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大娘一来,许桐就回了一趟许阿娘的房子,把那条项链和手表拿上,又去银行把十万元的定期全取了出来,这一折腾到家的时候,大宝都下班回家了,一见许桐就生气地说:“你今天又去哪儿了,把妈扔陈大娘一个人照顾!”
许桐从包里取出五万元钱递给大宝说:“姐,我把自己的积蓄全都取出来了,一半留给妈看病,一半拿去看冬晨!”
“那是三年定期,都存快两年了,你取出来干什么?”
“我想监狱那种地方,弄不好得花些钱,再说妈看病也需要钱!”
大宝把五万元塞回给许桐说:“妈看病的钱,我有,如果冬晨那里需要花钱,你就全带上吧,总比到时候没有强!”
“姐!”
“不用说了,如果不够,我会用权勇那二十万,我妈曾经也是他妈,花他的钱是应该的,就是你,去看了冬晨,回来给我恢复正常就行了!”
许桐听了眼泪一下又流了下来,大宝忙说:“好了,别哭了!”
许桐点点头,大宝伸手搂过许桐说:“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能看见了,不许再哭了,看到冬晨后,心放下来,就专心找小蛋蛋,专心上班!”
许桐又点点头,大宝便说:“去吧!”
许桐便回屋子收拾起东西来。
许桐与陈风哥下了飞机,打了个车就奔郊外的监狱去,许桐没想到与冬晨那一别竟然快三个月没见着了,这三个月跟那次有些相同,是一种连电话都没有通过的音讯沓无,但又不同,毕竟那次的冬晨在之前给自己打过电话,这次只是冬晨最后一句话:“我跟他们去看看是什么事,你带明瑄在家等着我!”
从未与冬晨分离到这种地步的许桐,心每天被煎熬着,马上要见到冬晨的那种急切和兴奋,真是用笔墨都难以形容的。
陈风哥见了便打笑说:“许二珍,我的任务好象马上就要结束了!”
许桐看了陈风哥一眼说:“我又没给你安排这趟任务!”
“许二珍,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一点点,那怕这么一点点幻想都不给我陈风哥!”
“不过,陈大公子,我发现你在这税所待着,好象有些脱胎换骨了!”
“那是,税所这地方是个大染缸,我一纯洁少男,进这么复杂的地方,除了信念,否则真是邪念缠身!”
到底要见着冬晨了,许桐再急切,心情也变得轻松,听了扑哧一笑说:“那象你这样的纯洁少男,你们刘股有没有打算当成重点培养对象呀!”
“刘股?做古了,你还不知道呀,天星集团那案子把他和我们税所的一副局长扯进来了,早就撤职查办了!”
“哦,那个老色鬼,活该!”
“是,就你家冬晨那个色鬼不活该!”
“陈风哥,你找死!”
“我是实话实说,我以前就不相信岳冬晨那主是个清廉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我懒得跟你讲!”
两人吵吵闹闹,终于听司机说:“到了!”
两人赶紧下车,陈风哥付了打车费,才走到后面把两人的包取下来,一边取一边说:“跟着你,一切都乱了,这种事,应该先安排好住处,然后再来探监,现在到这监狱门口,到哪去找住处?”
“监狱又不是观光圣地,你还担心酒店客房爆满,到了晚上还怕没住处?”
“既然不是观光圣地,还能有什么好酒店!”说完陈风哥又说,“你背这一包是什么东西,硬梆梆的!”
“钱!”
“哇,你背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怕冬晨用得着,我还带着他送我的项链和手表!”
“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吗!”说完陈风哥又不满地说,“我太不甘了,岳冬晨那么个不地道的东西,怎么命就这么好,我陈风哥对你巴心巴肠,天天打你眼前晃来晃去,你咋就看不见!”
许桐恨了陈风哥一眼,两人又吵吵闹闹来到监狱门前,一打听才知道冬晨被关的监狱是有规定探监时间的:每月二十八号!
陈风哥掐指一算便说:“二十八号,二珍,我们还得等四天呀!”
