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陌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能见见你们的家主吗?”
青岚笑了笑:“抱歉晏先生,我听不懂您的话。”
晏南陌看了她一眼,“行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乔老那里我兜着。”
青岚勾了勾唇,“晏先生慢走。”
晏南陌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青岚回头看了眼乔一,比了个中指,在乔一气的铁青的脸色中,趾高气扬的走了。
离开林山,一直走了好久都没拦到出租车,林山地处偏僻,方圆几公里荒无人烟,青岚不疾不徐的走出林山,就当锻炼身体,她走的特别快,经常一眨眼就跑到十丈之外了,让后边跟着的俩人累的气喘吁吁的。
青岚走会儿歇会儿,歪靠在一棵树上,随手拽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眼看两个男的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人呢?咋一眨眼又不见了?真不愧是咱组的王牌,这脚力,不服不行啊……。”
“行了,人跟丢了,咱回去咋跟组长交代?”另一人说道,东张西望的瞅了一圈,人要跟丢了,回去组长还不削了他们。
“喂,你们两小子,跟着姑奶奶屁股后头跑,累不累啊?”
一道玲珑的身影从树后绕出来,吓了两人一跳。
“回去告诉你们组长,姑奶奶最烦人跟踪,有本事让他亲自来。”话落狂笑两声,跃上枝头,消失在树林间。
两人看的一阵傻眼,这……这也太玄幻了吧……
完蛋了,这回是真的跟丢了。
青岚轻哼一声,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敢跟踪姑奶奶,回去再练一百年吧。
飞出树林,这里是林山西麓脚下的一个小镇子,远离京都喧嚣,特别宁静祥和的一个小镇。
青岚找了个旅馆,洗了个澡出来,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身影,全身皆黑,脸上戴了一张面具,十分的神秘诡异。
“属下参加左护法。”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突兀响起。
“起来吧。”青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金箭使,这次紧急召见你,是要你带一个消息给家主。”
“是。”
这些年社会发展很快,各种通讯工具十分便利快捷,一个电话就能让大洋彼岸的两人说上话,要在古代那得跑死多少马,浪费多少时间,赫连家族与世隔绝,联系渠道依旧保持着族内的传统,箭使、也称为信史,是从几千年前起就开始在赫连家族内部使用的特殊的通讯渠道,据传箭使掌握一项秘术,可与家主进行心灵感应,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家主也可在第一时间获得确切消息,箭使一共有五位,代代相传,分别名为金木水火土,只有家主和两大护法才有资格调动。
“记住了吗?”青岚问道。
金箭使点了点头,席地而坐,从怀中拿出一个金铃铛,轻轻摇了摇,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又好像和别的铃铛声有所区别,听着有种远古悠扬的味道。
青岚退后几步,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神情恭敬。
铃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听的青岚有些头晕,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金箭使口中念出一串咒语,盘腿而坐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半坐在空中,周身散发出一阵白光。
天外忽然一个闷雷乍响,乌云滚滚,遮蔽了晴空,世界仿佛一下子阴暗了下来。
窗帘飞扬,漫天乌云席卷而来,颇有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青岚走到窗边,看街上行人匆匆行走,暗自嘀咕老天变脸太快。
一炷香的功夫后,金箭使缓缓落到地上,身上的白光逐渐散去,眼一睁,身体一歪,差点跌在地上。
金箭使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吞服之后盘腿调息。
每一次使用秘术都十分耗费心神,距离越远耗费心力越多,金箭使已是五剑使中修为最高者。
金箭使缓缓睁眼,“您所说我已悉数转告家主,另外家主让我转告您,留守京都,静观其变。”
青岚眉头微蹙:“家主现在何处?”
金箭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知道很远很远,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静观其变?
——
裴轻寒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不由得苦笑一声。
傅白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见裴轻寒醒了,立刻笑道:“寒哥,你终于醒了,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裴轻寒的双眼虽然换过视网膜,可到底是留下了病根,还有大脑创伤,这些都要慢慢调理。
裴轻寒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什么话都没说,但无形之中散发的威严,让整个房间都感受到压力。
傅白抿了抿唇,垂下脑袋:“寒哥,要打要罚随您的便,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后悔的。”
“出去。”裴轻寒目光望向窗外,冷淡开口。
“寒哥……。”
“出去。”
“那好吧,我把药放这儿了,您记得趁热喝。”傅白将药碗搁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裴轻寒轻叹一声,她说不想拖累他,他什么时候觉得她是拖累了?
云涯,你怎么那么傻?
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裴轻寒淡淡道:“怎么了?”
傅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寒哥,是宁子洹来了,闹着非要见您,您放心,我这就把他打发走。”
“算了,把他带到书房吧,我这就过去。”
“是。”
傅白狠狠瞪了眼宁子洹,看把他给横的,真以为不敢动他吗?要不是看在纪小姐的面子上,寒哥随便动动小拇指就弄死他了,轮得到他来这里闹?
