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卫钊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举着手枪手指颤抖的瞄准那个人。
“来人啊……都死哪儿去了?”他大吼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皮鞋踩在地板上,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响起阵阵回声。
卫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瞄准他的脑袋:“你……你别过来……。”
男人目光落在他身后,瞳孔骤然紧缩。
空气忽然变得稀薄起来,连呼吸都困难。
卫钊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地下室光线昏暗,对方又逆光而来,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他一直小心谨慎,怎么可能会暴露?
难道是……?
想到那个可能,他恨不得把那个贱人大卸八块。
那人忽然动了,身影快如闪电,根本没给卫钊反应的时间,下一刻,他已被对方狠狠的踹飞出去,撞在墙壁上跌落下来,手枪滚落到一边,他还没爬起来就被两个人扣起来,头反压在地上。
“老实点儿。”黄毛拿枪指着他脑袋,厉声说道。
他倔强的挣扎起来,不服气的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让老子死也死的明白。”
那人快步走到晏锦身边,拳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眼底一片幽冷。
黄毛忍不住一脚狠狠踹在卫钊背上:“你TM还是不是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毒手?”
晏颂摸了摸她脖颈动脉,还好,硬留着一口气。
晏颂脱下衣服,盖在晏锦身上,隔绝那惨烈的画面,沉声道:“打10,把她送去医院。”
只见一个小女孩忽然从角落里冲出来,哭着扑到晏锦身上,嘴里发出痛苦而嘶哑的吼声,仿佛已痛到极致。
她之前一直躲在角落里,加之光线昏暗,晏颂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见她冲出来,不由得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闭了闭眼。
卫萱忽然抬眸,直视着卫钊,眼底迸发出滔天恨意,很难相信,一个才几岁的孩子,眼底竟然会涌出那么浓烈的恨意,把黄毛都吓到了。
卫萱忽然朝卫钊冲去,手里握着从晏锦身上拔出来的小刀,她个子小,蹿的如同一阵闪电,快的根本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刀子狠狠插进卫钊的肚子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迸放着强烈的恨,彷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令人的心为之颤动。
卫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看着小女孩决绝而狠烈的眼神,薄唇抿的死死的,瘦的颧骨凸出,像一只瘦弱的小羊羔一样,但此刻她的模样,却似足了一匹阴狠凶残的狼。
“你……。”他想破口大骂,眼神愤怒而惊恐,他的亲生女儿竟然要杀他,反了天了。
然而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出来,全部喷溅在卫萱脸上,血是温热的,充满恶心的腥味。
卫萱闭了闭眼,抬手抹了一把脸,这幅画面十分诡异。
黄毛大惊失色,慌忙拉开卫萱,卫钊可不能死,他是重要证人……
晏颂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其实刚才他完全有可能阻止卫萱,但他没有那么做。
有些恨,需要宣泄口,否则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坏的。
有些事,做了也许会后悔一阵子,但如果不做,会后悔一辈子。
卫萱被扯开,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着卫钊,她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难听的像是指甲挠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听的人心头十分不舒服,艰难的辨别出音节。
她说的是:“我要亲手杀了你,给妈妈报仇。”
黄毛心疼这个孩子所遭遇的一切,那么小就要经历这样的人间惨剧,抱着她弯腰说道:“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卫萱推开他,只是看着卫钊,卫钊跪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有血流出来。
黄毛看着晏颂,“老大……。”
晏颂沉声道:“把人送去医院,把这里给我封了,里里外外搜查干净。”顿了顿沉声道:“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卫钊,务必要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是。”黄毛立刻着人去办。
晏颂走到卫萱身旁,蹲下身体平视她的双眼。
“萱萱,跟舅舅回家好吗?”
卫萱忽然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用了狠劲,仿佛要把手臂上的肌肉都给撕咬下来,吼间发出低哑的吼声,犹如困兽的嘶吼,无奈而悲痛。
晏颂咬紧牙关,手背上青筋暴露,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卫萱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晏颂把她抱到怀里,闭了闭眼,“对不起……。”
救护车来了,卫钊和晏锦被推上救护车,实行紧急急救措施,卫萱哪里也不去,跟在晏锦身边爬上了救护车。
等他走出别墅,看着暗沉压抑的天空,山雨欲来。
降香快步走过来,“纪小姐传来的消息,一切按计划进行,让您放心。”
“走吧,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
李笑笑杀了晏国柏,现场多处提取到她的指纹,而且根据调查,李笑笑最近跟晏国柏关系不好,她完全有杀人动机,最后李笑笑被锁定为嫌疑人,被警察刑事拘留。
但因李笑笑是个孕妇,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怀孕或正在哺乳自己婴儿的妇女,可改为取保候审或者监视居住,然而李笑笑的律师还没来就被警察秘密带进了审讯室审问。
“你为什么要杀晏国柏?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你?你可知道对警察说谎将要负怎样的法律责任吗?”冷面警察厉声说道,话语里暗藏威胁,一双眼神正义凛然。
李笑笑面上做出一副惊吓状,完全是一个被吓傻了的无知妇人的形象,心底却在快速转着算盘。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是被冤枉的,警察同志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休要狡辩,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不知悔改,如此冥顽不灵,有没有想过替你的孩子积德?”
