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眼,他便相信他一定认识她,并且,一定爱上了她。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它来得突然,来得猝不及防,也许某天某时某刻,便会发生,所有的人物情景,在那一刻,都会停止,天地间便只有两人。
认识到这点,他再也无法痛下杀手。
"啪嚓。"一只试管被他甩出去,摔成碎片。
"你的血,很奇特。而希望长生的人,绝不会希望第二个人得到它。我只能说,这样的刺杀,不会只有我这一次!"男子冷酷地说着,可他不知为什么,每说出一个字,自己的心就会跳一下,当把这句话说完,他顿时生出一种拼死也要护她的想法。
真是可笑啊,杀手竟然要保护刺杀的目标,这世界还有这么可笑的事么?
而且还是他这样一个从未失手的王牌杀手!
但是...
他决意已定!
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他的背影高大宽厚,但是给人一种难言的孤寂感,这绝对是个把一切心思藏在心中,只用行动表明想法的男人。
多么像啊,多么像那个突然闯进脑海中的形象!
"殇!"陆莳千叫道,这个本来应该陌生的名字,但在叫出口之际,却全然熟悉。
殇的身躯怔了怔,但下一秒,却如同飞鸟般地掠出窗外,消失不见。
"阿千,给。"卫墨递上一瓶矿泉水。
"刚刚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么?"陆莳千回过头,望着卫墨的眼睛。
"嗯,听到了,确实很诱人。"卫墨温柔地说道:"但这关我什么事呢?"
长生诱人,但没有她的长生,必定是比死都不如的。
陆莳千握住卫墨的手。
她相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血若具有的功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究竟是谁泄露秘密?
母亲?
她心中暗叫不好,立即往外跑去!
"阿千,你去哪里?"卫墨跟上来喊道。
"回家!"陆莳千说着,便要全力开跑。
但手腕却被卫墨拉住:"我有车!"
卫墨驾驶着车一路奔驰,很快就到达小区楼下。
陆莳千所在的小区,在这个城市随处可见,是很一般的平民住宅区,平时小区仅有几辆轿车出出进进,但今日却大不相同,清一色黑色悍马,明噌噌地戳在小区里,整整有几十辆。
陆莳千心道不好,赶紧下车,朝楼上跑去,卫墨却抢先一步,跑到她前面。
两人目光相接,一个目光坚定,一个眼眸沉沉。
虽不比她厉害,但至少在有危险的时候,能够护卫于她身前,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错身,便向楼上跑去!
"卫墨..."陆莳千迟疑地喊道。
"阿千,你别劝我,这是男人应该干的事!"卫墨毫不迟疑地说,冲锋在前,保护身后的女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哪怕身后女人再怎么强大!
"不是,我只是想说,我住在六楼。"陆莳千轻轻地说道。
卫墨俊脸一红,再不看陆莳千,蹬蹬蹬蹬地就往上跑。
陆莳千微微勾了勾嘴角,跟了上去。
六楼不见一人,或者说,这个楼内都悄无声息。
陆莳千悄悄按动手机,手机那头,无人接听。
她心下一紧,果然出事了!
恍惚记得,她的母亲向来不挂电话。然想起楼下那几十辆汽车,便知对方人数极多,这么贸贸然上去,肯定会被束手就擒,人没救到,人倒赔进去。
现在她虽是个武术高手,但毕竟不如梦境般具有的通天彻地之能,做事需要小心谨慎才好。
她拉住卫墨,指了指通风管道。
卫墨何等通透琉璃的人儿,立即了解她的想法。
陆莳千运起一圈,砸毁通风口铁窗,强大的力道,连铁窗的钢筋都被砸变形。
但两人却觉,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两人爬入通风管道,轻手轻脚地爬到六楼房间,就着铁窗,下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但在一看之下,却让陆莳千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下面场景并不如她所想,剑拔弩张,她的母亲也还在,但却是高高端坐,正喝着一杯红酒。红酒的色泽影映着她的脸色,竟让她生出分外的诡异来。
而她对面,则坐着三个气派很大的中年男人,一人较为虚胖,眼角浮肿,定是沉迷酒色财气那种人,另一人却出奇地瘦,一双小眼寒光闪闪,另一人则比前来人来得儒雅,可只有眼中贪婪的光芒,泄露了他肮脏的内心。
而背对着陆莳千,和那四人隔得较远的,则是一个黑长发的男子,他独坐一隅,放佛在细看这人世间载浮载沉,肮脏腐败。
而房间里占满了人,显然来者不善。
"你女儿怕再也想不到,你这个亲生母亲,会设计陷害她吧,若她知道了真相,真不知会怎样的难过呢。"那瘦子鼓着一双小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有一口浓重的高丽口音,显然不是本国人。瘦子名字叫车在贤,是H国商业大亨。
"这个就不用车社长操心了。"叶碧梅放下手中红酒杯子,姣好的面容上有淡淡的悲伤,但也只是淡淡的:"那孩子一向很懂事,很疼人,她会理解我的。她身负异血,本来就是忤逆苍天的存在,我尽心护卫她二十一岁,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她摸摸自己的脸皮:"红颜将老,美人迟暮,千儿她既然难逃一死,不如先成全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