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日,阴。
天啊!上帝,我成功了。这真是我从未预料到的事情,我承认自己着迷了,但它就是如此美丽,像妖冶玫瑰一样来自深渊的呼唤,当我把它拿给伦肯看的时候,他也是那么的惊讶。
后来我在房间里跳舞时,伦肯将命人在瑞士定制的八音盒送给了我,是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天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他的舞曲!晚上他不在,而我却像是着了魔似得跳芭蕾舞,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种在我清醒时都深知的扭曲。伴着八音盒我跳了彻夜直到脚趾出血,他回来时吓坏了,把我抱到床上手忙脚乱的处理伤口,我看着他低头认真的神情,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后悔。
看到这里时,黎绛不由的愣了下,指尖摩挲上了纸页,笔尖深深的用力使纸上留下了不浅的痕迹,看得出来当时西尔维娅心情的激动和难以自持,但是在这几句话语之外,纸页上更多的是一堆奇怪的符号和一朵玫瑰花,不知怎的,黎绛感觉自己后脊梁蓦地僵硬,继而生生的出了一阵冷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成功了?是什么成功了?跳舞直到跳出血,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西尔维娅如此异常?清醒时都深知的扭曲,这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
黎绛红唇紧抿,盯着日记的神情更加严肃了起来,翻动着纸页,再次往后看。
五月十八日,阴。
这场雨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但是它依旧没有停,同样的,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起发生的太快了,甚至是我都无法阻止它,这几天我彻夜未眠,指针的每一针跳动都代表的事情继续恶化,这是一场恶梦,但是我害怕它再也醒不过来了。
上帝,罪恶的宁静将我堕落,西尔索说的没错,我们都是邪恶的贵族,但是我必须找到出路。
这一篇紧挨着前一页,可是口气却截然不同,充满了忧郁和绝望气息让此刻的黎绛也倍感心酸,可日记里写着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到底是什么错误?
黎绛有一种预感,这场家族联姻,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再往后翻页,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七月二日,晴。
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我也好,他也好,我们一定会下地狱的!就算已经将一切都封锁控制,可是死神带着千万个无辜的灵魂依旧在一个个深夜里对我哭泣,但如今的我却终究无能为力。伦肯已经不让我离开这里了,这个德利拉维尔将我锁住了,可是我可怜的丈夫,你知道你极力锁住的不是你的妻子?而是恶魔。
我是恶魔啊,我本就不该活着。
七月九日,晴。
他终于答应让黎泽勒来陪我了,因为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来的是那么的突然!但我好像就此找到了希望,为了这个孩子,我愿意付出所有去保护他。而且我已经决定了,要亲手了解这一切,这是我的救赎。而黎泽勒,我年轻的小助理,她将是未来的日子唯一和我并肩的人,我必须成功。
拿着日记本的手倏然的一抖,差一点点就要掉在地上,黎绛的双眼已经因为惊讶而蓦地睁大!
她看到了什么?黎泽勒,她的母亲居然是女公爵的助理?那么可见西尔维娅并不是嫁给伦肯后就成为了笼中鸟,她既然有助理就必定有工作。这本日记里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很多谜团似乎慢慢的清晰起来,黎绛快速的翻了后面几页,全部都是植物的分析解剖图,准确的说应该是玫瑰花的解剖图,文字描述并不多,常常都是寥寥几句的解释。
但是到了后面大概是在西尔维娅怀孕快五个月时,日记的篇幅内容才渐渐的饱满了起来,有不少都是关于孩子在腹内成长和胎动的感受继而日常生活中和伦肯相处的甜蜜,文字总却体现出了她为人母亲的喜悦。黎绛也在支离破碎的话语中知道了母亲曾经和西尔维娅一样毕业于剑桥大学,是西尔维娅的学妹和维尔伯兰多家族管家的亲戚,也因此两人在西尔维娅未嫁人前就关系很好,亲如姐妹也不为过。
其中有那段"宝宝就要出世了,如果是女孩就取名斯雪,是男孩就名为斯彦,哈哈,为此我可学了好久的汉语呢!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是那么肯定自己当年主修植物学是个正确的选择,虽说我的天赋并不在此,但我却相信这是让我得到赎罪的重要钥匙。"是西尔维娅在生产前的最后一篇日记,之后再记录就已经是大半年之后了。
许是站的太久了,黎绛的双腿僵硬的失去了知觉,想要微微抬脚却只一阵血液极速流转的刺痛,心口处像是压上了大块巨石似得有些闷堵,杂不知名的情绪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随着血液流转在四肢百骸沸腾的叫嚣着,可这情绪又像是堕入蜘蛛网一样奋力挣扎,换来的是更将紧的缠绕和收紧!