李笑笑哭着摇头,语无伦次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警察端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柔了声音:“你只是一个妇人,我想你也是被冤枉的,但现场证据充分,我们警察要看证据说话,你可能是被人陷害了,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你自然就脱罪了。”
李笑笑愣愣的说道:“幕后主使?”
警察迷之一笑,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你好好想想,幕后主使是谁?”
李笑笑下意识摇头:“我不知道啊……。”
“那我可以给你提个醒,能在房间里杀了死者,足以证明对方能在晏家来去自如,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这证明对方是死者极为信任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亲人……根据刀口的深浅程度来看,对方是个成年男子,附和这些的,晏家中有谁呢?”
李笑笑摇头,“我不知道……。”
对方显得极有耐心,接着说道:“那我们就从犯罪动机来推测,我们从晏家仆人间得到一份口供,三天前死者曾和人发生争吵,虽然争吵的内容尚且不知,但这明显就有了诱因,初步锁定,这个人有最大的作案动机。”
李笑笑赶紧问道:“谁?”
警察笑了笑,“你心底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李笑笑下意识摇头:“不……我不知道……。”
下一刻,一把手枪堵在她的太阳穴上,李笑笑吓得脸都白了。
“知不知道了?”
李笑笑吞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说道:“知……知道了……。”
——
“秦先生,出事了。”钟秘书推门进来,一脸凝重的说道。
秦仲文不慌不忙的抬头:“何事?”
“晏先生牵扯进一桩杀人案里,这件事闹得极大,看来晏先生这次危险了。”
秦仲文勾唇笑了笑,“看来对方终于耐不住先出手了。”
钟秘书惊讶的看着他:“秦先生,您就不为晏先生担忧吗?”毕竟秦先生是最看好晏南陌的。
秦仲文低头批阅着文件,淡淡道:“他以后还会面临更多狂风暴雨,如果连这个风浪都无法面对,我又如何放心将担子交给他?”
钟秘书松了口气,看来先生心里有底。
秦仲文冷笑了一声:“东方健这只老狐狸,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好,这次就让我看看,两人谁能笑到最后吧。”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钟秘书看了眼秦仲文,转身走了出去,很快转身回来。
“是最高检的王院长来了。”
所为何事,秦仲文心底已经有数了。
“请进来吧。”
王院长进来后,先是暗暗的拍了一番马屁,秦仲文不吃这一套,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风把王院长给吹来了?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晏先生牵扯进一桩刑事案件里,公俭部门的抓捕文件都报了上来,本来嘛,抓捕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威胁社会安定团结的凶手,但是……晏先生毕竟身份特殊……抓捕也不敢随便的,所以就来请示秦先生,您看……。”
言外之意就是,晏南陌是你的人不?我能不能抓?
虽然专职专权,但没人敢越过秦仲文去,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王院长。”秦仲文沉了语气。
王院长心底“咯噔”一跳,有种上学被老师点名的紧张,赶紧垂下脑袋。
“如果我说不,你就不抓了?岂不是拿法律当儿戏?我们要如何给信任我们的百姓交代?如果这身衣服你不想穿,就尽早给我脱下来。”
王院长赶紧恭敬的说道:“是是……秦先生教训的是,受教了。”
看来秦先生和晏南陌不和的消息是真的喽,连晏南陌都不保了,呵呵……
离开办公室,王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底重重的松了口气。
“钟秘书请留步,我自己离开就好了。”王院长客客气气的说道。
钟秘书斜了他一眼,嘲讽的勾了勾唇:“王院长慢走。”
直到走远了,坐进车里,王院长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掩饰不住激动的说道:“秦先生态度很明确,是我们多想了,现在立刻实施抓捕。”
东方健挂了电话,得意的笑道:“晏南陌,你永远只能沦为我的手下败将。”
东方漪总感觉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些,有哪些不对劲呢?
“父亲,晏南陌混了这多年,不容小觑,为免他翻盘,我们还是要更加谨慎一些才行。”
东方健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啊,就是太谨慎了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晏南陌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翻不了盘了,看来秦仲文对他已经是彻底失望了,不枉我费尽心机。”话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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