许桐就急了:“同志,我们大老远赶来,能不能通融一下下!”
对方的狱警非常严肃地看了许桐一眼说:“到我们这里来探监的,都是大老远来的!”
“你!”许桐气得双脚跳,但看着实枪荷弹的狱警,也就只敢跳跳,还没跳痛快,陈风哥已拉着她离开监狱大门说:“我们赶紧把今天晚上住的地方找着才是上策!否则你打算在这…附近打地铺!”
“这是什么鬼监狱,你不说好多地方,除了节假日,随时都可以探视吗?”许桐对于打地铺不关心,更关心的是狱警不通融。
“是有好些监狱有此规定,但你前夫是什么人,前任市副秘书长,待的监狱肯定要尊贵些,要求也自然多些!”
“去你的,陈风哥!”许桐刚叫完,就见监狱的小门开了,一个五十来岁,有几分精神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差不多岁数的男人,陈风哥一见有些吃惊地拉住许桐躲到一边说,“是黄区长!”
“什么黄区长?他是什么人?”
“后面那个男人是黄区长,我也就是跟他打听到你前夫下落的!”
许桐定睛看过去,两个中年男人不知又讲了什么,前面那个叹了口气,后面那个,也就是陈风哥讲的黄区长正安慰说:“大海,你还不了解这他的性子!”
“我都不知道敢跟老首长交待!”
“他跟老首长从来都是对着干的,老首长不喜欢的,他都喜欢,老首长喜欢的,他绝对一点都不会去沾,跟你我没一点关系!”
两人说着,一辆红旗轿车开过来,两个上了车就走了,许桐便说:“乖乖,陈风哥看不出来,你居然交上这样的达官!”
“什么话,许你嫁给岳冬晨那样的权贵,就不许我陈风哥认识这样的达官,再说,我也没交,是人家发觉我是一罕见难得人才,主动来巴结我的!”
“你吹吧!你还真是罕见难得人才!”
“二珍,你这话啥意思,不象在夸我吧!”陈风哥眨眨眼说,许桐恶狠狠盯着着上的监狱大门说,“自己寻思吧!”
“二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没撒谎!”
两又不得不吵吵闹闹打着车返回市区,找了个落脚地方,许桐便开始合计监狱里缺什么,自己应该给冬晨买些什么,仔细一想,冬晨这个人的臭毛病还挺多,比如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似乎全是无牌的,但却都很好用,反正用了跟市面上的不太一样,只是没牌子,许桐也买不着,想到冬晨喜欢喝茶,但好象只喜欢喝一种青茶,偏这种青茶,离监狱近的这市里还没得卖的,想到冬晨抽的烟也是无牌子,她一时间无计可施。
陈风哥见了许桐跟只无头苍蝇一般,最后双眼盯在香烟专柜上,忙问:“你转过来转过去,你到底想买什么,难不成你想给他买烟?”
许桐点点头说:“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欢哪个牌子的?”
“我看你真被那个岳冬晨养得弱智了,只有你来探监,才想到送烟这一招,你不知道监狱是不允许抽烟的呀,别以为是公司的那种不许抽烟,在这里可是动真格的!”
“哦,那我就给他买几件换洗的衬衫吧!”
“衬衫,亏你想得出来,监狱里的人不用穿囚服的?”陈风哥又眨眨眼睛,许桐就急了,“衬衫不行,那内衣内裤总行了吧!”
“所有送进去的东西,都会被检查的,你最好别买有包装的东西,到时候全给你拆得七零八碎的!”
“陈风哥,没那么恐怖吧!”
“这种地方,我又没待过,不过,只要动动脑子,用脚都用想到了!”
“既然你动了脑子,干嘛还要用脚想!”
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过了三四天,陈风哥这有可能不需要,那有规定不能拿,最后去看冬晨的时候,许桐只买了一大袋子水果和十条内裤。
岳冬晨走进探监室,看见祝晴晴一脸得意地坐在玻璃的另一面,他在心里不屑地笑了一下,走过去坐了下来,祝晴晴便冲他摆摆纤纤玉手说:“冬晨,还好吧!”