按照这本日记所写的目前可以知道一些线索,女公爵她在怀孕后花了大量的时间着手研究不少植物,最终还是将目标落在了她天生钟爱的玫瑰上面,而她怀孕后的一段时间里黎泽勒从英国赶到了这里陪着她住过一段时日,而她所投入的研究是为了救赎自己。
前面提到了女公爵曾说自己成功了,可那又是一个错误。
黎绛想起了柏瑰园的那个地下室,毋庸置疑,那必定是西尔维娅经常呆的地方,而女佣口中的"夫人喜欢芭蕾舞",想必不过是她经常在舞庭里跳舞,但她不是真的跳那么久,还是在解锁。
可是不对,柏瑰园是在她生下霍斯彦的两年后建成的,可见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有所行动,而且她的行为伦肯先生一定是知道的,所以当时才会允许黎泽勒来城堡陪她。
恍然之间,黎绛突然想起了之前霍斯彦曾说的,西尔维娅生下孩子后身体便大不如前,甚至像是无缘无故的生了重病,最后伦肯先生决定研发墨格拉来救她。
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动用了墨格拉,继而在十几年后发生了那样的灾难?
"绛儿——"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突然开了,黎绛回过手忙脚乱的将日记本塞进了桌子上叠成堆连佣人都还来不及收拾的杂志中,又迅速的拿起一本《VOGUE》在手里装模作样的翻阅着。
霍斯彦将她从身后搂紧怀里,结实强壮的手臂放柔了力度像是无声无息的缠绕在她的腰上,然后又是他匀稳的呼吸,带着温度落在她的脖颈。
他俯下头将下巴抵在黎绛的肩上,看着她手指有些迟疑的捏着杂志一角,低低的笑问,"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黎绛被他突然开门而入的举动吓的不轻,其实连她都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压下了心底的发虚,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说道,"无聊呗,随便翻翻杂志。"
霍斯彦一手将她手里的杂志夺了过来,看了看封面后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你看去年的一期?"
"啊!"黎绛愣了愣,一手抢过他手里的《VOGUE》扔到了桌上,然后尴尬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新订的不都落在工作室了嘛,时尚这种东西大多都是冷饭再炒热,无聊看看以前的也没什么嘛!诶,是不是到饭点了,我饿死了我们快走吧。"
"好吧。"他撇嘴,或许是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霍斯彦难得就这么被黎绛糊弄了过去。
手指捏起了她的下巴,霍斯彦低头便压上了她的红唇,"其实这几个月我也饿得要命,要不你先喂饱我?"
"别胡闹!"她怒啧,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漂亮的红色眸子被灯光照耀下折射出红酒般的迷醉。
霍斯彦委屈的看着她,忍不住的将她的身子蓦地压向自己,又控制着力道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到她。黎绛看到了他黑眸里如狼如虎的渴望,徒然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红唇便再次被他低头咬住。
或许是这几个月里真的忍耐太久了,霍斯彦的吻来的骤风急雨而又缠绵绯则。
他拉过她的手臂圈住了他的后颈,大手控制着力道的扣着她的后脑,一手又搂住她的腰,结实的手臂力量以及胸膛的炙热温度让彼此的呼吸都不由加重。短促的空气来源像是要命的惑人窒息,刺激着黎绛的心脏也跟着悸动不已。
霍斯彦的眸变得更加墨黑暗沉,圈住黎绛蛮腰的手臂倏地收紧,一手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将卧室的门锁锁上后,俯身,下一刻将黎绛抱起扔上了大床,然后蓦地压在了自己身下,支起一只手撑在黎绛的肩侧。
彻底拥有了控制权的男人如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仰到在床上的黎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撑住霍斯彦结实沉重的肩头,却不料,在她伸出手的瞬间便羊入虎口,继而手腕被他按在枕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