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涵伸手接住云涯倒下的身子,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没有反应,乐隅赶紧掏出手机打10。
明涵将云涯放平在地上,伸手就去掐她的人中。
叶文星远远看着,冷冷勾了勾唇。
祝泱泱和阮茗跑到近前,只见女孩躺在地上,脸色白的吓人。
明涵掐了好几次人中,云涯咳呛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明涵爸爸……。”
明涵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吓死我了。”
云涯捂着胸口坐起来,晃了晃脑袋,刚才是神经紧张造成的短暂性昏迷,没有什么大碍,调节一下情绪就无碍了。
“你刚才真是吓死人了,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生病了绝对不能马虎。”乐隅在旁边担忧的说道。
“对啊,都晕倒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祝泱泱跟着说道。
“我没事,让你们担忧了。”云涯说着站起来,身形晃了晃,被乐隅扶了一把,云涯扭头对她笑了笑:“谢谢。”
明涵站起来,捞起外套,看向云涯:“走吧,我们去医院。”
云涯自己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根本用不着去医院,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我真的不用去医院。”
明涵眉头微皱:“都晕倒了……。”
看到云涯望过来的眼神,明涵叹了口气,到底不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到这里也到了尾声,乐隅和汤伯庸先后告辞离去,麦杰晖高鹤也离开了。
阮茗拉了拉祝泱泱的袖子,小声道:“泱泱,我们走吧。”
祝泱泱坐在原地没动。
叶文星背起包站了起来。
结完帐回来的明涵站在门口朝云涯招招手。
云涯笑了笑,背起包朝他走去。
明涵像是根本没看到包厢里其他三位女性,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带着云涯扬长而去。
叶文星脸色有些难看,眼神死死瞪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祝泱泱甩开阮茗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明涵。”
明涵脚步顿了顿,半转过身子,面色冷淡:“何事?”
语气淡的仿佛对方只是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祝泱泱心痛不已,面上却露出柔和的笑容,一步步走近他。
“司机有事来不了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程?”语气可谓是极尽谦卑,相信没有男人拒绝的了这样的女人,但明涵却是个例外。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明显不想管她。
祝泱泱深呼吸一口气,笑道:“我不会耽误你的事,不管多晚,只要把我送回家就行。”
今晚上是赖定他了。
明涵皱了皱眉,“抱歉,我不习惯和陌生女人坐一辆车子。”话落转身离开。
祝泱泱气的跺了跺脚。
“泱泱,还是算了吧,我们打出租回去。”阮茗拉了拉她的袖子,柔声说道。
祝泱泱一把甩开她的手,“要坐你坐,我是丢不起那个人。”话落快步追了上去。
阮茗皱了皱眉,叶文星随后走了出来。
“叶总。”阮茗语气谦卑的喊道。
叶文星淡淡的“嗯”了一声,话落挎着LV包包越过阮茗。
阮茗看了眼她的背影,眸光微眯,提起裙子追上了祝泱泱。
明涵提出要送云涯回家,云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
“等等我。”祝泱泱在门外大喊,明涵脸色未改,冷眼看着电梯门关闭,只差一步,将祝泱泱关在门外。
云涯摸出手机,给杜山发了条短信。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明涵的车子是一辆黑色捷克,明涵亲自为云涯打开后座车门,云涯坐进去之后,明涵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刚准备发动车子离开,副驾驶的位置忽然被人从外边拉开,祝泱泱坐了进来。
明涵脸色冷得吓人,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下去。”
祝泱泱可怜兮兮的说道:“如果不是我的司机有事来不了,我真的不想麻烦你,我不会耽误你的事的,你就稍我一程吧。”
明涵扭头,眼神十分阴冷:“下去。”
祝泱泱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然而她的眼泪对明涵没用。
“明涵爸爸,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边也不安全,不如稍她一程吧。”云涯忽然开口。
祝泱泱扭头,感激的看了眼云涯。
云涯朝她笑了笑。
有云涯说情,明涵沉默下来,发动车子离开地下停车场。
驶出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路边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长裙随夜风微扬,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飘逸柔美。
明涵眸光微闪,车速缓缓降了下来。
“好像是阮姐姐,她在等车吗?明涵爸爸,不如也稍她一程好了?”