冬晨坐下来跷起腿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祝晴晴祝大小姐!”
“你以为是许桐,对吧?”祝晴晴的声音特别甜美,冬晨心被刺了一下,没回话,只是淡淡笑一下。
祝晴晴却嘻嘻一笑说,“我知道你想是她,你很爱她,是不是,爱到不能没有彼此,好感人的爱情呀,好美好的回忆呀,一想起你们的爱情,我就常常潸然泪下,可是,来看你的不是她,不是你日思夜想的二奶、小三、狐狸精,而是你的糟糠之妻祝晴晴,失望吧!”
冬晨看了祝晴晴一眼无所谓地又笑了一下,祝晴晴的脸立刻就黑了下说:“岳冬晨,你在里面待着很惬意呀!”
“将就吧,唯一可惜的就是一个房间就待两个人,凑不起一桌麻将!”
“你…!”
“祝晴晴,直说吧,你今天来有何目的,只是为了讲几句气我的话!”
祝晴晴一听就笑了:“岳冬晨,我喜欢看你眼下这副样子呀,好失败,好落魄,最想的人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连看都不来看你,我真是开心!”
“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请讲!”
“特别好!”
“继续!”
祝晴晴便从包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你见着了是不是好激动,你想了很久,是不是?”
冬晨看着祝晴晴,祝晴晴又非常好心情地笑着说:“我知道你想了很久很久,所以为了你与许桐那只狐狸的感人的爱情,我决定”祝晴晴顿了一下说,“我决定成全你们!签字吧,签上字,从此以后,你就解脱了,你想把许桐变成老婆也吧,情fu也成,都与我没有关系了,OK!”
祝晴晴把离婚协议用手指弹了一下递给一旁的狱警说:“麻烦您?”
狱警检查后,便把离婚协议书转交给了冬晨,冬晨瞅了一眼,便说:“哟,祝晴晴你可真大方,所有家里的东西都归我!”
“是呀,你都坐牢了,七年过后出来,真可怜,我祝晴晴有好生之德,对于肯于改造又上进的新生青年伸出一把援助之手,那是应该的!”
“我们都有些什么家当!”
“有几张桌子、椅子吧,或许还有一台或两台电视,空调、洗衣机,不过我也不大清楚市委有没有给我们收回去!我好久没住在那里了!”
冬晨便笑了说:“哎哟,祝晴晴,没想到你还这么幽默,你确切我签上这字,你不后悔?”
祝晴晴听了就捂着嘴笑了起来说:“岳冬晨,我好后悔,因为我好爱你,真的,在你没有陷害我爸爸的时候,我真的好爱你,你是我唯一生了想要过一辈子的男人!”
“祝晴晴,我听了好感动哟!”冬晨伸手拿起笔很认真地说,“但是我身陷牢狱,我不能这么自私,更不能耽搁你的大好前程,所以我悲痛欲绝”冬晨也顿了一下说,“悲痛欲绝地签了这个字!”说完冬晨便在离婚协议上面签了字。
祝晴晴一看又有些不甘与失望:“岳冬晨,你真狠呀!”
冬晨笑了一下说:“还有更狠的,为了预防你反悔,我还得留一份!”说完留下一份离婚协议,把另一份递给了狱警,祝晴晴看着岳冬晨好一会才说,“有你的,不过你真别那么自信,还以为你还是什么岳副秘书长,你就一囚犯,一个要坐七年牢的囚犯!”
冬晨看着那张协议书说:“所以刚才听到你说我在陷害你爸之前,你好爱我,我还是你唯一生了想要过一辈子的男人,我好感动,现在才明白,你是想跟岳副秘书长过一辈子,不是想跟岳冬晨过一辈子,OK,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就不在这里陪您了,祝大小姐!”说完冬晨就站了起来,走了进去。
祝晴晴看着冬晨就这么走了,气得跺了好几下脚,在狱警的招呼下,才转身走出了探监室。
许桐一大早收拾好自己给冬晨准备的东西,在陈风哥念个不停的“探监送内裤,真是天下奇闻”的申讨声,与陈风哥又一次打着车雄纠纠气昂昂地杀向监狱。
两人递了身份证,办妥手续,便有人通知说:“两位请稍侯,人犯正在接受探视!”
