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我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人,他的手臂依旧牢牢地扣在我的怀里。如果,没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一定会幸福又羞涩。毕竟,我的第一次,给了我最爱的人。
只是,没有如果。
但我只想任性的选择做一次鸵鸟。余生,曾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哪怕知道他只是因为老爷子的遗愿才选择和我结婚,我依旧不想放弃。
从他的怀里抽身出来,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满的皱皱眉,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我下意识的松口气,害怕他看到现在这个满怀心事,不懂得伪装的我。
穿着棉拖走到洗手间,抬起头,脖子上有细细密密的痕迹,我的黑眼圈愈发明显,瞳里布满了红血丝。
有些费力的拧开水管,身上还有些酸痛。用水打湿脸颊,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可是,就连我自己都能看出自己的微笑有多么苦涩。
习惯性的做好两人用的早餐,我站在阳台上,只穿了一件睡裙。窗外依然泛着寒意,我下意识的环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屏住呼吸,然后用力的吐气,在微凉伴着雾气的早晨,我在阳台上做起了瑜伽,让身体在空气中自由的伸展。
我不知道余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看了我多久,只知道当我意识到他在我身边时,肩膀上已经多了一件外套。他微笑着望着我,眸子里带着光亮。
“江小舟。”他将我带进屋里,我抬头看他。
“嗯?”
“对不起,昨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转过身,不让我看他的表情。气氛有些尴尬,他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然后喝我帮他热好的粥。
我看着他吃饭的侧脸,最后,咬咬牙,坐到他对面,帮他夹菜。
“还是你最了解我。”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
不知为何,这一次,我没有伸手拍掉他的手,也许,只是因为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他很难过,连开玩笑都懒的伪装。
用过早餐,余生开车带我去宾馆见我父母。父母已经醒来,我和余生过去敲门的时候,看到父亲刚刚晨跑回来,身上穿着运动服。
看到我们,他嘴角的微笑隐去,怒着一张脸从口袋里拿出房卡,打开门。我们两人还未走进去,父亲便反手将门关上,留下我和余生站在门口哑然无言。
等到父亲开门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我看到母亲踮着脚帮他系领带。记忆中,有很多这样美好的画面,我低笑,看向余生。余生却只是抿着唇,视线落在远方。
“余生,你这小子,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你和我家舟舟结婚了,没有婚礼也没有通知我们,我看在余老爷子的面子上,不计较。可是,你最起码应该对你老婆的父母,尊重些。”父亲走到余生面前,义正言辞的批评他。
“爸,余生昨天晚上没来,是有原因的,昨天是他母亲的……”
“小舟,不要说了,昨天是我不对。”余生抱歉的拉过我的手。
“可是……”
他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伸出手又揉了揉我的头;“小舟,爸妈还没用过早餐,你下楼弄点早餐上来吧,我正好有事情要和爸妈谈谈。”
我温顺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
……
寂静的空间里,沉默的因子在缓缓流荡。
江城看了眼安静站着的男子,他似乎早已成长为一个不容小觑的男人,光是站在那里,安静的不说话,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妈,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余生看着坐在床上收拾行李箱的女子,说话的语气寒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明显的看到,她整理衣服的手,微抖。
“余生,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江城挡在白叶的面前,压抑着怒火。
“爸,你想多了。我就是好久没见妈,问候她一下。”
余生不怒反笑,将手插在口袋里。
看两人都不说话,余生慢慢踱到窗前,望着楼下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最终只是问了一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妈可曾入了您的梦?”
他看向白叶,白叶的一张脸惨白,是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
等到我买完早餐回来,分明的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有哪里不对,我将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伸手戳了戳安静靠着桌子站的余生:“你和我爸妈,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在问他们,要不要在荣市多住些日子,我们好多陪陪他们。”余生揽过我的肩膀,一脸贼笑。
“不用了,我们家里还有事,马上就走。”父亲冷着脸拒绝,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等到余生和我开车将两人送到火车站,父亲拉着我的手,眼里是宠溺的不舍;“自己留个心眼,好好照顾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就回家,我和你妈一直在家等你。”
泪水快要滑落,我用力的忍住,点点头,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母亲走时摸了摸我的头,看向余生的表情有些闪躲,她看了眼我,欲言又止。
送走两人,余生开车将我送去了公司。他停好车,我刚想解开安全带下车,余生坏笑着伸出一只手摁着我身后的座椅。
“你要干什么?”
“上次送你来公司,我看你挺主动积极的么,现在干什么一副我是灰太狼你是小白兔的样子?”
“你就是灰太狼。”我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笑了笑,帮我解开安全带,然后在我发愣的时间里,在我唇上落下一吻,他的唇凉凉的,好像薄荷糖的味道。
我红着脸打开车门,人还未走远就听到他隐忍着笑意,传来的声音:“我要是灰太狼,你就是红太狼,暴力狼。”
我瞪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大步向公司走去。
上午举行会议总结,“心动”香水的市场很好,在青洋的带领指导下,并没有受到发布会风波的干扰。总裁很欣赏青洋,在会上一直表扬他的业绩,我看到坐在他另一侧的青风红了眼。
由于市场扩销手段,总裁将“心动”香水的品牌知名度打到了各个城市,决定派代表去海城参加市场产品的调查研究。
我从来没想到,会被总裁大人选中。毕竟,在公司里,比我年长的前辈有很多,所以,当人选定为我和青洋时,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很快便点头同意调派。
只是,想到要有至少一星期看不到余生,心里空落落的。
走出会议厅,青洋叫了我一声,我停住脚步,看向他。
他扶了扶眼镜:“小舟,晚上一起吃饭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