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荃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后颈一阵酸痛,拧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内室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夏侯婴老娘要跟你离婚!”然而愤怒的发泄后,并没有引来那人清冷的声音,殷荃才意识到,夏侯婴是真的走了,他竟敢再一次抛弃她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她不知道自己该感动好,还是该无奈好。
心头的担忧还未散去,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殷荃没好气的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青衫广袖的立在一旁,风姿卓越,让殷荃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王妃若是醒了,就请去正堂,晋王已经等了多时了。”殷荃挑眉,凭借她多年审美经验,这男子宽肩窄臀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美男苗子,可他夏侯婴什么时候这么大度的允许这样的美男在自己面前晃悠了?
“你是……新来的?”那人还未开口,远处的卫钧急步走了进来,
“王妃这是王爷新调来你身边的侍卫,叫……”似是有些犹豫的瞥了眼那人,青衫男子垂眸作揖。
“云生。”
“云生?云生……为什么我总觉的咱俩好像在哪里见过?”云生似是有意回避殷荃探寻的眼神,将头微垂。
“王妃晋王已经等候多时了。”这殷荃和晋王算算见过的次数都不超过两次,应该还没到可以上门拜访的程度吧?自从这晋王回来后一直安分守己可现在偏偏挑了个夏侯婴不在的时候来拜访,不知道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殷荃不耐烦的道,“卫钧你随便什么理由打发了他。”卫钧有些为难的道,“王妃恐怕这次还真打发不走,因为这次不是晋王一个人来,他还带来了……带来了……”卫钧极少出现这种尴尬的神色,可见是来者不善啊。
殷荃律师的直觉告诉她,晋王这次来恐怕和夏侯婴出走有直接关系。回眸看向云生,殷荃露出一口小白牙,搓着手来到云生身旁,在他的肩上手臂捏了捏。
“还不错肌肉紧实,富有弹性,看来武功不低,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我们也不好避而不见,你,陪本王妃去会会他。”看着那不安分的手在云生身上不住的揩油,卫钧只觉得头皮一阵发凉。
这如果传到王爷耳中恐怕他就可以提早退休回家种田了,一个闪身急忙插在两人中间。
原本殷荃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正厅,可眼神刚一接触到那抹素白的身影,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好你个秦长安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晋王依旧是朗眉星目,笑的洒脱,手中折扇一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可风流倜傥的话还未出口,那边就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卫钧送客!”晋王呆在原地,手中的折扇哧溜一下滑落在地,眼见着殷荃已经打算转身离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
“哎,我说弟妹,你的待客之道未免有些不周吧?”秦长安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水袖拂面,“晋王不要怪罪妹妹,从前是我做的不对,惹得她不快,她这般做法也是正常的。”秦长安的话惹得殷荃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看着那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殷荃只觉一阵心烦意乱,她秦长安就不能让她过两天安生日子吗?
“晋王我敬你是夏侯婴的哥哥,如果你是上门来叙旧,那我敞开大门端上热茶欢迎你,可你带了这么个身份不明的人来,分明是来恶心我不是?”晋王和秦长安均是一愣,没想到殷荃竟然真的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话。
晋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发出求助的目光看向卫钧,殷荃感觉到三人之间似乎有秘密瞒着自己,随机将森寒的目光投向卫钧,后者登时脊背一凉。
“那个王妃……秦姑娘是王爷临走时托付晋王接来的,由于国师需要和王爷一同出门,所以……所以秦姑娘暂时没人照看,只好接回府内……”卫钧说的小心谨慎,恨不得每一个字都在唇齿间筛上一遍。
可看着殷荃越来越阴暗的神色,他还是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个冲动追出王府,也好比在这里受这酷刑。
殷荃磨牙,“好一个金屋藏娇,现在藏不住了是吗?我告诉你,别说夏侯婴不在,就是他在,我也绝不允许这个女人住进来!”晋王早闻这端王妃行事诡异,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让他大跌眼镜。
卫钧深吸一口气,果然王爷事事料事如神。从怀中拿出金黄色的布帛,“王妃,如今有陛下圣旨在,还请您三思。”
圣旨?这下轮到殷荃如遭雷击,他夏侯婴到底背着她都做了什么?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信任?还是生在这将相府内就必须要承受这无止尽的阴谋?
