,以前自己假扮过无数身份的男子,跟女人调个情逗个闷子,自己绝对没有半点的心理障碍,可是为什么反过来就怎么都不成了呢!
难道是自己用男子的身份活的太久了,已经完全不存在用女子说话的技能了么?
想到此,莫离又想起刚刚于嬷嬷的一番“教诲”。
她把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