祝泱泱脸色冷了几分。
车子缓缓停在那人身畔,半降的车窗里露出云涯含笑的面容:“阮姐姐,你在等车吗?”
阮茗眸光微闪,下意识看向驾驶座,映出男人模糊的剪影。
“我……。”有些羞于启齿的样子。
云涯笑道:“阮姐姐,让明涵爸爸送你回去吧,反正祝姐姐也要回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祝泱泱捏着包包的手紧了紧。
阮茗抿了抿唇,依言坐了进来。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云涯和阮茗聊了两句,忽然说道:“那天看新闻,看到阮姐姐快要结婚的消息,恭喜阮姐姐了。”
阮茗愣了愣,下意识往前座看去,注意到云涯正盯着自己,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腼腆的笑了笑:“谢谢。”
祝泱泱插嘴说道:“青梅竹梅,追了好多年才追上。”
阮茗蹙了蹙眉,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为一声冗长的叹息。
一辆车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
纪家庄园到了,云涯推开车门,对明涵摆了摆手。
“明涵爸爸,有时间再见,阮姐姐,祝姐姐,再见。”
话落从车内走了下来。
车子原地转了个圈,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云涯勾了勾唇,转身走了进去。
“地址?”明涵冷冷问道。
祝泱泱低声道:“春景酒店……。”
明涵侧了侧眸,没说话,意思已十分明显。
阮茗抿了抿唇,低声道:“把我放到地铁站就可以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地址。”
阮茗握了握拳头,“欢乐洞庭……。”她是江州人,在江州是有自己的房子的。
去欢乐洞庭正好路过春景酒店。
祝泱泱皱了皱眉,暗暗瞪了眼阮茗。
这不是给了明涵和阮茗独处的机会吗?
遂即笑了笑,阮茗跟明涵是不可能的。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春景酒店门口。
祝泱泱犹豫了半晌,在明涵越来越不耐的脸色中,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今晚、谢谢你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车门“砰”一声合上,车子如离弦的箭般飞蹿了出去。
祝泱泱暗暗跺了跺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劈头问道:“都拍清楚了吗?”
“祝姐放心,包您满意。”
祝泱泱勾着嘴角得意的笑了。
一辆黑色轿车忽然从她身边擦过去,太过突然,吓得祝泱泱猛然后退了一大步,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看到扬长而去的车屁股,破口大骂道:“赶着投胎去啊……。”
叶文星看着车后窗里倒影出女人气急败坏的身影,不屑的勾了勾唇,脚踩油门,紧追上前头的捷克。
车厢里安静下来。
阮茗微垂着脑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
窗外流散的灯影洒照在她的侧脸上,斑驳中映出几分迷离,长长的睫毛颤啊颤,犹如她此刻的心。
十五分钟的车程,对她来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到了小区门口,阮茗捏着包,低声道:“谢谢。”
话落推开车门迫不及待的就要下车。
“你还住在这里?”男人忽然开口,抬眸看着面前的小区,八九十年代的筒子楼,陈旧、沧桑,掩映在城市的角落,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崛起与繁华。
阮茗愣了愣,遂即反应过来,低声道:“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
随后扬眉笑了笑:“这么晚送我回来,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一只脚刚踩在地上,耳边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夜色里,如此迷人。
“不请我上去坐坐?”
阮茗心跳忽然加快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垂眸,低声道:“家里有人,不方便,改天吧,我请你吃饭。”
“茗茗?”一道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阮茗抬眸看去,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朝她走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包,笑道:“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阮茗下意识看了眼驾驶座,车窗紧闭,很好的隔绝了男人的身影。
“等很久了吗?”
男人摇头笑了笑:“也就一个钟头。”一只手顺势落在阮茗的腰间,扭头看了眼驾驶座方向,眉头微蹙:“这位是?”
