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这些证据面前,你竟然还有脸狡辩?”
一把夺过手机,沈言强硬的把她拽起。
宋弈宁身体虚软,若不是依附着沈言,此时根本站不住。
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让她怎么解释?
拽着她手腕的手渐渐收紧,沈言的怒气缓缓氤氲,却强忍着不发作,只低声说到:“你做了这样的事,还有脸说孩子是我的吗?”
“不……”
她话还没说完,沈言便出声打断。
“不是我的孩子掉了就掉了,免的浪费时间到医院打胎。”
脑海中的弦突然断了,清冷的风吹来,拂过面颊。
四周一片安静,偶尔能听到床单被风吹起的声音。
然而,在宋弈宁的世界里,一切仿佛在此时按下了停止键,耳边回荡的,只有沈言那句残忍的话。
他,竟然说,没了就没了?
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还是他的骨肉,他怎么能冷血至此?
缓缓上前几步,暧昧的凑到她的耳边,沈言轻声说到:“就算,他真的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留下他,因为,你不配!”
啪嗒。
这一刻,宋弈宁只觉的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展目看向远处,竟一点灯光都看不到。
脸部微微颤抖着,双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秒,她的世界,开始坍塌。
一阵眩晕袭来,再想不了那么多,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沈言大惊,把她抱回怀里,晕倒的宋弈宁没有看见,他眼神中的疼惜与不忍。
于妈更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一直到把宋弈宁安全的送到病床上,她悬着的心才算再次落了回来。”“好好照顾她,明天我会再多派几个人过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
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床上的人,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关怀的眼神,恐怕连沈言自己都没有察觉。
“少爷,您为什么不好好安慰夫人呢?她失去了孩子,心里难受是应该的,可是,如果您也那样,她心里的苦,又应该对谁说呢?”
犹豫片刻,于妈颤抖着,终究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明明沈言很在乎这个妻子,为什么不承认?她刚才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话语可以骗人,但,眼神绝对骗不了人。
那样疼惜的神色,为什么不能直白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呢?
冷漠的双眸横扫过来,沈言周身的气息突然阴沉下来。
“于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知道分寸了?莫非是安逸的久了?我不介意给夫人换个人伺候。”
于妈瞬间清醒,懊悔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少爷,我知道错了,以后这样的话定然不会再说,也断然不会对夫人说。”
在沈宅服侍了几十年,最是清楚沈宅的规矩了。
这样的情况可一不可二。
“安守自己的本分,断不会亏待了你,可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知道是什么后果!”
惶惶然点头,于妈的心跳猛然加速。
转眸看向床上的人,沈言的眼神越发深沉。
宋弈宁睡的并不安宁,即使是在睡梦之中,她的双眉仍旧皱在一起。
可,这却是她嘴安静的时光。
“病人不能再遭受大的打击了,刚刚流产,再受到刺激情绪激动,很有可能再次诱发大出血,十分危险。”
医生的话不断响在沈言的耳边。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凌厉的双眸闪过一丝狠厉。
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绕过那个人!绝对!
医院。
入目依旧一片苍白的颜色,不用思考,宋弈宁便知道,自己还身在那个牢笼里。
于妈迅速迎了上来,“夫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医生?”
沉默的摇了摇头,目光触及到了屋内突然多出来的人。
疑惑的目光看向于妈,她显的有些尴尬。
“这些人都是少爷派来保护夫人的,别担心,夫人就当他们是木头就行了。”
于妈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宋弈宁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晚上过去,她的脸色好像又苍白了许多。
打量的目光扫过众人,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那微微上扬的弧度,竟然和沈言十分相似。
保护?
中国是法制社会,她又在医院,一没得罪人,二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保护的?
不过是沈言为了监视她,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罢了。
“夫人,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说着,便端上了一直放在保温杯里的清粥。
宋弈宁却执拗的扭过头,温润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里的人,沉声说到:“让他们都出去,守在门口就行,别让我看到。”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动。
“不出去?你们不出去,我出去!”
说着,宋弈宁掀开被子,随即就要下床,却被于妈一把拦住。
“我的好夫人,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弱,可不能再下床了。”
“那就让他们出去,看见他们我心烦!”
宋弈宁固执起来,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你们都出去吧。”
门,突然被人推开,熟悉的声音传来,不是沈言还能是谁?
挣扎的身体突然停住,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她突然停止了挣扎。
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一般,身子竟僵硬的再动不了。
从于妈手里接过她,他自然的坐到了她的床边,甚至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清粥,勺了一口,凑到了她的嘴边。
冷淡的偏过头,宋弈宁根本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然而,在他的面前,哪里是她能够说了算的?
伸手,用力捏过她的下巴,沈言面无表情,“你现在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要惹我生气,我现在不能对你怎么样,不代表我不能对你家人怎么样。”
冷漠的威胁,惊的宋弈宁瞪大双眸。
不等她说话,沈言再次勺起清粥。
这一次,宋弈宁没有反抗,乖乖地把所有清粥都吞下。
一口接着一口,没有任何交流,安静的病房里面,只能听到安静的喝粥声。
此刻,他们两个人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和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