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长得还不错,挺书生气的。不过呢她是比较追崇俊美的男人,但不是奶油小生,放在后世,叫做“小白脸”!
此时这张还算得上斯文的脸上满满是僵住的尴尬之色。
因为平安这一让,他的脸色有些难堪:“哎,是为父不好,一走五年,就把你们母子丢在这里吃苦。
好在……,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你是我夫君?”梦寒月问道。
“是啊!翠花儿,你不记得为夫了吗?五年前那个夜晚,我们共度春宵,让天地神明见证了我们的共结连理啊。……你……真的忘记了吗?……为夫听说你前段时间落水摔坏了脑袋,莫不是失心疯?”
梦寒月抬眼坦然地望向那男人,瞧他一脸小心翼翼,一副替她担忧的模样。
“没忘记。”
那男人听到这回答,先是有些不自在,然后狐疑地打量梦寒月,后来也不知道他想到些什么,换了一脸的喜色:“没忘记就好,没忘记就好啊……”
“当然没忘记。我根本就没见过你。谈何说起记得不记得?连见都没见过,哪里来的忘记一说法?”梦寒月现在后悔了,她不该把明月和阿大留在金翁那里。
原本是想着这一次回来,一定会有很多应酬。本来她也是应该参与这次的应酬的。但是一路上儿子绷着一张和那男人极其相似的一张小俊脸,好不容易这回到了镇上,肯跟她和好如初。
儿子要吃鸡蛋饼子,她自然要赶着回来了。想着好不容易可以母子平静地处一会儿,就把阿大和明月留在了金翁那里。这样既可以她和儿子图清净,又可以帮到金翁他们的忙。
好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直接将人丢出去。……但看着庭院大改样子,估摸着,她的院子,其他地方也被这对无耻的主仆糟蹋了。
她这会儿缺人手,把这破院子好好倒腾一番,把不属于她和儿子的东西全都倒腾出去!
他娘的!
忽而,一大群人向着她的小院开来。
吵吵嚷嚷的声音,扭头去看。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梦寒月心中一些。至少,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怎么就忽然多出一个“夫君”来。而有了村人在,她就方便动手了。
而且……明月和阿大也跟着回来了。这两人就站在最前头,首当其冲!
“夫人。”明月叫一声,人已经提着裙子飞奔而来。
她可在镇上的时候,就听那些前来道贺的人露出一些风声了,这就立刻和阿大向金翁辞行,跟着南畦村的村人们来到南畦村。这一路上,村人们可都和她说了,这段时间,她家夫人不在家,家里都发生什么事儿了。
本来想迎了她家夫人后,再把事情都说道一遍。可惜错过了。结果众人赶到梦寒月的小院子的时候,就见到了这副场景。
“夫人!”明月提着裙子跑来。她虽然为人奴仆,但梦寒月从没有在吃穿上克扣过她,她从前穿什么衣裳,现在还穿什么衣裳。
只是明月自己嫌弃累赘,改了轻便的襦裙。即便这样,布料和做工也都是讲究的!
再加上明月本来就是如花样貌,而今少了风尘气,多了一丝朴实,更让人觉得她气质纯朴了。
她声音不娇不媚,如清泉一般干净,这是梦寒月最喜欢她的一点了。
铃铛如临大敌,明月一出现,铃铛便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
看她那架势,倒是像极了人家大老婆管着丈夫一样。
梦寒月看在眼底,冷笑在心里。
而那斯文书生眼瞬间一亮,死死定在明月脸上。看了好久,梦寒月实在是心里腻歪起来,剜一眼那书生:“看什么看。别说我不知道你是打哪儿冒充的夫君,我的丫鬟你也敢觊觎。”叫一声明月:
“把你贴身的小梳妆镜拿出来,照着他,让他自己瞧一瞧,自己个儿的德行!”