殷荃只觉的眼角一阵发涩,忽然一片阴影遮盖了视线,殷荃有些诧异的抬头就看到云生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透着抹不容质疑。
“秦姑娘的事就让卫钧去安排吧,王妃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弟妹……我说你,弟妹?弟妹?”殷荃被云生架起胳膊不由分说的拖进内室,晋王一脸不解的看向卫钧。
“这弟妹一向这么……额……特立独行?”卫钧抿唇淡淡的点头,转头对秦长安道,“秦姑娘放心,随我来吧,王爷吩咐过不能怠慢了姑娘,你放心住下吧,屋子我都已经收拾好了。”
一时间正厅就剩下晋王一人,郁结的端起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口。
“这都什么事啊,好心没好报!”将折扇别上腰间,哼着小调晋王施施然走了出去,只是临走前望着秦长安消失的方向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来这端王府以后怕是要热闹了。”
秦长安的到来一时间在府内引起轩然大波,殷荃明显感觉到不论自己走到哪都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她抓起马刷,轻轻的刷着小白的鬃毛。
“小白啊小白现在我和你一样可怜,你说你家主子是不是个混蛋?”说罢拿起一旁的稻草人,小白嘶鸣一声似乎表示赞同,吭哧吭哧的吃的兴奋,哈日那站在一旁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小姐情敌都住进咱们府里了!你还有心思喂马?”殷荃站起来直了直腰,“怎么没有,我告你这可是我的革命战友,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它的胃口了是不是?”马儿配合的嘶鸣一声。
殷荃急忙递上稻草人的腿,“好啦好啦知道你喜欢夏侯婴的腿,你放心现在他不在府里,这‘夏侯婴‘我绝对管够。”哈日那急得直跺脚。
“小姐你才是正主,不稳住主位也就算了,你竟然还自降身价的来喂马?以前在我们部落这种事情我见多了,现在你的地位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以后在这府里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殷荃脸上的神色一僵,“那那就连你都认为我要和那秦长安去争取抢那所谓的名分吗?”哈日那小脸的憋的通红。
“小姐你可别犯傻,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何况是王爷,如果将来王爷继承大统,那后宫三千……”
话还未说完,哗啦一声殷荃面前的水桶尽数洒了出来,脏水顺着脚面漫了上来。殷荃苦笑,“瞧瞧都怪你,看个战友都看不安生,算了回屋吧。”脚上的污泥在地上踩出一串脚印。
路过夏侯婴书房前,殷荃转头望向空无一人的书房,眼中浮出一丝皎洁,她踩着污泥的鞋推门,大刺刺的进到书房,在屋子里面一顿翻箱倒柜,将原本一尘不染的书房折腾的凌乱不堪。
“小姐你疯了,王爷回来非得扒了你的皮!”
“你让他来啊,老娘就在这等着他!”门口人影一晃,纯白色的底袍划出好看的弧度,殷荃身子一震。
“夏侯婴你……”然而抬眸却是卫钧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王爷说过没事不准王妃随便进出他的书房……”殷荃眼中的希望就像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被浇灭,甚至弥漫出一阵刺鼻的烧焦味,刺得她眼睛生疼。
“果然这个死变态就是走了,还要把洁癖坚持到底吗?”卫钧语塞,看着凌乱的书房一时间有些头疼。
殷荃原本的兴致盎然一瞬间荡了下去,悻悻然的起身离去,与卫钧擦身而过时,顿了一下,“卫钧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去了哪里?”卫钧眸光闪烁。
“我知道你忠于他,可是我不敢保证我再等下去会不会发疯,卫钧我想去找他,你能带我去吗?”听着殷荃软下来的语气,倒让卫钧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又何尝不想追随王爷而去呢,“王妃……”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书房回廊处一抹清丽的身影,卫钧随即收敛了神色,“王爷很快就会回来,在这之前王爷让属下交代王妃,希望你好自为之。”
卫钧的话让殷荃瞳孔一紧,让她好自为之吗?嘭的一声毫不客气的将书房大门踹开,上等的实木门惨痛的吱呀两声,光荣倒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