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是在是太过可怕,许乐然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是否能够经受得住来自身边人背叛这样严重的打击。何况背叛他的,是他怎么不会想到的自己呢?
那天在吃饭的时候,自己试探性地提出了倾城之嫁的想法,许乐然发誓,她真的是试探性的,毕竟在这个社会,一位爱人还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到底孰重孰轻,大概是连三岁的孩童都会很快做出选择的吧。
可是,偏偏就是沈煜,偏偏就是最为看重利益的沈煜,偏偏是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沈煜,偏偏是之前在沈氏集团危急时刻力王狂澜的沈煜,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沈煜,就答应了自己的这个要求。
人真的是一种很是奇怪的动物,当自己做了早已预谋好的事情的时候,过后反而都是满满的愧疚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怪。
那么,或许还有挽回的办法,只要这份股份转让书没有沈煜的亲笔签字,一切似乎还来得及,沈牧的罪行昭然若揭,沈氏集团也牢牢地抓在沈煜的手心里,一切都没有变故。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拿着儿子的性命和歹人赌博呢?
一时之间,然然的脸和沈煜的脸一直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许乐然觉得她快要疯了。
那些在脑海里面残存的影像,在许乐然的脑子里面盘旋转动,大有一种再也停不下来的架势。
这位客人似乎进去试衣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外面等待的店员试探性地敲了敲,很快就退到了一边。
而在里面的许乐然正好被这个声响给打断了思绪,她慌忙擦了擦眼角残存的泪水,拿起了礼服。
沈煜不知道刚刚自己在试衣间的时候,外面等候的许乐然是否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反正沈煜知道现在自己的新房,已经被期待填满。
可是,门开了,她的眼睛却红红的。
身后的几位店员帮忙拉着裙摆,而许乐然则来到了镜子面前。
“真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乐然嫌恶地皱了皱眉。这显然不是中国人惯有的自嘲和谦逊,沈煜试着扶住她的肩头,居然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厌恶。这个情绪表达的实在是太过明显,沈煜跟在她的后面,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的发寒,顿了顿思绪,沈煜拍了拍许乐然的肩头。
“可不是吗?好端端的新娘子,哭起来实在是你太丑了!大概你现在出去的话,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娶你的吧。”
沈煜打趣儿了一句,很快便转了回来。
“乐然,你没什么事吧,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婚期的临近,我老觉得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一般?但愿是我多想了。”
沈煜的眉眼里面,包含了很多的东西,有心疼、有担忧、还有愧疚,甚至许乐然居然还从里面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大概是自己太过于杯弓蛇影了吧。
许乐然索性扑到了沈煜的怀里。
“没什么,我就是一想到现在已经穿上了婚纱,就激动地难以自持而已,没什么的。”
跟在身后的几位店员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居然面色平静地退了出去,看起来似乎有人想上来帮忙补妆,但是眼前这个场景实在是不太合适。
“要嫁给我了就这么激动啊,这么说来还怪我动作太慢喽。”
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沈煜只觉得这辈子再也不会再有比现在更为满足的时刻了。
外面的风依旧没有停,空气里面似乎是带了法国梧桐独有的香气。这种香味似乎要把这座城市给笼罩了,香味经久不息。
从1840年开始,鸦片就成了国人讳如莫深的东西。大概是这种美丽的花朵带来的是实在是太过于沉重的历史。
路眠知道沈牧作为当家人应该有他的荒唐,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反而是显得太不正常。
可是,路眠怎么也不会想到,沈牧他,居然沾染了鸦片这种东西。
这种可怕的东西,往往一沾染就是再无回头之日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家毁在它的手里。路眠一想到或许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刻,那些东西就会一缕缕地被吸进他的身体里面,她就会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的发寒。
那些可怕的东西一开始只是慢慢在五脏中游走,后来就会一步步地把人的身子掏空,直到长眠于地下的人,才会终止了这种折磨。
那么,若是突然发病的时候呢?
他是不是窝在某个角落里面浑身颤抖,漫天的都是他可怖的咳嗽声?
亦或是等有人把那东西放在他鼻子底下的时候,他就会像条狗一般爬过去?
那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过于荒唐可怕,若是这件事情持续发展而不加丝毫的阻拦的话,沈牧最后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不管之前沈牧对她做了什么,反正自己是仁至义尽了,若是说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大概是最挑剔的人也数不上来三条。
在这些天里,路眠是彻夜难眠,辗转反侧。理智告诉他,沈牧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太过危险而且下场也不会好的,自己是应该挥剑斩情丝,与这个人彻底断绝了来往。
可是,当这个想法涌上心头的时候,又一个截然不同的想法给冒了上来。
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就是为了今天可以顺利地放弃他吗?
喜欢一个人久了,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可怕的习惯。
终于在一个夜里,路眠分明是已经睡下了,可是她还是爬了起来,很快便拨通了沈牧的电话,一连贯的动作简直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和之前的拖延不同,在铃声响了几秒之后,那边便有了沈牧呼吸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的作用,等沈牧的呼吸声通过讯号传过来的时候,路眠只觉得那边的频率乱了几分。
他又在吸那个东西吗?是不知半倚在床上?身边都是那些可怕的东西?
路眠不敢胡乱猜测,到了最后,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沈牧,你愿意戒毒吗?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说的意思是,你可以和那些东西彻底决裂吗?”
其实说话的时候路眠是闭着眼睛的,尽管如此,她仍然觉得床上盖着被子的自己还是冷得厉害。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女郎的娇声,路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险些跌坐下去。
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的沈牧居然笑着反问。
“如果我能把毒品戒了的话你能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着吗?”
“路眠,我问你,你会吗?”
简直是落入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尴尬,这边的路眠一时语塞,很快,那边的沈牧便把电话给挂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