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浓行完了礼,王妃就起了身,坐到了一边,意浓也跟着楚彻白站在了一一边。
侧王妃坐了上去,接着就是楚宇皓和奚婉瑶敬茶了,奚婉瑶的一声母亲叫着甜腻婉转,侧王妃的一句“好媳妇”说的亲近动人。
王妃在一旁面色冷冷,意浓垂着眼眸没有表情。
侧王妃和奚婉瑶亲昵的好一会儿才完,意浓本以为就这样散了就好了,可是就在出门口的时候,一个丫头急急的跑了过来。
说王妃请世子爷过去用早膳。
意浓脸上的笑容微僵,楚彻白看了过来,意浓连忙的说道:“世子爷去吧,意浓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楚彻白点头,阿月和映云也过来,扶着意浓慢慢的往回走去。
今天今天一早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意浓心里乱糟糟的,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新婚第一日早上婆婆只叫了儿子去吃早膳的事情了。
回了屋子,看到了桌上那柄匕首,眼神立马都是复杂了几分,坐在桌边眼神沉沉,映云立马上前收了起来,堆着笑,问道:“夫人用饭吧?”
意浓点点头,叹息了一声。
她看不透楚彻白,若是知道了她不是清白的,楚彻白若是发火发怒,意浓倒是觉得正常,可是这般的非但不介意,反而替意浓遮掩却是让意浓不舒服了。
或者是让意浓觉得有压力了。
从第一次见到楚彻白他便是护着意浓、帮意浓的,若是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越是接近意浓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复杂,他应当是齐王阵营的人,而齐王是个有抱负,和太子之争是定然的。
自己避开太子就是为了远离朝堂之争,而如今确实不得被卷入其中了。
或许说是皇上下了那三道圣旨,把奚家的三个女儿分别的嫁给了太子和宣王府开始,就把整个奚国公府也拖入了这样没有硝烟的争斗。
没有的退了!
意浓慢慢的喝着粥却是食不知味。
阿月慢慢的从门口进来了,朝着映云使了个眼色,映云瞧瞧的退了出去,两个耳语了一阵子。
意浓停了手里的筷子,慢慢的问道:“怎么了?”
她知道这王府里定然是不会平静的,却是没有想到这才第一天就给了她这么多的的难看!
“外面有两个人说是要给夫人来敬茶的。”阿月说道。
意浓猛地一下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面色冰冷,只有妾侍在需要在今天给她这个正室敬茶的!
意浓侧头瞥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两个女子,低声对阿月和映云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难不成是自己还没有进门,楚彻白就纳的妾室?
阿月半弯了腰,贴在了意浓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是昨夜太子爷送来的,说是给世子爷的新婚之礼。”
意浓放在桌子上的玉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新婚之夜送来两个丫头,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意浓咬着牙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既然是没有的退了,那就不退了,迎面而上便好了!
王妃待她冷淡无妨,那是楚彻白的母亲,她应当容忍敬重,可这太子送来的丫头,却也敢在新婚第一日给自己难看就真的是不知道斤两了!
门外两个丫头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一个穿着鹅黄的褙子配罗裙,一个穿着碧色的齐胸襦裙,衬得身段越发的曼妙。
“婢子含伊。”
“婢子素雪。”
意浓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让两个丫头起了身。
那两个要丫头起了身,从门外就又进来了两个小丫头打扮的人,一人端着一盏茶,站到了含伊和素雪的身旁。
太子倒是还给她们带了丫头过来,倒也会是舍得下本钱的,看来只是要送过来当主子的。
算盘打得好,不过却也是无用,只要她不认,她们就只是丫头!
两人朝着意浓娇柔的一笑,揽着裙摆,柔柔的跪了下来。
“婢子给夫人敬茶。”
“啪!”阿月的一个巴掌落在了首先开口的素雪的脸上。
素雪捂着半边略微红肿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看阿月又看向了意浓。
而意浓却只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说话,也不抬眼,嘴角却是是浅浅的挂着笑。
阿月也是打完了她就挪开了眼光,“谄媚的蹄子,夫人要用茶自会吩咐的,再说你轮不到你们,还不快从夫人屋里滚出去!”阿月指着那本就有些懵了的端茶丫头一通的呵斥。
那两个丫头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去。
“下贱东西,还想着攀高枝。”阿月说着跑出去的丫头,眼光却是落在跪在地上的素雪和含伊身上的。
“夫人,我们可是太子爷送来的。”一旁一直未有说话的含伊,冷眼的沿着意浓。
意浓展颜一笑。
一旁的映云站在两人身后,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发髻,眼中的厌恶更是多了几分,快步的上前来,把含伊发上的一只簪子,一把拔了下来,扔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
“姑娘盘着这妇人的发髻是什么意思,若是急着嫁了,我替你求了夫人,寻个人这就给你嫁出去!”