许桐一听立刻就着急地责怪陈风哥:“就是你,罗里八索,来晚了吧!”
“你应该觉得庆幸,这证明你前夫的人缘好!”
“去你的,陈风哥!”
“我是实话实话!”
许桐忍不住又跟陈风哥吵闹上了,看见有探完监的人或是哭哭啼啼,或是愁容满面,或是哀怨悱恻的,好象除了自己跟陈风哥,都觉得这是人间地狱一般,许桐只得做了个“嘘”的手势说:“好了,我们别吵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不是探监,是去参加婚礼了!”
陈风哥“扑哧”一下就笑了:“就是去参加婚礼,也是参加你前夫的婚礼…”陈风哥忽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挺熟的!”
许桐赶紧抬头看去,却听陈风哥又叫了出来:“这不是我们小学的同学祝晴晴吗?”
许桐一看真的是祝晴晴,祝晴晴依旧穿得很时髦得体,那略上翘的嘴角似乎带着不屑,只走路带着股生气,而且祝晴晴似乎有什么事很急,没有看到许桐与陈风哥,许桐有几分好奇地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起来了,她不是前市长祝友明的女儿,她爸也被抓了!”
“难不成这么巧,她爸也关在这儿?”
“看她这神情,不太象看了她爸的神情,倒象是跟谁打了一架…获败的感觉!”陈风哥摇了摇头。
“只有你打输了能用得上‘获败’这个词。”
陈风哥忽用手一抓下巴说:“对,她不是你前夫的续弦吗?所以,她眼下才是你前夫的合法直系亲属!”
许桐不太爱听陈风哥的话,只是陈风哥的话虽不好听,但都是实说,于是便生气地说:“你就不能闭上你的狗嘴!”
许桐话声刚落,狱警走过来说:“许桐同志,岳冬晨不见你们!”
许桐一下从与陈风哥的斗嘴中回过神来,赶紧摆摆手说:“同志,岳冬晨不见我们,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那狱警有点生气地说:“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陈风哥一见忙按住许桐张牙舞爪的手说:“同志,不好意思啊,会不会岳冬晨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跑一趟呗,你跟他讲清楚说是他前妻许桐来看他!”
许桐赶紧想掏钱,陈风哥忙又按住,那狱警看了陈风哥一眼才说:“好吧,你们稍等一下!”
等狱警走了,许桐就生气地问:“你怎么不让我拿钱?”
“你看人家一脸正气的样子,再说在这么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你确定你掏钱能起作用?”
许桐一听陈风哥讲得有礼,就纠结开了:“陈风哥,冬晨会不会被他们打了,听力受损了,听不清了!”
“他们为什么要打他?”
“他不听话,不服从改造!”
“不可能,就岳冬晨那小子,我了解,脑子好用,虽比我是要差那么点,但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摆他那少爷谱!”
没一会那狱警又走过来说:“许桐同志,岳冬晨不见你们!”
许桐愣住了,见到冬晨就象她的信念,一听冬晨不见她,这近两个多月支撑的信念顿时没了,人也站不住了,陈风哥忙扶住许桐,把那袋水果加内裤递给狱警说:“同志呀,岳冬晨是不是刚开始改造,还有些不适应,麻烦你把我们给他带的东西给他!”
那狱警看着要晕倒的许桐,只得出于人道地又跑了一趟,没一会又拎着东西出来说:“岳冬晨不接受你们的东西!”
许桐一下就晕了过去。
许桐醒来的时候,陈风哥立刻叫了一声:“阿弥陀佛,许二珍,你不带这样吓人的,你知道我从没照顾过病人,更没照顾过晕倒的人,你这不是吓我吗?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妈不得剥了我的皮呀!”
