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拉开,在一片闪烁不停的闪光灯中,云涯拉着云渺走下了轿车。
两个小人儿粉雕玉琢,就如同观音坐下的善财童子,端的是一个玉雪可爱。
江蓠随后走了下来,一左一右拉起两个孩子,对于这个陌生而儒雅的男子,记者好奇的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您和这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江蓠停下脚步,目视镜头,语气掷地有声:“鄙人姓江,是云涯的私人教师,孩子们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不要吓到她们,可以吗?”
记者们怎么可能放下摄像机,分分钟头条的节奏,被别人抢了这个月喝西北风去啊。
江蓠也知道不可能仅凭一两句话就让这些见缝插针的记者罢手,但这个姿态还是要摆的。
“听说龙凤胎中的哥哥是天生聋哑儿,这是真的吗?”
“听说云深母子虐待兄妹俩,你作为孩子的私人教师,是否知情?”
“有爆料是云深害死了纪老先生,气走了纪小姐,请问您是否知道内情?”
……
如此这般犀利的问题层出不穷。
云涯低着脑袋,乖巧的跟在江蓠身边。
垂落的眸低划过一抹讥讽,这些记者真不亏是吃这碗饭的,一个个问题全都问到点子上去了。
江蓠无奈,他该回答哪一个?
“云涯,你终于回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嘈杂的环境。
这声音温雅淡凉,如同美玉盈盈流过心田,令人心头升起一股莫可言说的感觉。
云涯眸光一凛,嘴角扯起一抹温柔而森然的笑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花旗袍的女人缓缓走来,整个人如一块璞玉,散发着温润而柔和的气息,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竟似也温软了几分。
众人眼底同时划过一抹惊艳。
这个女人是谁?
无视那些闪烁的镁光灯,女子快步穿过人群,走到云涯面前,蹲下身子,一下子就把云涯抱在怀中。
“我的乖孙女,你可回来了,让奶奶想死了。”
奶奶——
记者傻了眼,难道这个看起来很是年轻的女子竟是纪云涯的奶奶、云深的母亲云姝吗?
天哪,本以为会是个老太太,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和云深站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年龄层的,甚至看起来比云深还要年轻。
但是看云姝的样子,很疼爱纪云涯,那网上那些爆料虐待的又是怎么回事?
云涯眼珠黑沉而幽深,渐渐澄定,现出清澈流萤的表面,唇角轻轻勾起,像每一个五岁的孩子一样,天真而纯澈。
——看谁演的更逼真吧!
双手搂上云姝的脖子,笑嘻嘻道:“奶奶,我也好想你哦。”
云姝身体一阵阵发冷,想象过无数次,然而直接交锋的这一刻,她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这个孩子,太可怕了……
失神也仅是一刻,下一瞬,她搂着云涯,另一只手臂搂住云渺,云渺的反应是最直接的,身体猛然瑟缩了一下,像是很害怕云姝的样子,只往云涯身后缩。
云姝脸色僵了僵,遂即笑的更加温柔:“渺渺乖,到奶奶这里来?”
记者一看有戏,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请问您是云姝女士吗?”有记者好奇的问道。
云姝直起身来,一手一个牵着云涯和云渺,面对镜头端柔轻笑。
“是的,我就是云涯和云渺的奶奶,云姝。”
记者立刻来了兴趣,话筒争相恐后的朝着云姝。
“关于网上的爆料请问您知道吗?您是否真的虐待兄妹俩,还是您为了谋夺纪家家产而至两个孩子于危境?”
云姝脸色有些冷,目光坚定的直视一众虎视眈眈的记者,不见丝毫怯弱心虚,在气势上首先就赢了。
“我不知道这些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我现在站在这里,可以问心无愧的说,这两个孩子我只嫌疼爱的还不够,之前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在老家养病,后来听闻纪老先生的噩耗,心中悲痛,澜衣又因为某些原因……丢下两个孩子,深儿忙于工作,他一个大男人又哪里会照顾孩子,所以拖着病体我也要来照顾她们,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误会。”
云姝泫然欲泣,站在那里颇有一股楚楚可怜的风姿,不少男记者都有些动容了。
“这两个孩子最是可爱伶俐,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会……怎会……。”说到这里竟似说不下去了,抹着眼泪摇头叹息。
“我虽是妇道人家,可也不能任凭别人污蔑,对于网上的谣言,我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说到这里,语气铿锵有力,竟似风雪中的白杨,隐忍而坚毅。
云涯勾了勾唇,眼底的讥讽一闪而逝。
这些话说出来,她也不嫌害臊。
小姑娘怯生生的望着镜头,好奇之下倒是一片清澈的明泉:“奶奶对我和渺渺很好呀,我不要别人污蔑奶奶。”
云姝欣慰的拍了拍云涯的头:“好孩子,有你这话,奶奶就算被污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真是一副祖慈孙孝的画面。
有记者感叹:“云夫人看着就是好脾气的人,对儿孙这么慈祥和蔼,外界怎么能传出这么难听的流言?”
“是啊是啊,不明真相的当真要被误导了,真是可恶……。”
记者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言语间竟都向着云姝。
云姝笑容有几分无奈苦涩,“深儿身在商场,也许无意间得罪了哪些人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是流言就终有被击碎的一天。”
几句话就把锅甩到云深的商业对手身上,可真是好计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