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许跟着采薇来到妻子面前,佟未已经昏厥在阿神的怀里,殷红的鲜血从绸裙里渗出,叫人触目惊心。一股子凉意从脊椎骨冒出,容许转身喊采薇:“快找叶姑娘来。”
所有的事情,因为佟未而被搅乱,叶慎初尚没有和女儿说上半句话,便见她被一个人拽走,许久许久,容许那边的人都围在一辆马车外,视慎龙寨的人如若不存在。
“寨主,那辆车子里就坐着太子,可是您觉得奇怪不奇怪?所有人都围在那里,难道太子的安全就不重要了?”有兄弟凑上来问叶慎初,他遂朝那辆安静的马车看了一眼,虽然车子周围把守了层层士兵,但容许那样谨慎的人,又岂会因为妻子而完全忽视了太子的存在?现在自己若派人去挟持太子,当便宜如探囊取物。
“寨主,我们要不要……”
“嗯,去把他带过来。”叶慎初说着,又嘱咐,“礼貌些,人家毕竟是太子爷。”
那人应下,带了兄弟便往“允澄”的马车去,那边的士兵见状纷纷拔刀相向。
“干什么?”叶乘鹤突然跑了出来,对自家的人怒目相视。
“大小姐,我们要请太子上山去喝酒。”兄弟们倒直接得很。
叶乘鹤转向父亲:“是阿爹让他们这么做的?”
叶慎初哼道:“你想起你阿爹了?”
“阿爹,咱们的事儿回头再说,救人要紧,快把路通开,如今随你愿了,我们要上山。”叶乘鹤一脸焦急,对父亲道,“容夫人的身体很不好,别的事先搁着。”
“你上山?”叶慎初反问,抬手指向“允澄”的车马,“那他,去不去?”
乘鹤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身旁上来一个士兵,冲她道:“叶姑娘,我们也来帮忙!”
“好……”乘鹤呆呆地望着他,心里头突突地跳,但见那人朝自己使了眼色才醒转来,忙转身去喊人,“小心些,千万别伤着夫人。”
“鹤儿,阿爹问你话呢!”叶慎初怒了。
乘鹤转身来看了看两边,大声道:“他也去,也去行了吧。阿爹,你不要闹了!”
叶慎初被女儿的话噎死,无奈之下只能按女儿说的去办,待得众人都到山上,他才晓得原来是容许的妻子怀孕见了红,乘鹤要她到山上静养。
此时一屋子人三三两两地坐着,嘈杂纷乱,让坐于上首的叶慎初很不悦,终于拍桌子怒道:“这里是慎龙寨,再撒野胡闹,我便将你们都扔到山下去。”
这一声吼,让奶娘抱着的穆穆吓得大哭,春儿看见了,又蹒跚着跑过去抱住她,这一情景叫叶慎初看见,一心想让女儿早日出嫁,自己好金盆洗手弄孙为乐的叶慎初甚是感动和羡慕,怒气渐消,便喊人拿来点心茶水,与众人共用。
不知过了多久,寨子里的兄弟们泰半已歇下时,乘鹤与容许才出现在大堂里,容许神色不展,仍带了深浓的忧虑。
“叶姑娘,我嫂子没事吧?”阿婶抱着熟睡的春儿赶上来问,但听乘鹤说:“脉息有些微弱,我不敢说一定没事,但现在动不得,只能看夫人和那孩子有没有缘分了。孕初本就是最要紧的时候,夫人却跟着我们车马颠簸,就算今天不摔这一跤,也许明天也会被……”
采薇跟出来,示意乘鹤莫再说,继而带着阿婶、奶娘往乘鹤安排的屋子去歇息。
乘鹤过来看,果然见容许脸上的神情僵冷到极致。
“鹤儿,到现在你总该来回答阿爹的问题了吧!”叶慎初却不关心这些,先问起了女儿。
乘鹤累极了,在父亲面前便无所顾忌,瘫坐到椅子上问:“阿爹究竟要知道什么?”
“呶,那个太子,他这么坐在轿子里,不累吗?”
原来“允澄”上山后,一直没有进大堂,只在他上山坐的轿子里呆着,一动不曾动。
“阿爹……”
“容某很想知道,寨主要见太子究竟意欲为何?”还是容许抢先说了话,但眼角余光却已瞄到一个少年走进了大堂,他一身灰色士兵的衣衫,却有异于常人的贵气萦绕在眉宇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