“冬晨不见我,为什么?”回转过来的许桐神情有些麻木地问。
“管他见不见,他现在是阶下囚,你是自由身,你比他的条件有利得多,再说你们都离婚了,不见正好,另择高枝去!比如…”陈风哥往自己身上指了指。
“冬晨连我送的东西也不要,为什么?”许桐没心情跟陈风哥开玩笑,又叫了一句。
“不要正好,我们自己吃,你这些苹果多贵呀,全买的最好最贵的那种,你妈摊子上也没敢卖过这样的水果呀!”陈风哥说着拿出一个就啃了起来,“许二珍,真的好吃,果然比那几元钱一斤的好吃,你也吃一个吧!”
“岳冬晨为什么不见我,又不要我送的东西?”许桐继续不甘地吼了一句,陈风哥只得停止吃苹果说,“我觉得最大可能是他认为自己眼下的身份与你不配!”
“我不相信!”
“绝对就是!”
“不是!”
“就是!”
“他以前就一个婚托,我都没嫌他,他难道就不明白,不管他变成什么身份了,我一样不会嫌他的!”
“你这就不了解男人了吧!”陈风哥又咬了一大口苹果才说,“尤其是这种一直高高在上,现在落了魄的男人,你就更不了解了!”
“不行,陈风哥,我还得去试一次!”
“二珍,这监狱不比别的,他们这监狱一个月只有一次探视时间,你想去没问题,但人家的狱规不让见,你还是见不着,难不成你打算在这里等一个月?”陈风哥一听赶紧阻止说。
许桐才愣住了,终知道这监狱不比得医院或公司,想看就可以看,想找就可以找,这连想问清楚至少都得等上一个月,陈风哥便说:“二珍,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然后等下个月再来,又或者给他写信呀,监狱是可以通信的,但你记得不要写得太肉麻,别做象送内裤这种事,岳冬晨在坐牢,你把他弄得太兴奋了,不是好事情!”
本来还沉浸在冬晨不见悲哀中的许桐一巴掌打在陈风哥身上,然后边打边叫:“你还胡说八道,还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是胡说八道,那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里舒泰点没?”
“没有!”
“那你要怎样才舒服?”
“你得帮我去查查,祝晴晴去监狱干什么?”
“那不明摆着去看她爸!”
“你不说了她神色不象!”
“天啦,姑奶奶,我的姑奶奶,你是妈行了吧,我前世是不是欠你的?”
许桐立刻举起手问:“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我这就去,比我妈还妈!”
许桐一听赶紧从包里取出一万递给陈风哥,陈风哥一见便不屑地说:“许二珍,你算了吧,现在的状况不比当年你进天星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
“当年你进天星多拉风呀,外资,五天工作,三金一险全有,我大学毕业就失业,找不着工作;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无业,而我是税所一正式科员,这孰行孰差,不是明摆着的,我这么个正式国家公务员去办这么个小小滴差事,还需要你这么个无业人员拿钱,说出去,我还要不要在道上混呀!”
许桐拿着钱愣愣地听着自己有些没听清楚的歪理,等弄明白眼下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陈风哥是大大瞧不上落到浅滩上的自己的意思,那陈风哥已经消失在屋进了,许桐把钱往包里一寒哼了一声说:“不要更好!”
陈风哥在许桐眼里曾经是个德智体全部C的那种小混子,但办这种事却是相当有速度的,自己在屋焦躁地转了不过半天,陈风哥就回来了,许桐一见忙问:“有弄清楚没!”
“就我陈风哥出马,还有摆不平的事!”
“好了,好了,你赶紧说!”
“祝晴晴她爹还真不关这监狱,她是去看你前夫的!”
“我就知道不对劲!”许桐气哼哼地叫着,“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不知给冬晨又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对你前夫还真有信心呀!”
“除了这样,没别的能解释得过去!”
“这祝晴晴到监狱来是跟你前夫离婚的!”
