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冥夜绝的心突然一跳,心中升起点点雀跃,停下脚步,不敢置信侧过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一直在使劲扯着自己的身子不肯向前的唯一,见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前进也不说话,于是迷惑的抬起头,却正好望进了他那双幽深的瞳眸,看着那里面隐隐的期盼,她的心头不禁一紧,胸口突然有些闷闷闷的,霎时没了反驳的声音,也止住了一直反抗的动作。
"你...,是在关心我吗?"黝黑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声音轻的就像是怕吓到了她一般,带着浓浓的期盼,点点的小心翼翼。
自从离婚后,她就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是否会疼痛,她已经原谅他了吗?
"啊?"听到他的声音,唯一才渐渐从他的黑眸里回过了神,抬眼就看到他正专注的望着她,眼睛脸转动一下都不曾,看到他眼神,她的心一虚,迅速一低头,然后直觉的反驳道:"鬼才关心你,我只是看你伤口一直在不停流血,提醒你一下而已。"
天知道,她刚才是怎么了,竟然莫名其妙在他的眼神里迷失了方向,心中有种酸酸的感觉,好像感觉到他的心里有一种叫做忧郁的东西在蔓延至他的全身,甚至是想要传到她的身上一样。
不会的,他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他从来都是坚不可摧的,怎么可能会忧郁、害怕?
冥夜绝失望的悄悄收回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期盼,眼睛从她的脸上慢慢挪开,黯然一笑,再次拉起唯一手的就向里面走去。
她的话,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一般,'彭';的一声落到了他的心底,砸疼了他的心房,也砸没了他心里的那原本就很渺茫的希望。
这一切,是他奢求的太多了吗?
"喂...干什么?,放手啦,我不要进去。"一见他又拉起自己,唯一连忙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在看到他手上的鲜血时,不敢动手,只能用力的向后扯着自己的身子,不想跟他走。却无奈她的力气总是不如他的大,而她又不想伤到他,自然也就处在了下风。
听到她声声的放手,冥夜绝心一疼,却猛的咬住了牙,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吼声一般,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管每个路过的人有多么怪异的看着他们,只是直视着前方,坚定的向前走去。
看着里大楼越来越近,唯一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她不想就这样和再和他结一次婚,她不想再次过着没有爱的婚姻。
第一次是无奈之举,但现在,她不想这样。
走廊里的人们,或是喜滋滋的依偎在自己未来的伴侣的肩上,或是挽着自己的另一半说着情话,当然也有相看两相厌的男女,各自为政的分别站在两边,也有争吵着说离婚后,谁的财产应该分多少的。但是却没有一对像他们这样的。男的手上还流着血,而女的则是一脸的不情愿的一路拉扯着走进来的男女。
冥夜绝和唯一一进来,那些或是正在说笑,或是正在争吵的男女突然都停止了讨论与争吵,一起转眼看向一拖一拉走进来的男女。原本杂乱的嗡嗡声音全部消失,整个走廊里瞬间变得安静万分,
"放手,好不好?人家都在看呢。"看着那些突然停下来,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人们,唯一忍不住垂下头,低声叱喝着他。
她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也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
冥夜绝停下脚步轻轻回头,见她早已低下了头,耳边不曾停歇的响着人们小声的议论声,浓眉一皱,利眼猛扫向那些不停小声议论的人们。
那些正在议论的人们,一看到他像是杀人般的样子,还未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差点把他们憋死,只是他们却再也不敢出声。
"如果我放手,你会乖乖的跟着我吗?"见那些人不再出声,冥夜绝低头看着被他一直拉着人儿,沉声询问着。
"呃..."听到他的询问,唯一的声音突然一顿。
