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倾尘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蒙祁站在人群里,挑眉微笑着,心下不由赞叹纪倾尘的高明之处:他帮冷易婳解围不假,却也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由冷易婳视频里可疑的行径、转移到了冷邵阳的卑鄙无耻上!
诚如刚才发生的一幕,众人第一反应都是冷易婳做了贼,却都忘了去计较为什么冷家的内部监控视频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上。这个视频,除了冷家人自己有,谁还能随随便便拿得出来?而冷邵阳居然将亲侄女这样的视频拿出来当众播放,不是摆明了要陷亲侄女于不义?
尤其在场的人,一个个非富即贵,都是在豪门的深水中摸爬滚打过的,眼下经纪倾尘这么一提醒,众人看待冷易婳的目光不免又多了几分同情。
之前参加过白家宴会的某位太太,刚好跟阮婧不和,今日逮着机会了,便带着戏谑的口吻扬唇高声道:“果然啊,这不是亲生的女儿,尊严就可以这般肆意践踏了。先是抢了侄女的未婚夫给自家女儿,对受了委屈进了班房的侄女不闻不问,任由外界肆意抹黑侄女的名誉而无动于衷。现在侄女有了好婆家了,与纪家结亲这样的喜事,换了旁人就算不感恩戴德也该是眉开眼笑的吧,可是竟然还有侄女嫁的好了,叔叔一家反而不高兴的,连户口本都藏着掖着,好像巴不得侄女越惨越开心一样!还真是......叫我们这些路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寒心的很!”
冷邵阳面色一沉,想要开口却又不能开口!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那些爱嚼舌根的女人一般见识吧?可是不开口,又觉得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阮婧心知丈夫不便出面跟女人争执,她也实在气不过,于是站出来盯着对方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张太太,小婳是我们亲侄女,是我们从小养大的宝贝,我们怎会......”
“切!”女人不屑一顾地打断了阮婧的话,讥讽道:“你光说得好听有什么用呢?大家又不是睁眼瞎,事实明摆着放在这里,有眼睛的人都会看!”
“你说什么呢!?今日这样的场合,岂是你可以随随便便......”
“我说的是事实啊,事实胜于雄辩!你再怎么说你们疼爱冷易婳也没用,你亲生女儿嫁给了冷易婳的未婚夫,难道没这事儿?你老公占着冷易婳父亲打下的江山坐享其成,难道没这事儿?冷易婳被逼偷户口本领证的视频被你们拍下来,拿来当众播放让她丢人被人误解,难道没这事儿?呵呵......你说的再好听也没用,事实跟你说的完全不相符,你说的就等于是放屁!”
“张太太!”冷易烟实在受不了母亲被人这般奚落,她站出来看着对方,道:“张太太,都是一个市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准将来两家在生意上还会有所往来,今天这样的日子,何必大庭广众咄咄逼人?凡事留有余地,日后才好......”
“好什么?我家做生化用品的,跟夏日集团或者星夜国际都没有任何关系,往日也没有什么交情,何必留有什么余地?再者,就算生意上有相辅相成的一日,你冷家在这一行业也并非一枝独秀!我怕你什么?!”
冷易烟:“......”
她自知年轻,在生意圈分量也轻,于是求救的眼神瞥向了夜子晟。不论如何,在公开的场合下,每每遇到面子问题,该维护的体面,夜子晟即便是演戏也会维护的很周全。
而她这个眼神投过去,却惊觉夜子晟的一双眼死死盯着沙发上的冷易婳!
冷易烟的心......一点点沉寂着,却又不甘心道:“子晟!”
夜子晟似乎被惊着了,抬眸凉薄地望了冷易烟一眼,随即别开了眼眸,盯着纪倾尘。他是真的没想到,纪倾尘居然可以不顾纪家的压力,在这样的场合下公开自己与冷易婳的关系!看来,纪倾尘对冷易婳的情,比他想象中要深的多!
而冷易婳一直看着纪倾尘。
当他站出来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冷易婳的心脏几乎是承受不住的。
惊喜自然不必多言,可是更多的是担忧!
这个傻瓜,他怎能就这样当众这样说了呢?他不知道这样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明明答应了纪陌生今日要好好表现,结果舞会的开场舞都还没结束,自己就被人摆了一道,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说,还让纪倾尘反过来捞她!
冷易婳眸光里的担忧与自责,都表露无遗地展示在纪倾尘的瞳孔之中。他上前两步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夜子晟与冷易婳,俯下身牵起了冷易婳的小手,便没打算放开了。清雅的嗓音不疾不徐,却带着疼惜清晰地传播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抱歉,都是我出的馊主意,让你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要不......你打我吧!”
他忽然示弱,还撒娇卖萌,然,只对她。
冷易婳没想到他会加上一句:你打我吧。
她扑哧一笑,被他逗得紧绷感全无。笑过之后,她心中泛着淡淡的酸楚: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
而随着冷易婳的笑声破开,大厅里半数以上的人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没有人会想到这样臭名昭著的“相亲杀手”纪倾尘,也会有拜倒在某个女人裙下讨饶说“你打我吧”这样的话。纪倾尘这样的一句话,让他往日里纤尘不染高不可攀的形象瞬间跌回了凡尘,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遇见心爱的女人也会撒娇,也会讨饶,也会心疼,也会充满对爱人的保护欲。
冷易婳的遭遇本就让人同情,加上纪倾尘不离不弃地爱护,这两人一下子满载亲和力地俘获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叔叔,”冷易婳忽然开口了,对着冷邵阳,她红着眼眶、宛若白兔般楚楚可怜道:“叔叔,夏日集团我不要了,我父亲的遗嘱......我也不追究了,我只想跟纪倾尘在一起。如果叔叔不放心,今天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我可以当众立下字据:我只要纪倾尘,我什么遗产跟嫁妆都不要,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