“什么!”许桐吃了一惊,陈风哥耸耸肩说:“你以为这世上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傻呀,人家春风得意的时候,你拱手相让,宁可委委屈屈当个小三;现在人家没了势,成了人人都可以疼打的落水狗,只有你才当他是个宝,象祝晴晴这样的女人,多精呀,这时候还能跟着岳冬晨,你就学着点吧,就你那前夫不见你,你看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丢人,你把我这当同学的脸都丢完了,记得以后别跟任何人讲我跟你是小学同学!”陈风哥话刚一落就狠狠挨了许桐一脚,陈风哥捂着屁股哼唧着说,“许二珍,我可都是为你好,你看一前途大好的青年在你面前左摇右晃,你怎么就看不见,我可告诉你,这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事啊!”
许桐却一下站起来说:“我知道了,一定是祝晴晴跟冬晨离婚,让他受了刺激,以为天下女人都跟祝晴晴一样,他真是…,真是…,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了解我?”
陈风哥一看自己的一番表白又是白表白了,叹了口气说:“许二珍,你真是无可救药,现在我问你,你是打算在这里住下,还是跟我回去,看你处境被前夫抛弃的可怜份上,这住店的钱我就先帮你付一个月,但原则是我不能再在这里陪你,我可是有工作的人,也是有途的人,我不能抛了工作和前途陪你在这里等着看你前夫吧,当然,如果你只是看一个月就做别打算,还另当别论…”
陈风哥话没说完,许桐却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往包里塞衣服说:“陈风哥,你听清楚了,我才不要欠你的,就这次你买机票和这一路的花费,我都会跟你对半分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听明白吗,我不会欠你的,这次出来所花的钱,我会跟你对半分!”许桐为了表示自己的气节,声音提高了很多,陈风哥眨眨眼说,“没道理吧,你应该全掏才对!”
“是你自己出于良心要来看我前夫的,我干嘛要全掏!”许桐的声气立刻就下降了,陈风哥的声气立马上扬,“你个没良心的,人家找个借口陪你,你都不明白!”陈风哥指着往包里塞东西的许桐问,“你这是干什么?”
“回家!我除了要看冬晨,找瑄儿是一桩比见冬晨还重要的事!”
“你终于想通了!”
“我要找瑄儿,但我下个月探监的时候再来,到时候,你得帮我弄打折机票!”
“啊!许二珍你这个没良心,不带你这样利用同学感情的!”
许桐已经收拾好东西说:“走吧,陈大公子,我们先回去!”
陈风哥只得哭丧着脸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蔫巴巴跟许桐往机场去了。
回到家里,是下午,许桐跟陈大娘打了个招呼,便拿出纸笔找了张桌子开始整理自己与冬晨那天所发生的事,正写着画着,小贝就回来了,一见有许桐便问:“回来了,怎么样,姐夫怎么说?”
许桐避而不答地问:“小贝,你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小贝关上门说:“今天我有些事,回来得早些!”
“小贝,我和大姐都…”许桐想把自己与大宝知道小贝去区法院的事讲出来,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小贝却说,“我去公安问了一下瑄儿的事和有没有王波这么个人,然后又去查了一下姐夫的案子!”
许桐一听忙把小贝拉阳台上问:“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小贝便说:“瑄儿的事没有线索,因为房子现在被封了,公安也不好去申请开门看第一案发现场!”
“公安怎么可以这样!那叫什么公安,什么人民警察?”
小贝叹了口气,等许桐发泄地骂了几声公安过后又说:“瑄儿只有一岁多,还不太会走路,试想如果妈出了事,他在没人管的情况下,肯定会哭,他哭着中走出了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坐电梯下楼,先不管瑄儿会不会使用电梯,就我们用的那个电梯开关,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够不着的;那瑄儿只能从楼梯下去,先不管还不会走路的瑄儿是否会下得了楼梯,咱们只想一个一岁多连路都不会走的孩子下完十九层楼梯的可能性,我觉得是压根不可能的,瑄儿是哭着下楼梯的,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算真的成功地下了楼梯,他要花费多少时间,这个时间还不包括他走错方向,二到十八楼的邻居,我一一打听了,那天没有一户听到过小孩子的哭声,也没有一个在上下楼看到过瑄儿,这种概率就太不可能,所以瑄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玫姐带走了!”