宁子洹甩了甩外套,一脸高傲的越过傅白,走进了书房。
宁子洹扫了眼书房的摆设,不屑的撇撇嘴,“什么品味啊?”
凌姐端了茶进来,傅白骂道:“让他渴着。”
凌姐笑道:“这恐怕不合适吧……。”
将茶送到宁子洹面前的桌子上,心道这少年就是宁家的现任家主啊,一直和先生争斗,果然气宇轩昂气质非凡,除了阴郁了些,看着还是不错的。
宁子洹瞥了她一眼,凌姐小心肝一颤,赶忙退了下去,小小年纪的,眼神倒是挺吓人。
宁子洹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呸”一声就吐了。
“这TM什么茶?是人喝的吗?裴轻寒你不欢迎本少来就算了,至于这么抠搜吗?”
宁子洹重重的把茶杯搁下,茶汤倾洒出来。
“纪小姐派人送过来的庐山云雾,看来宁少喝不惯这么好的茶,凌姐,给宁少换茉莉花茶。”傅白冷笑道。
看把你给能耐的,真当自己大爷了。
“你说什么?云涯送的?她为什么不送我?”宁子洹就像一直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怒了。
傅白笑眯眯道:“大概我们家寒哥在纪小姐心里,到底是不同的吧……,不像有些人,连口茶都混不上,呵呵……。”
寒哥跟纪小姐那是什么交情,你能比得上?笑话。
傅白从来就打心眼里看不上宁子洹,要不是寒哥顾念纪小姐那点面子,宁家早被寒哥连窝端了。
“你什么意思?”宁子洹危险的眯起眸子。
“宁少听不懂人话?可惜我没有话说二遍的习惯。”傅白双手抱胸,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宁子洹反倒笑了起来:“庐山云雾?本少还不稀罕呢,云涯前儿还说回来要请我吃饭,你家主子云涯恐怕避之惟恐不及吧哈哈哈哈……。”
宁子洹门儿清,云涯跟裴轻寒之间有点儿问题,两人虽然熟识,和相处起来,还不如跟他自然呢,他一想就明白了啊,虽然这个答案细究起来有些伤人,可他倒是挺满足的。
傅白翻了个白眼:“缺心眼儿……。”
“快让你们主子出来,磨磨噌噌的,老子找他有事。”宁子洹不耐的说道。
“宁少,找我何事?”裴轻寒缓缓走进来,温和的问道。
宁子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脸苍白的呦,还真有股我见犹怜的味儿。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的,我是为云涯而来,我就问你一句实话,云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宁子洹这句话倒是说的心平气和。
裴轻寒在他对面坐下,眸光微敛,淡淡道:“抱歉,无可奉告。”
“嘿裴轻寒,你真以为老子怕你?”宁子洹拍桌而起:“你到底说不说?”
裴轻寒面不改色,唇色苍白,“即使告诉你,你这副模样?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
“云涯去国外进修了,怎么这么突然?连个心里准备都没有。”庄曦月自从听了这个消息后,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你说这个阿颂,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一走几个月一点音信也没有……。”庄曦月脸色忽然变了:“你说阿颂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这个工作性质……那就是高危职业啊……阿颂他……。”
晏南陌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想多了,阿颂没事的。”
“那你说,阿颂都走这么久了,怎么没一点消息?你都不关心儿子吗?”庄曦月埋怨的说道。
晏南陌无奈道:“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们当父母的,还是适当的给孩子留点空间。”
“我看你就是不关心儿子,整天都是你的事业事业,我看你还不如不当这个官呢,整天连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阿月。”晏南陌叹了口气:“你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等我忙完手边的工作,带你去南山泡泡温泉,放松一下。”
庄曦月扑到他怀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最近右眼皮老跳,老话说左跳财又跳灾,你说不会是阿颂出了事吧……或者是云涯……总之我心里就是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晏南陌揽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啊,我看你就是太累了,别胡思乱想了,明儿我带你去南山,咱好好轻松一回。”
“南陌,我心里就是怕,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庄曦月抿了抿唇,“你别劝我了,道理我都懂,可就是控制不住的瞎想,明天我回一趟娘家,看看爸妈还有大哥大嫂,我一忙起来应该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吧。”
“那好,明天我准备点礼物,你带回去给爸妈,如果早点忙完事情,我陪你一起回去。”
晏南陌抱着庄曦月,目光望向窗外的一轮明月,在庄曦月没有看到的角度,男人眼底一片忧思。
但愿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对了南陌,你知不知道大姐离婚的事情?”庄曦月忽然开口问道。
晏南陌愣了愣:“大姐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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