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收拾好碗筷,赵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田桑桑。
田桑桑猝不及防接了张名片,待看到名片上写的人名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她抬了抬眼:“……………嗯?”
赵纯道:“Air杂志上有你的照片,那里边还对你演的《庐山恋》进行了公布,霞姐看了那个杂志,想起了你,让我邀请你去演《上海滩》的女主角冯程程。”
“你这次参加剧本大赛的公司,正好是他们公司,而且她还是负责这个剧本的制片人。听她的意思,是想好好拍这个剧本的。”
“我跟她说你现在有孕在身,她表示等你生产完后再给她答复。”
田桑桑其实挺喜欢演戏的,上次演了一部《庐山恋》后,她就爱上了演戏的感觉,她想她也是个喜欢对着镜头的人。
毕竟白白得来的脸,真的应该为国内的演艺圈做点贡献。
“你说她邀请我演女主角冯程程?”田桑桑不信邪地问了问。
这是她喜欢的一部剧,让她演心爱的剧,她难免会紧张。不过她紧张的不是她演不好冯程程,而是男主角的演员是谁?
“没错。所以你的意思?”赵纯颔了颔首:“我看得出她的诚意很足,愿意等你生产后再说。”霞姐没说还好,霞姐一说,赵纯也觉着冯程程这个角色田桑桑能驾驭得了。她身上有点冯程程的影子,至于其他的,全靠演技了。
没规定天真的少女必须让天真的少女来演。已婚妇女未必不能演出那种感觉。
“离生产还有几个月,我会好好想想的。”想想演戏对个人、对家庭、对社会会产生什么影响,这不是一件临时的事,以后都可能会活在演戏的光环之下。
赵纯或多或少知道她和叶玢怡不合的原因,也赞成她多想想。
**
烈日当空,田桑桑走在去文化宫的路上,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路上人来人往的,间或还能看到一群群结伴回家的学生,个个都戴着红领巾。
到了文化宫门口,人反而比较少。现在很少有人会来接孩子,家长都很放心自己的孩子。没有像后世,一放学学校门口就挤满了车子和家长。孩子一超过点没回家,家长就会急得不行。
田桑桑也是,带着后世的思想,她一般都是去接孟书言的。才四岁的孩子,就让他自己走回家,这实在是太让人不放心了。
孟书言刚从里面出来,见到她大眼一亮,对老师挥了挥小手,就一步一步地走近,软糯笑道:“妈妈。”
“走了,儿子。”田桑桑摸摸他的头,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杯子里装满了冰冻的杨梅,她贴心道:“来,吃一颗。”
孟书言张嘴啊的一下,杨梅有点大,他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田桑桑也是渴了,自己也吃了一颗,牵起儿子的手往回走。
小豆丁跟着妈妈走,忽然握紧了妈妈的手,小身子往妈妈的身体靠了靠。
自己儿子,一个反常田桑桑都能感受得到。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略微疑惑的视线往下。
孟书言把杨梅吃完,将杨梅籽吐在自己的小手上,才仰头小声,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奇怪的脚步声,妈妈。”有人在跟着他们。
田桑桑呼吸一窒,忽的想起那个同样听到脚步声的晚上,儿子也是这么跟她说话的。她带着孟书言往前,淡定如常,心跳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如果他快刀斩乱麻还好,偏偏他藕断丝连,就是不给人个痛苦,不是偷潜入室就是玩跟踪,这让她拿不定主意。
到了家门口,孟书言忽的转头:“脚步声没有了。”
田桑桑松了一口气,却是暂时的。
“言言,你怕不怕?”
“和妈妈在一起我不怕。他一靠近,我就能听到他的声音。”孟书言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
“好孩子。”田桑桑想抱起他,碍着自己的肚子都六个月了,高高隆起,实在是不方便。
中午,孟书言又去文化宫,田桑桑去了青谣胡同。
正是大中午,空气都懒洋洋的。大伙儿或许在午睡,青谣胡同里没有几个人,只有两三个在玩丢手绢和踢石子的小孩儿,不过这些孩子都在胡同末,这里还是寂静的。
因为寂静,所以开门的声音格外冗长和尖锐。
“桑桑?”赵纯目光微讶,三两下关好大门,又上了锁。事实上他正要去找她。
田桑桑瞅他一眼,完好无损,还是那精神奕奕的样子。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我有事找你。”
“我找你有事。”
蜜汁尴尬,两人都愣住。
“你说吧。”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田桑桑蓦地笑了,紧张也随之一扫而空。
“你老抢我台词干嘛?”
你是孕妇你有理。赵纯挠了挠头,决定让她,反正口头之争他从来就没有赢过,还是不自讨苦吃了。
他弱弱地:“你先说。”
田桑桑耸了耸肩,“还是你先说吧。”她要说的事情她知道,不清楚的是他要说什么,显然他要说的更吸引她。
赵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紧张兮兮地左右望了会儿,才道:“我今天在外面,感觉有人在跟我。你有没有……”
“我也是。”田桑桑凑近,不过到底隔着大肚子,凑再近也近不到哪里去。
“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点。”
赵纯点头:“你也是。”
“既然事情说完了,我先走了。你进去吧,没事别在外面瞎晃悠。”田桑桑叮嘱道。总是这样提心吊胆不是办法,可对方没有真正露面,他们就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我送你吧。”赵纯正气凛然地挑挑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想他们不敢乱来。
“怎么不敢乱来了?”田桑桑无奈,反问道:“你忘了你当初进医院的事儿了?”心想他也忒单纯了,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是哦。”赵纯的俊脸蓦地惨白了一下,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但我肚子里好歹没有一个,你肚子里却有一个呢,还是我送你。我本来就要出门,而且门都锁好了。不可能知道外面有未知人物,我就一辈子待在屋子里不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