明月唯梦寒月之命是从,真就掏出了一个手把样的小镜子来。
那书生顿时满受打击,一脸被侮辱,欲要开口的话到了嘴皮子了,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愣是隐忍下来,换成了解释:“不是的。娘子,我真是你夫君啊!你现在日子过得舒坦了,以后反正可以招婿。你不认我就算了,但你也得替我们的孩子想考虑考虑啊。”
“我们的孩子?”梦寒月笑得讳莫如深,回头看一眼跟来的村人。先不理会这书生了,反倒高高兴兴抓着疾步快走而来的春嫂子,李三媳妇儿,一边儿抓一只手来着,高高兴兴唤一声:“春嫂子,李三姐姐,好久不见。”
“呜呜。”那边儿春嫂子呜咽起来,“大妹子,俺天天盼着你回来。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呜……”
梦寒月有些手忙假乱,从前可没见春娘这般呜咽哭泣的模样。春娘从来就是泼辣的,便是那时候,满村儿的男人全都受了她连累,被陷害入狱,她也跳动了全村儿的女人开战救援活动。
竟然把鬼神之事全给丢诸脑后,敢带头带着一众村姑村妇地大半夜去闹腾那乱葬岗,在成千上万,腐尸成群的乱葬岗中翻找罗家大公子小妾的尸身。
这样的春娘子,今天个哭了,还就为见着了她。
想到此,梦寒月反而不再手忙脚乱,于情于理,更于心,她安抚道:“春嫂子,我这不就回来了吗?这哭哭啼啼的,哎哟喂,春娘子,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是你家闺女呐,快别哭了!这多人看着呐!你瞧,斧头哥可瞧着,可别误会是我欺负你啊!到时候斧头哥提着斧头来找我算账!”说着,故作笑闹样。
“好呀!你敢取笑俺!”春娘被梦寒月一番话说楞住了,但一会儿就体悟出意思来了。真就挥了一拳头,砸在梦寒月的肩膀上。
“哎哟哎哟,好疼哟!斧头哥!你家的娘子你还管不管,好厉害的大嫂子呢!”冲着钱斧头喊话过去。
先个只是村里的女人围上来,梦寒月这么一声喊,又把村里的汉子们给激动活络起来了。
一个个的打趣钱斧头:“钱大哥,听见没!你娶了个老厉害的娘子呐!这叫啥?这叫妻管严!”
“你不是妻管严,你瞧你们家的婆子正瞪着你呐!”钱斧头笑嘻嘻回答道。
这番一来,见面时候的愁容全都散去,大伙儿活络开了。各种话也就说开了。有问京城哪儿好玩儿的,京城里大官儿小姐都是啥模样的……梦寒月是一一回来,笑得亲切,眉眼都亮堂起来了。
“别急别急,我们从京城带了特产回来呐!我给咱南畦村坐过牢的人家都带了礼品来!这会儿放在镇上金翁那儿,明天个我就去取回来。也叫大家伙儿高兴高兴。”梦寒月就说起带礼品的事儿,她话说的极为巧,说是“南畦村里坐过牢的人家”,这话的意思再明了不过。
人家就是没给柳家老宅的人带根头发丝都没有!
众人心里亮堂,明白缘故,一个个装傻充愣,呵呵笑着,就把这事儿给掩盖了过去。
小柳镇,南畦村,梦寒月的小院子前,满村的村人,男男女女其乐融融,笑声震天,一派和谐康乐的场景。
这样欢乐的场景,唯独把那一男一女的主仆俩给撂倒一边去了。
无论是那书生,还是那叫做铃铛的丫鬟,两人脸上越来越尴尬,也越来越黑沉。
“姑爷,你是夫人的丈夫,丈夫为外,妻主内。夫人这样抛头露面,把姑爷你的体面置于何地啊!”铃铛小步走到那书生面前,柔柔弱弱行了礼,虚抬脸蛋,几分羸弱和贤惠地劝说道。
那书生抓着书本的手掌顿时紧了几分。“好铃铛,还是你懂得礼数。”将那手中书交给铃铛,“交给你保管了。夫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那书生觉得铃铛说的有理,从古至今,丈夫主外,妻主内。平常人家也没有这种将夫君撂倒在外,自己和一堆男男女女说笑开怀的道理!
“是!姑爷!”铃铛被夸了,脸颊酡红,一双眼中好似含着无限春情一样,这样少女含春如娇花嫩蕊般,看的那书生眼神变了变。
“嗯,爷这就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妇德的女人。”这样正义又男人气概的英勇,自然又顺利博得铃铛的一片爱慕推崇的目光!
许是被这样崇拜爱慕的眼神鼓励,书生连胆气都增,忘记自己是冒牌。说话也响亮:“娘子!为夫是娘子的夫君,娘子把为夫撂倒一边去,自己抛头露面!之前也就算了,那是没有为夫在,你母子二人生活艰难,娘子被逼不得已,才抛头露面,为夫可以原谅娘子。
但现在为夫已经回到娘子身边了,娘子根本没有必要再继续抛头露面。”
所有人忽然停住,听这书生满嘴不可思议。
春娘子就拉梦寒月的衣袖:“真是我们家平安的亲爹?”她们一直顾虑这个问题,所以在梦寒月没有回来之前,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冯嫂子可被他和他那丫鬟赶出来了,这会儿住我家呢。”
梦寒月侧头,果然看到说话很少,一直笑着的冯嫂子和狗子。
“不是。”
“好妹子,有你这句话,俺们都放心了。”春娘说道。
“娘子,为夫的话,你听到了吗?”那书生继续说,义正言辞啊!“要是娘子继续抛头露面,不再家里当一个贤惠的好妻子,为夫就把娘子休回娘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