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直接从沙城驶回了荣市,我靠在副驾驶座上听着车子里的音乐缓缓睡着。
没有睡着之前,我坚决要余生去医院,他推脱了一会儿,只好无奈同意。
可是当我被他叫醒,看着眼前房间里熟悉的装饰,我从他的怀里挣脱,他的一只手里提着我的高跟鞋,我跳下身,站在家里铺着的毛毯上。
“余生,你个骗子,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去医院的。”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不理我径直走到沙发边上,坐在沙发上,开始扯领带。
嘟嘟本来窝在地板上,看到我们回来,兴高采烈的摇着自己的尾巴在余生的脚边转来转去。
我换上拖鞋,扶着楼梯去楼上拿药箱。
等到拿完药箱,走下楼,看到余生整个人蹲在沙发上,还在朝冲他摇尾巴的嘟嘟手舞足蹈,看样子,他好像很害怕狗。
我咳了几声,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伸手揉了揉嘟嘟的头,用另一只手扯过他的手臂,轻轻的将他的袖子挽起。
手腕处的伤口还在溃脓,我拿起棉签,沾了酒精,轻轻的帮他处理伤口。
他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我的脸看。
由于没有自己包扎过伤口,帮他缠纱布的手有些笨拙,好多次碰到了他的伤口,本以为他会趁机大叫,可是他只是咬了咬牙,一声不吭。
“好了。”半个小时的折腾之后,我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
白色的纱布不规则的缠绕在他的手腕处,有些边缘还在向外渗血,他的手臂肿成了个包子,线头的尾部,还被我恶作剧的绑成了一个蝴蝶结。
他举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若有所思。
“江小舟,你确定我的伤口这样被你包扎,不会更加恶化?”他挑了挑眉,带着浅薄的凉意。
“额……是你自己不去医院的啊,如果伤口恶化,可不怪我。”我站起身,冲他摊了摊手。
他突然大手一扯,将我的整个身子捞入他的怀中。空气里还残留着刺鼻的酒精味。
每次看到他露出那样轻佻不怀好意的表情,我的心跳就好像漏跳了半拍。
他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浅茶色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我。那双眸子里有闪闪发光的火花。
我伸出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眼前的人依旧纹丝不动。
“江小舟?”他突然叫我,我傻傻的抬头看他。
“干什么?”
“我给你唱首歌吧。”他突然心血来潮,拦腰抱起我就向楼上走去。
等到到了之前我不曾进去过的一个房间,他拿出钥匙,插入了锁口,沉重的木门缓缓被推开,空气里积压的灰尘扑面而来,我捂住鼻子,还是快要将眼眶里的泪水都咳出来。
他打开房间里的灯,这个房间里的灯光是很特别的灯,灯光打在墙壁上,在天花板的周围出现一个又一个五彩的光圈,整个房间都变得诗情画意了起来。
这间房子的装置很简单,只在房间的中央立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角落里还放着几个装放乐器的包包。
看乐器包的形状,我猜测那是余生最喜欢的吉他。
余生拉过我的手,向钢琴走去,走到钢琴的椅子边,我看到墙壁上的几张照片。
余生坐在了椅子上,动作很轻的翻开钢琴的盖子,我的视线一直在房间里的照片上。
趁他不注意,我走到墙边,开始观察墙壁上贴着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凭着我脑海里残留的记忆,我知道那是余生的母亲陈北。
照片上的她温柔的微笑,她的怀里还抱着不同年龄阶段的余生。有一张照片上是她和余生一起坐在弹钢琴的椅子上,余生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那个年轻美好的女子,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拖地晚礼服。
她的手指修长,有光打在她和余生的身后,给她的周围打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整张照片给人的感觉就是唯美。
“江小舟,过来。”余生侧着身子坐着,冲我微笑着招招手。
我轻声嗯了一下,眼里满含笑意,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
余生将我带到这个房间里,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心结,选择让我了解他的世界了?
伴随着钢琴动听的旋律,余生低沉略显磁性的歌声回荡在耳边,我站在钢琴架边上,双手托着下巴,看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钢琴上翩翩起舞,奏出美妙的音符。
缓缓闭上眼睛,周围很安静,只有钢琴的音符以及他独特动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你要我说多难难堪,我根本不想分开……”
眼角有温热的液体划过,抬手拭去,余生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到了高潮,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他修长的手指在钢琴的黑白键上停止,抬头看我。
“你想听的歌,怎么样?”他眼底的忧伤被他很快的敛去,他深呼吸,向左挪了挪位置,伸手拍拍椅子,让我在他的身旁坐下。
“很好听啊,余生,听你唱歌真的会是场灾难,不过是女生疯狂的灾难,以前,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情?”
我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犯困。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淡淡的叫了句傻瓜。
“我妈妈以前是位钢琴家,她的梦想是能够环游世界进行巡回演出,后来嫁给了我爸,为了他放弃了理想,选择在家一心一意的帮助我爸,可是……我爸他的心里一直喜欢你妈。”
他放在钢琴键上的手用力的向下拍琴键,钢琴发出刺耳的悲鸣。
“江小舟,所以我才会……”他停顿了一下,右手紧握成拳,剩下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堵在喉咙口,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用力的抱着他,他闭上眼睛,粉红色的薄唇紧紧抿着。
“钢琴是她生前的最爱,所以,她去世后,我没有再踏入这个房间一步,所以,并不想唱歌。只是在法国的那几年,迫于无奈,才会选择在酒吧做驻唱歌手。”
我的手臂又紧了紧,这是我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余生。现在,他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是令我开心的事情。
以后,有我陪他,不会再让他一个人。
“那你又怎么成为秦玥的师父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