“小贝,一定花了不少时间!”许桐这些天的脑了全都乱乱的,甚至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冬晨身上,而冬晨拒绝见她,让她觉得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特别是找明瑄想依靠冬晨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而多耽误一天,机会就越小,她没想到小贝已经开始在做这事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那是我亲外甥,讲什么话呢!”
许桐忙说:“我是说我最近都…”
“姐,我知道你最近都跟只无头苍蝇一样,妈病了,姐夫出事了,瑄儿没了,你不知道该把力气用在哪儿了!”
许桐点点头忍着泪说:“我刚才把事情经过也整理一下,也觉得玫姐抱走瑄儿的可能性最大,我在想我们住的地方是高档小区,所有的出口都有摄像头,就是我们住的那房下面的大厅也有,我们可以去查录像!”
小贝点点头说:“我报案,原指望公安去办这事的,可是公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推三阻四一堆借口,不当回事,算了,我们还是自己去!”
“是不是公安需要交钱?”
“我感觉不仅仅只是钱的事,就是爱理不理的,我跟他们理论无异于是浪费时间,干脆我们自己找到玫姐带走瑄儿的证据,交到公安去!对,玫姐是从哪儿请来的?”
“是冬晨请的,说是一个朋友介绍,很可靠!”
“这就得问清姐夫,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所以你去见姐夫,有没有想过问这事?”
许桐好一会才说:“他拒绝见过,拒绝要我带给他的东西!”
小贝愣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怎么会这样,你和姐夫恩爱得都快成一个人了?”
“我本来把找瑄儿的事都寄托在他身上…”许桐摇摇头,小贝见了便说:“他关在牢里,即使有办法,怕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所以我们还得指望自己,瑄儿的事,明天我会去小区翻录像带!”
“小贝,你去上班,我去翻就是了!”
“不行,你没我仔细,还有一件事,你可以去查!”
“什么事?”
“就是妈出事的时候,是什么人打的10,你去翻录音,看是不是周围的邻居,如果是,他肯定比我们都清楚妈昏倒过后的事情!”
许桐眼一亮说:“小贝,你可以去干公安了!”
“瑄儿如果是玫姐抱走,姐,你倒不用那么担心,玫姐对瑄儿一直都挺好,有时候妈不出去,她一个人带出去玩也不是一次两次,抱走瑄儿的机会可就多了,但她没抱走,现在为什么抱走,肯定是事出有因!但我觉得以她平时对瑄儿的精细劲,肯定不会害瑄儿!”
许桐忍着眼泪点点头,小贝又说:“那再来说另两件事,一件是市公安肯定没有王波这个人,区公安,我也查了,有叫王波的,但年龄都与你讲的不符!”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关我一个多月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我要去报案!”
“先别忙着报案,报案估计跟瑄儿的报案结果一样,你把他们审问你的事再讲一遍!”
许桐又讲了一遍才说:“我虽视力不好,但我的听力肯定不差,确实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叫那人王波!”
小贝点点头说:“不用再想了,这一定是出恶意的违法事件!”
“那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恐吓我,还是…”
“我暂时想不到目的,但我们来看看姐夫的案子吧,姐夫的案子办得特别快,从七月十六日他被捕,到最后送去监狱总共就两个月的时间,这是非常罕见的!”
“那应该多久才正常?”
“不同的案子肯定不同,但四五个月怎么都要的,就以姐夫的本事,在侦察阶段把这案子拖个两三年都是完全可能的,现在姐夫的案子做了公检法的学习案例,所以我去调他的案子记录就很容易了!”
“你有发现什么?”