放手她会乖乖的跟着他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如果他放手了,她发誓,一定会马上逃的远远的,不让他在找到自己。
岂会她沉默的样子,冥夜绝黯然一笑,坚定的握住她的手,继续着自己的脚步。
她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道。放手,就等于放一辈子吧?不可能的。
"放开,我不进去,我不要。"眼见离那间挂着婚姻登记处的房门越来越近,唯一挣扎的也越来越厉害。
察觉到她突然挣扎的厉害了,冥夜绝再也顾不了许多,双手猛的抱住她,圈住了她不停挥动的双手,不管是否弄疼了自己手腕,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中,脚一抬,跨向那紧关着的门。
手被他禁锢住了,她就开始用脚踢,心里也越来越害怕,她不要这样的婚姻啊!没有爱的婚姻只会让人受伤而已。他不要在那样了。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踢他,他依然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继续走着,任她发泄着心里的不满,手始终不肯放开。
就在唯一奋力挣扎的时候,冥夜绝也来到了那扇紧闭着的门前,双手紧紧的包着唯一,腾不出手来开门,于是他就慢慢的抬起脚,猛的踹上了那扇门。
"彭"
随着一声巨响,门开了,也露出了正在里面办理手续的几人。
里面除了有一对正在办理手续的女人,还有两个办事员。而现在,他们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一脸阴沉的男人和那个正在不停挣扎的女人,惊的全都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安静的空间,让唯一慢慢停下了动作,一抬头,正好看到那几个张大嘴毫无反应的人正同时呆愣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唯一尴尬的冲他们笑笑,然后回头又继续着自己根本就毫无作用的反抗。
"先...先生,这里办理结婚手续的地方,离婚在隔壁。"良久之后,还是一位看来年长一点的办事员先回过神来,慢慢站起来,看了看正在奋力挣扎的唯一,然后礼貌的对冥夜绝说着。
在她看来,这两人,一个满脸阴沉,一个不肯就范,这全都证明了,他们来这里的意图。有时候,有些觉得分配财产不合理的夫妇离婚时,是会这么暴力的,大打出手的也有,只是却从来没有走错房间的人。
"妈的,我是来结婚。"一听到'离婚';二字,冥夜绝心火突然冒上来,大声吼道。
他又不是不识字,怎么会走错房间?
离婚?现在他听到这两个字,就想杀人。
一听到他的怒吼,不但办事员愣了,就连坐在房间里另两个男女也像是看到怪物一般。张大嘴直直的望着他们。
"结...结婚?你确...确定吗?"那个办事员压下一口唾沫,抬眼看看还在挣扎着的唯一,狐疑的问着,哪有人结婚会这样的?怎么看都像是来离婚的呀!
"不结婚,不结婚,我们不结婚,他瞎说的,你就当没有听见。你们忙,不要理他哈!你们继续。"听到办事员的话,唯一赶紧摇着被他困在怀中的双手,干笑着大声说道。恨不得他们全都聋了才好。这样就没有人会为他办事了。
冥夜绝看了一眼怀中正在干笑的人,双手一用力,抱起她就走向办事员面前,把一直提在手里的包一下子扔到了桌子上。
"我们是要结婚的,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快点办理。"
"啊?"办事员看着眼前男人,再看看被他抱紧紧固定在怀里不停挣扎的唯一,张大了嘴老半天合不上。
他们真的是来结婚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眼看着那个办事员呆愣的样子,再看看怀里一直不停扭动的女人,冥夜绝突地大吼道,从来都没有耐心的他,更加暴躁。
"呃..."那个办事员被他吼的浑身一颤,止不住向后倒退一步,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吼什么吼?哪有人是这样结婚的?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还吼?"看到那个人一脸惊恐的样子,唯一忍不住抬头吼着身边的男人。
这人怎么到哪里都是这么一副嘴脸?
"哦,那...请你快点。"见唯一好像真的生气了,冥夜绝低头看看她因为挣扎而早已变得通红的面容答应一声,然后再次抬头对那个办事员说道,只不过这次的口气好多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呃...,那个...。"办事员看着他们两人,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小姐看来好像不太愿意呢,你...是不是等这位小姐同意了以后再来?"