簪子被拔下来,精致的发髻一下子就散了,含伊惊呼了一声,慌忙的理着自己的发丝,恨恨的看着映云。
意浓含笑的看向了素雪,素雪只觉得那含着浅笑的眸子确实比盛怒更让人有压力。
意浓轻咳一了声,素雪慢慢的抬手,也拔掉了自己发上的簪子,发丝没了束缚,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素雪埋低了头。
含伊瞪了一眼一旁的素雪,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抬头对着意浓说道:“我们是太子爷送来伺候世子爷,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那太子爷可让你们一开就给我敬茶?还是太子府里有每个丫头都要给王妃敬茶的规矩?”意浓反口问道。
即便太子爷送来她们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是现在她不能直接说出来了,于是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再对着意浓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含伊心中对意浓的恨意愈盛。
意浓又转身慢慢的用了饭,用完了就让阿月给收了下去,拿着本书坐在软榻上慢慢的翻开着,好一番的闲适,也全然没有管还在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而映云和阿月也该做什么什么,就好似看不到她们一般。
意浓翻了一页书,门口传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
“娘亲!”然后一个肉肉的小胳膊就环上了意浓的脖颈。
意浓本事看书看的安静,被他一闹,倒是书就掉了,映云弯身捡了起来放在了矮桌上,面上也是带着笑。
小世子能喜欢意浓,映云自然是开心的,如此一来自家小姐在这府里也多了一重的保障了。
意浓把瑞瑞放到了身边做好,门口接着就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是怎么了?”楚彻白驶着轮椅,看着屋里跪着的两个发丝微乱人不解的问道。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听到了声音,连忙的回头,含伊见到来人是楚彻白,立马扑了过去,一双眼眸含着水雾,楚楚可怜的看着,喊了一声“世子爷。”
楚彻白侧了个身子,绕过了含伊,看向了意浓,意浓却已经是起了身子,牵着瑞瑞往内室走去了。
楚彻白只能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楚彻白看着意浓冷冷的神情,笑着问道。
意浓别过了脸去。楚彻白看向了瑞瑞,瑞瑞朝着楚彻白吐了吐舌头,也跟着意浓别过了脸去。
楚彻白无奈。
“到底怎么了?”楚彻白无奈的笑着,抬手轻轻的去敲意浓的额头。
轻轻的力道,温热的触感,衣袖带着特属于他的微凉香味,意浓抬眼,看到了那手腕处一段血迹已经干枯了的浅浅伤痕。
今早那他划伤手腕,滴血到锦帕的一幕又再意浓的脑海里重现。
顿时意浓心里的委屈就化为了无奈,抬手拉着了自己头顶手的手,放到了腿上。
“是太子爷送来的人,说是新婚礼物。”意浓一边把他的衣袖挽起一边生意闷闷说着。
伤口已经结痂,暗红的一条血痕,意浓又吩咐了阿月去拿药和湿帕子。
“太子爷有心了。”楚彻白眼光凉凉,瞥了一眼外室,寒意和素雪两个人还是伸长了脖子透过纱幔往内室里看去。
“是有心!”意浓低着头用浸湿的帕子轻轻的擦着出楚彻白手腕儿上的血痂,声音满是不爽。
“既然太子爷如此有心,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收下吧。”楚彻白慢慢的说着。
意浓包扎的手劲儿重了几分,楚彻白却是不由的扬了唇角。
意浓抬眼瞪着楚彻白。
“吃醋了?”楚彻白突然靠近,一张放大了俊脸又一次心脏疯跳了起来,那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染着丝丝的玩味。
意浓慢慢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一眨,绽出了一个笑,仿佛是百花齐放的光芒都集聚于此了。
楚彻白恍惚了一下,慢慢的挨近了意浓。
可是意浓,确实眼底的调皮一闪,猛地拍掉了还搭在了自己腿上的楚彻白的手,抱着瑞瑞躲得老远,得意的看着他。
那手腕的伤口重新清理了,又上了药,现在被意浓这么一打还真的有些疼。
楚彻白揉了揉手腕儿看了眼笑了像只小狐狸的意浓,宠溺的一笑,回身对着门口说道:“既然是太子爷的好意,那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流苏,把她们带下去,看看哪里还有空缺就安排道哪里去吧。”
“是。”门口走出了一个丫头,正是那日来给意浓送账册的那个,“回世子爷,花草上尚有缺。”
“那就去那里吧。”楚彻白随口说道。
含伊和素雪满脸的难以置信和震惊。
流苏上前,一手一个的抓着那素雪和含伊的衣服直接拖了出去,阿月和映云都咋舌不已。看着温温柔柔的人儿,怎么会比映云的力气还大啊。
“夫人,如此安排可还满意?”楚彻白笑意盈盈的看着意浓,语气调侃的问道。
“谁管你怎么安排。”意浓抱着瑞瑞转过了身子,半垂着眼眸,遮住了眼底的羞涩的女儿态。
楚彻白的爽朗的笑声又起。
院子了的丫头和婆子都忍不住的停了手里的活儿,往这边看去,倒是极少听到世子爷这么开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