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这些话往后就莫说了,大人的事情,将来你才能懂。”孟筱悦呵呵笑着,一边说一边朝众人使了眼色。
众人会意,没有再提,唯有周红绡叹叹:不知老太太脑子里想什么,年轻的时候也没闹腾够。
且说这日晚上,容谋归来,见如惜红了眼睛一人坐在床边,瞧自己回来便慌慌张张地,只管垂着头,说话亦细声细语。
容谋记得看见如惜随云佩去的,便拉了她问:“怎么了?我娘又给你受委屈了?”
如惜摇头,战战兢兢,脑筋一转,硬挤出笑容说:“我说了爷不要生气,原是想着您与那落霞在一起,心里便不自在了。”
“傻丫头!”容谋大笑,信以为真,捏她的脸嗔怪,“你几时也学得这样疑神疑鬼了?我问你,将来采薇嫁来,你怎么办?”
“那如何能一样,采薇将来是少奶奶是姐姐,何况她这么好的人。落霞可不同,不干不净……”
“莫要这么说人家。”容谋严肃,“都是女人,何必这么刻薄?你想想,又有哪一个肯过这样的生活,她有她的难处,你便等着看好戏吧,我娘从前多受那几个小人挑唆,这一次我回去,非除了他们不可。”
如惜听得懵懵懂懂,不敢多问,麻利地服侍容谋洗漱,便要安歇,却道:“今日爷自己一人睡吧,我身上不方便,怕扰了您,我去周姨娘那儿睡一宿。”
容谋没有怀疑,答应下,待她离去,便合了被子睡下,旅途劳累,须臾便进入了梦乡。
如惜退出后,托着一支蜡烛沿回廊往周红绡的屋子去,正低头小心走着,一把冷幽幽的声音却响起来,“如惜,我们说会儿话吧。”
如惜吓得不轻,那烛光一照,见立在拐角的人竟是落霞,不禁恨道:“人吓人吓死人,你大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落霞轻笑:“姨奶奶如今说话也大声了,可惜你对我凶有什么用?”
“懒得与你理会,只是告诉你,休想打三爷的主意,这个家容不下你。”如惜这一刻竟凶得很,似在保护自己所有不要叫人夺去。
落霞冷笑,“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三爷,你瞎操心来。来……”她朝如惜招手,神秘地说,“对付那个老家伙和云佩她们,我有法子。”
如惜愣愣地,因知是对付冯梓君一流,竟叫她勾了过去,二人掩在拐角里,窃窃不知说了什么。
翌日,天亮,因无需在金陵逗留,且冯梓君惦念赶回杭城过年,一家人踏实睡过一晚后,便又要启程。
正依序在客栈门前准备登车,那里才送了冯梓君的马车先行,忽而一队车马缓缓过来将本不宽阔的道路堵住,似乎是要在这家客栈投宿,一个汉子上来嚷嚷着找店家安排车辆马匹的安顿。大家见那旌旗飘飘,便知是一家镖局的车马。
于是店家便来向容谋道歉,希望容谋一行等一等,待他将那车队的马车安置好再走,见容谋答应,忙得去镖队那边张罗。
容谋原不心急,便与众人说笑,正逗妹妹时,忽听侄女儿大叫:“呀,是赵伯伯。”一边喊着,一边挥着双手,“赵伯伯,我是楚楚。”
众人好生奇怪,均一脸疑惑,只见孟筱悦虽急急忙忙地拦着女儿,那如水的眼眸却已往前方看去,几许惊讶掠过她的眼睛,嘴角也带了笑。
容谋顺着母女俩朝那车队看,果见一身形魁梧的男子挎着腰里的大刀朝这边阔步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