"我要你办,你办就好了,罗嗦什么?"听到办事员结结巴巴的话语,冥夜绝忍不住瞪他一眼,说的咬牙切齿。
"先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女人也是人啊,凭什么你一句话决定了别人的人生?"那人不服的回道,对于冥夜绝的话,他是一万个不同意。
"他妈的,你到底办不办?"一听到他的话,冥夜绝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子冒了上来,向前一步,怒吼道。
"不办,你这样威逼别人和你结婚是犯法的。"那人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后退一步,心里有些害怕,但却依然大声回道。
以前也曾经见过那么一对,那个男人是有些凶,但最起码还会听那个女人话,这个男人就不同了,简直就不把女人当人看嘛,居然不经过女人的同意,就逼婚。
今天他决不能让这个男人得逞,否则,这个女人的人生就完了。
"对对,你这样是犯法的,不能这样做。"唯一连忙点着头,非常赞成这个人的话。这人说的话简直是太对了。
"法律?哼。"听到这两个字,冥夜绝冷哼一声,再次开口:"我再问一句,你办不办?"
"只要这位小姐不同意,我就不办。"那人看看一脸狼狈的唯一,心里虽然有些怕这个一脸凶狠的男人,但依然壮了壮胆说的铿锵有力。如果今天他给这他们办了手续,就等于是要把这位小姐推入火坑了。这个人一看就知道脾气不好,如果真的结婚了,这位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测的话,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很好。"看着展示员一脸的坚决,冥夜绝狠狠的点了点头,阴沉着脸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立行,我现在在民政局的结婚办事处,你叫这里的负责人来见我。"冷冷抛下一句话,就挂上了电话,也不管那头的人听到他的话早已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呆滞如木偶。
冥夜绝挂上电话后,就直直的盯着那个一直不肯为他办理手续的人,只见那人踉跄着向后倒退一步,战战兢兢的望着他。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敢让他们这儿的负责人来见他?
不一会儿,门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匆匆跑了进来,
"那个,冥先生是吧?"匆匆跑进来的男人环视了四周一圈,然后慢慢走到紧拥着唯一不放的冥夜绝身边,喘息着试探的问着。
"对,我现在要结婚,我要你马上给我办理。"冥夜绝抬眼看看不停喘息的男人,然后冷冷命令道。
就不信,今天他还结不成婚了。
"好好,马上为你办。"那人说着,回头赶紧走到刚才那个不肯为冥夜绝办理手续的人身边,低声说道:"快点,快点,赶紧为他们办理好结婚手续。"
"局长,可是那个女的并不愿意啊,我不能办。"办事员看看顶头上司,然后一脸的坚定的说道。说什么,他也不能眼看着这个女人经过他的手落入火坑。
"那女人管你什么事?我要你办,你就赶紧办。"局长小心的抬头看了看一边的冥夜绝,然后低声咬牙喝道。
冥夜绝可不是他敢惹的人,一个不小心,他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接到领导的命令,那人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冥夜绝,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两张纸,扔到桌上。就再也不说话了。
冥夜绝看到两张纸揽着唯一走到桌前,一手紧紧拥着唯一,一手拿起笔开始认真的填表格。
唯一咬牙歪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也慢慢的停止了挣扎,他今天到底要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现在她也搞不清楚。就在她停止挣扎后,也发觉冥夜绝一直环着她的手也慢慢的放松了许多,低头看看贴在她腰间的手,脸上悄悄地溢出一丝微笑。
冥夜绝专心的填着表格,发觉怀里的女人渐渐停止了挣扎,还以为她是知道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而放弃挣扎人名了,手也就越来越松。但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腰。
唯一感觉着腰间手越来越松、越来越松,她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厉害。直到察觉不到他手已经完全放松了,她猛的掰开他的手,转身就向外面奔去。
正在填表格的冥夜绝,一感觉到手被她掰了开来,连忙扔下笔就追。
"闪开,闪开。"唯一转头跑了没几步,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口不知何时早已挤满了人,连忙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可还没等那些人让路,她突然感觉到胳膊上多了一样东西,猛的扯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向后拉去。过猛的力道,让她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脚步,还来不及惊呼,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跌去了,
