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巴黎。
季颜朗从酒宴的大厅里走出,盯着楼下来往的人流出神。夜晚的凉风吹散了他身上的酒味,这种无聊的家族宴会真是让他厌烦。
酒会上为他倾倒地优雅美丽的女人不计其数,然而全都只敢远远的观望着他,仰慕又畏惧的矛盾着。季颜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
此时,外人眼中遥不可及的季颜朗,心里却暗自想着一个人,想她深沉如水的眼睛,和她看向自己的样子。明天是他的生日,他答应在巴黎的父亲赶过来参加他为自己举办生日晚会,却刻意要求提前了一天,只是为了在生日的那天赶回去。该死,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了!季颜朗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候,侍者的脚步声响起,“少爷。”年轻的侍者恭敬地在身边传达消息:“医生刚刚传来消息,尤利娅小姐的情况好像不太好,老爷的意思是让您过去看看。”
季颜朗轻轻皱眉,随即接过侍者递上来的西装外套,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季颜朗在的一个星期过的异常的轻松宁静,只是晚餐的时候突然变成一个人,郁非乐又不禁觉得有些孤单起来。居然觉得有时候看着季颜朗在她面前一副不冷不热的拽样,还挺有趣的。只要他,不像之前那样在自己抗拒的时候依然对她动手动脚。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郁非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做一个生日蛋糕给季颜朗。她不是没想过给他买礼物,但是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而且,他什么也不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有钱……
自从到了季宅,季颜朗虽然明面上说着不限制郁非乐的自由,但却不允许她在外面继续兼职工作。郁非乐甚至想和他吵架,可是她不敢,也没资格。季颜朗用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她是他买过来的人,只能听他的话。郁非乐要靠自己还他钱获得自由的约定就像是成了一句空话。
季颜朗会叫人按时给她的卡里打钱,但她一直都没有用过,她不能欠他更多了。而郁非乐赖以生存的只有每个学期的奖学金了。
郁非乐在厨房一边在心里咒骂这个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的大混蛋,又不得不一边精心地为他准备生日蛋糕。
然而郁非乐忙活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天黑季颜朗也没有回来。云姨一边安慰郁非乐一边在心里疑惑,还偷偷出了打电话问了詹姆斯,得到的回答只是,“哦,真是抱歉,我也不知道。”
郁非乐于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着,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到了呢。然后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深夜。云姨早就将其他的佣人打发下去休息了,然后劝郁非乐,“非乐小姐不如也上去休息一下吧,要是……要是少爷回来了我会去叫您。”
郁非乐摇了摇头,“没关系云姨,你去休息吧,反正现在也不困,我正好吧其他科目要交的论文写了,你不用管我。”
云姨犹豫了一下还想再说,却见郁非乐朝她笑了笑,说道,“我说真的呢,你去睡吧,不用管我的。”云姨只得默默退下。
云姨下去之后,郁非乐抬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午夜的钟声响起,一下一下敲得人头昏脑胀。郁非乐手里的笔在白纸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细长的痕迹,然后滚落到地板上。她已经趴在那里睡着了。
第二天的星期一,郁非乐让下人收拾了蛋糕,然后一脸郁闷的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上课了。放学的时候也没有立刻回季宅,她现在想到那里就烦,连带着看着季颜朗指定接送她的司机和车子也烦。于是借口去系里的演播大厅看姜艺排练,偷偷地从后门溜走了。
反正季颜朗不在家,她自己在外面走走也不会有人说她。走着走着就又开始想工作的事,然后她看到了一家咖啡厅。门口写着招聘的信息。郁非乐停下脚步观望了一下,于是要走进去。然而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拉住了她。“嘿非乐,真是巧啊!”
又是亚瑟。郁非乐真的很喜欢这个开朗又幽默的朋友,见到他也很高兴,“亚瑟!”她惊喜的问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亚瑟坏笑着说,“如果我说想你了特地到处在找你,你信不信?”说着还冲郁非乐眨了眨那双帅气的大眼睛。
郁非乐只当他又是在开玩笑,于是回答:“是吗,那可是我的荣幸咯。”这下亚瑟倒是无言以对了,只好说:“既然这样我们就进去喝杯咖啡聊一聊好了。我看你刚好也是要进去的样子。”说着指了指咖啡厅。
郁非乐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为了兼职来的这样让她尴尬的理由,只好欣然同意。
进去坐下之后郁非乐才知道,这家咖啡厅居然就是亚瑟开的,怪不得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对他们那样恭敬,并且不像是对着普通顾客那样。亚瑟满不在乎地告诉郁非乐,这是自己刚来中国的时候一时兴起开的,因为离是安静的所在,倒是成了一种独特的营业手段。“既然这里离你的学校近,那我就好好经营了,你可要常来光顾我。”亚瑟说道。
看来兼职是彻底没戏了。郁非乐腹诽,人生啊为何如此戏剧!
然而就在郁非乐与亚瑟畅聊许久以后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她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人生的戏剧性”。
郁非乐呆呆的现在咖啡厅的门口,已经忘了身边的亚瑟,他在旁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到。而正在她对面不远处靠着车门站着的季颜朗正冷冷地看着她,此刻他的眼里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寒冷。
季颜朗的身上还穿着干净洁白的衬衫,袖口挽起,衣领处随意地敞开几粒扣子,露出健康结实的肌肤和锁骨。他的脸上是有些风尘仆仆的疲惫神色,然而更多的却是一股冷冽又危险的平静和隐忍。
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