“首先是一封检举信,检举姐夫的钱来路不明的有两笔,一笔说我们住的房子装修款是一百多万,一笔是有人目睹姐夫开过一部奥迪A7,按正常接到这种检举信,姐夫应该先是双规处理,但不知什么原因检查院直接下了逮捕令,一般来讲,下逮捕令是拿到确实的证据才会下的!羁押你,没有问过你任何关于房款或姐夫贪污款项的问题,还有没有任何一个机关到我们住的房子调查过,我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是我用钥匙打开房门的,家里没有任何调查的痕迹,再说奥迪A7,做为罪证,这车首先得是姐夫的名字,是姐夫的财产才对吧,没有!”
“姐夫的两笔来路不明的钱,装修款没人调查过,奥迪车也没有任何文件说明是姐夫拥有的,整个案子准确说没人调查过,说句实在话,光把这两件事落实,就要花番功夫,而且姐夫被抓的时候,公安的一个朋友告诉,他见过姐夫,姐夫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我那朋友说好象就在等羁押期一过就走的样子,而一直也没提审他,大约关了十七八天才提,结果就审这么一次,侦察就结束了,而且还是姐夫自己认的罪,真是很奇怪的事!姐夫认罪,副本送法院,十天就开了庭,当天没有任何风浪地定了案!之后姐夫也没有提出上诉!然后送去了监狱!真是刑事快案!”
许桐便说:“看过你的书,也看过电视电影,如果冬晨不认罪,这至少又可以折腾大半年!”
小贝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哪里出了状况,整个案子就是没有任何罪证,按记录上所讲,姐夫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主动认罪,没想到姐夫这人也挺外强中干啊,你该早点对他进行强大政� ��攻势哈!”
许桐笑不出来,小贝叹口气说:“为此,我还把祝友明的案子也调了出来,祝友明的案子是归到秘档的,以前是不准随便调阅的,看了他的案子也是离奇,他是被搜到四百万赃款立的案,本来也是一桩马拉松似的案子,结果最后也是自己认罪伏法,那他一审结束就拉倒,还上什么诉,现在再看为什么他的案子归到秘档,多半是因为他这案涉及到了姐夫!现在姐夫倒了,就无秘可保了!”
许桐听完了就说:“看是有头绪,结果是一桩没头绪!”
“有点这个意思!不过有哪一点我没想到才是真的,否则姐夫怎么会拒绝见你呢?”
许桐想着自己带着一腔希望、风尘仆仆杀到西北监狱,就这么丢盔弃甲而返,心情又暗了,好一会才说:“小贝,你在公安有朋友,能不能让他们在找瑄儿的事情上,多帮帮忙!”
“他们都是文职,帮不上太大的忙,而且我跟他们的关系只属于以前办案打过一两次照面!”
许桐又失望了,小贝见了拍拍许桐说:“别灰心,我正在找机会想办法跟他们套近乎,相信功夫不费有心人的!”
许桐只能点点头。
许桐一大早就赶到医院,医院的人听了她的状况倒也没为难,负责人立刻把当天报急的电话录音调出来,没一会就调到许阿娘的那个,许桐一听声音,居然是玫姐,忙给小贝打电话,小贝说:“我猜应该是她,我在小区调录像!”
“麻烦吗?”
“还好,听到小孩丢了,都很同情,现在我才查了一个门的录像,还没看到!”
“小区有四五个出口,我也来一起查!”
许桐与小贝最终在大堂录像和一个出口的录像找到了瑄姐抱着明瑄出去的画面,小贝忙给公安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小贝和许桐在一旁坐了下来,两人都一起松了口气,许桐忍着眼泪说:“果然是玫姐!”
小贝点点头说:“知道是玫姐,我反而放心,论溺爱瑄儿,除了妈就是玫姐了,你看画面上的瑄儿一直都在笑,还笑得那么开心,如果玫姐有什么坏心,也不可能在抱走瑄儿之前打10,如果不是她打了10,妈估计是没得救的!”
许桐也点点头说:“玫姐带瑄儿单独出门玩的时候多了去了,为什么那么多机会都没用,却在这个时候抱走了瑄儿!”
小贝摇摇头说:“不知道!”
两人一直等到公安人员来取走了罪证才离开,知道是玫姐抱走了明瑄,除了多一条线索,至少感觉玫姐不会不善待明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