一感觉到身体已经不由自己控制,唯一猛地闭上双眼,静静等着那即将来临的痛楚,可等了老半天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一点痛,还感觉到身上有一种软软的感觉,突地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冒着火焰的眸子放大在眼前。
"啊..."唯一惊呼一声,连忙想要站直身子,离那双黑眸远一点,可后果竟是她的眼竟然那双黑眸更近了。
"这么不想和我结婚吗?"冥夜绝把她圈在怀中,眼睛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问着。
"对。"唯一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黑眸,果断的说道。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发现他的眼睛突然暗了许多,慢慢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让她突然看不清他的内心。就在她想要再认真看去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突然远离了她的视线,紧接着身子被他扶了起来,带着丝丝凉气的双手再次落到了她的腰间。只是这次却紧了许多,仿佛还在颤抖着。
"可是,我却想要和你结婚,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一辈子。"冥夜绝拥着她走向那张放着申请结婚的表格的桌前轻轻的说着,心中充满了苦涩。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放了我好吗?难道非要我恨你,你才放手吗?"唯一用力掰了掰他的手,见他不为所动,于是抬头忿忿的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到底是那里出了错?
"你要恨就恨吧,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冥夜绝说着猛的别过头,不想让她看到他眼里已经有了一滴从不会出现在他眼里的湿润,也不想再看着唯一。他怕真的会在她眼里看到恨意。
可是,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以后她要怎样,他都认了。如果,她要恨,那他也全部接受。
"签字。"冥夜绝把自己早已填完了的表格递给她,眼睛却不敢在看向她的眼睛。
"我不签。"看看那张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唯一别过了头,就是不肯拿起笔。
"难道你不知道,这已经由不得你了吗?"冥夜绝见她倔强的连看都不肯看一眼桌上的纸,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拿过那支笔,硬是塞进了她的手里,见她依然不肯动,于是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不管她正在挣扎,硬是握住了她的手在那张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好了,好了。"刚签下她的名字,那个局长,连忙拿过了那张纸,递给了那个一脸不情愿的办事员,让她赶紧办理。
自始至终,冥夜绝梵手再也没有放开她的,直到两张纸上全都有了她的名字,才放开了她的手。
办事员一脸愤慨的把纸张扭过去,看了一眼低头上司,然后转过身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两个火红色的证件拍到了桌上,自始至终就没有睁眼看一下冥夜绝。
"好了,这您的结婚证。"
"没规矩,快向冥先生道歉。"那个局长见手下如此口气,连忙拿起那两张结婚证双手平伸递向冥夜绝,谄笑着说道:"他不懂事,冥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太在意,请。"
冥夜绝接过那像是烫手的红色证件,低头看看正死死瞪着他一脸愤慨的唯一,迅速收进了自己的口袋,没有理会正在点头哈腰的男人,拥着唯一就要离开。
"哎...,小姐。"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那个从刚才就一脸不甘愿为他们办理手续的办事员突然开了口。
听到声音,唯一立刻停住了脚步,狐疑的回头看向他,只见他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冥夜绝,然后温柔的对唯一微笑着说:"以后,他要是有什么暴力行为的话,不用怕,你可以报警处理,要是什么时候想要离婚的话,别人不想为你办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一定会为你把所有的事办理好所有的事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用怕。"那人说完,然后重重的冲她点了点头。
"呃...呵呵。"听着他的话,唯一一愣然后干笑着望向身边身体已经变的紧绷的男人。总觉得这句话还想在哪里听过,现在的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
"你以前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吧?"就在唯一皱眉思索的时候,浑身紧绷的男人突然带着丝丝寒气冷冷的开了口。
"啊?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只对一个人说过呢!"那人一愣,直觉的说道。
"是七年前吧?"冥夜绝再次出声问道,已经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这个人简直是找死,七年前咒他离婚,现在居然又来一次,他妈的,简直是不想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