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沉默着没有说话,深邃的双眸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恍若一道炽热的灯光,让她害怕的想要后退。
“你在害怕。”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沈言目光沉着,一眼便看出了顾漫此时的情绪。
尴尬地撩了撩头发,她下意识垂下双眸,掩饰住眼中的神情,笑着道:“阿言,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你害怕呢?”
沈言推着轮椅缓缓靠近,犹如一只暗夜中的猎豹,仿佛下一秒就会一跃而上,每靠近一点,她的危险便多一分。
厚实的手掌缓缓搂住她的腰肢,沈言的嗓音中仿佛带着魔咒,轻声道:“既然不害怕我,为什么你的身子抖的这么厉害?”
一击即中,顾漫的身子陡然僵硬,随后,在他的怀里瞬间软了下来。
“阿言,我,我只是紧张而已,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搂过我了。”娇嗔的话语,如同一个十几岁的青春少女,仿佛对着最心爱的人撒娇。
明明那般明媚的笑容,和宋弈宁一点都不一样,可不知怎么的,两个人的面容莫名的重合到了一起,让他有些分辨不清。
身后突然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
宋弈宁浑身颤抖,画笔散落一地,双眸震惊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房门外看到这幅场景!
差一点,她就相信了沈言,差一点,她就想放下所有芥蒂,尝试着重新和他在一起,可根本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分明就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刚才还在卧室对她情真意切,转过身,就能满脸平淡地搂着其他女人!
顾漫瞬间反应过来,对着沈言欲拒还迎,娇羞道:“阿言,别人看着呢,你先放开我。”
然而,脚下虚软,直直倒向他的怀抱,沈言下意识地接过,两个人的姿势越发亲密。
“你们两个不用在我眼前演戏,想要亲热回房间,沈宅这么大,难道害怕没地方吗?”蹲下身子,宋弈宁双手颤抖地收拾着地上的画笔,却一只都捡不起来。
“宋弈宁……”
推开身上的人,沈言沉声开口,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宋弈宁打断。
“不用解释。”停下手中的动作,垂下的双眸,让人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神,“你这样的次数还少吗?每次都要和我解释,解释什么呢?我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
“难道,连这么一点信任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信任?”轻笑一声,宋弈宁满脸嘲讽,“我对于你的信任早就降到了最低点,我会被你骗一次,但不会被你骗两次,三次!”
没了捡画笔的心思,陡然起身,一阵熟悉的眩晕袭来,眼前陡然一黑,若不是即使扶着墙壁,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摔倒。
沈言见此,用力推开身上的顾漫,推着轮椅,只想迅速靠近她,宋弈宁却不断地后退,根本不让他靠近。
“你别过来!现在的你,只会让我恶心!你用抱着别人的手来扶我,脏!”厉声的话语,一声叠着一声,恍若一根根毒刺,扎的沈言的心生涩的疼着。
脏?她竟然嫌弃他脏?
可,当目光落到她那苍白的脸上时,那些愤怒被强硬的压抑下来,心中缓缓泛起一丝心疼。
她的身子根本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之前接连发生的事,让她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再而接连受到刺激,她的脸色越发难看。
停住轮椅,沈言沉声道:“好,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需要你的关心。”面色苍白的后退几步,宋弈宁用力关上门,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忍住了快要从唇边溢出的抽泣声。
即使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可,心的疼痛,却依旧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依靠着门,缓缓滑落,强忍的泪水终究顺着脸颊滑落,如同决堤的堤坝,再也无法停止。
那窒息的感觉,手不自觉抓紧胸口的衣物,仿佛下一秒,她便会窒息而死,大口的喘着粗气,良久之后,她才缓了过来,只是,那眩晕的感觉却一直在。
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里不由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艰难地挪动到床上,疲倦感袭来,由不得她再反应,便沉沉睡去。
于妈小心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一副安静的景象,小心翼翼地把她整理好,退了出去。
书房内。
明亮的灯光下,沈言坐在办公桌前,明明手中拿着文件,但是目光却没有落在上面,反而集中在别的地方,心中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少爷,我已经去看过夫人了,她没有大碍,已经睡着了。”
沈言瞬间回神,放下文件,端正了身子,沉声道:“我看她脸色很差,最近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出一丝差池,还有,不管怎么样,凡事以她为重。”
脑海中突然画过宋弈宁踉跄的画面,思虑了片刻,他再次吩咐道:“还有,注意她的饮食,上次那种中毒的事,我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一次,知道了吗?”
缓缓点头,于妈犹豫片刻,说道:“少爷,你这么关心夫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告诉她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相信我。”沈言下意识地说出这样的话,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噤声,深邃的双眸眼神慢慢冰冷。
这样的情绪,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露过,此刻又怎么轻易说出?挥了挥手让于妈退下,整个屋内只剩了他一人。
屋内的窗户并没有关上,有些刺骨的秋风从窗口缓缓吹入,偌大的书房中,沈言的背影显的越发孤寂。
华岩地产。
沈言今儿一大早就到了,特意避开了和宋弈宁的见面,昨天刚有过争吵,此时见面不过是让两个人更尴尬而已。
和董事会的约定,今天便是最后一天,等到他出现的时候,偌大的会议室里早就坐满了蠢蠢欲动的股东们。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他,一个个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把桌子都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