车子一溜烟飞跑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里,没入车流消失无踪。
阮茗捋了捋被夜风吹散的鬓发,低声道:“一个朋友,我们回去吧。”
男人最后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蹙了蹙眉,“嗯”了一声,揽着阮茗的腰走进小区。
房子外边看着旧,里边却装修的很是简单温馨,处处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茗茗,你晚上肯定没有吃饱饭,我给你做一份汤面吧,先垫垫肚子,要不然饿着肚子晚上睡不好。”
阮茗洗澡的时候,门外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
轻轻的一声“嗯”淹没在哗啦啦的水声里。
阮茗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放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面,并着一小碟拍黄瓜,闻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阮茗坐下来,男人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细细的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神情耐心又温柔。
阮茗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男人皱眉:“怎么,不合胃口吗?”
阮茗摇摇头,心头堵得慌,吃不下去。
男人坐在她对面,握着她的手,担忧的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阮茗看着面前这张脸,三十多岁,微微有些发福,不算多俊朗,却很耐看,尤其是那双温和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岁月磨砺过的祥和。
焦振行,她的青梅竹马,很早以前就对她告白,多年来不离不弃,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规模不算多大,但也算是小有所成,前不久在她新电影发布会上当众求婚。
她岁数也不小了,也累了,这个男人,温柔细心,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不该拒绝他。
可是,心底总感觉缺了一点。
靠在他怀里,深深叹息了一声:“有点累了。”
男人眼底一喜,抱着她:“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茗茗,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10号,那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你把你的朋友名单列一份给我,我把请柬给他们送过去。”
阮茗愣了愣,是不是太快了?
可是她又说不出反驳的话,父母离去的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顾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她只好假装睡觉,把这个话题给掩盖过去,她现在只想当个鸵鸟。
看她睡着了,男人将她抱进了卧室,将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的睡容,渐渐的想要吻上她的唇。
香香的,软软的,一触上就再也不想松开。
阮茗猛然睁开双眼,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他,然而这副样子落在男人眼中却是欲拒还迎,更加刺激了男人。
“茗茗、给我吧。”男人趴在她耳边嘶哑了嗓音。
阮茗看着面前这张脸,嫁给他,是她最好的结局,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相敬如宾,一世和谐……
看她沉默,男人只当她是默认了。
紧要关头,她使出全身力气,猛然推开了他。
男人措不及防下差点跌落在地上,趔趄着站稳,皱眉看向阮茗。
阮茗拉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摇头:“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
焦振行眯了眯眼,继而笑了笑,“没关系,是我太心急了,没有吓到你吧。”
阮茗摇摇头。
“那就好,你好好睡吧,我先走了。”话落男人捡起掉到地上的衣服,缓缓走了出去。
卧室里恢复一片寂静,阮茗闭上双眼,想到什么,忽然伸手摸到自己的耳朵上。
把耳坠取下,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在灯光下,那玉色更显青翠,仿似有水流动一般,十分晶莹漂亮。
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说是传家宝,让她好好保管,要她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她喜欢的紧,平时束之高阁,不舍得戴,也就今晚才第一次戴出来……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她拿过来打开,微信显示有加好友申请,对方名叫月牙儿,头像是半弯的清冷月亮,显得十分神秘。
申请理由是空白,系统显示为一小时前通过附近好友相加。
一个小时前?那个时候她在明涵的车里。
接受请求。
两人已经成为好友,可以互发消息。
对方很快发送过来一个笑脸,阮茗手指敲在软键盘上,发送出去【你是?】
【阮姐姐,换个马甲就不认识我了吗?】
纪云涯……阮茗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是她。
【云涯吗?】
对方发送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真的是她。
阮茗压下心底的惊讶,回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跟阮姐姐聊天了吗?】
阮茗想到在卫生间的时候对方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就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的感觉,忽然间感觉后背上汗毛直立。
【当然可以】
她有种直觉,纪云涯肯定不是为了闲聊才加她好友,纪云涯根本就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这种想法刚冒出头,紧接着对方就发送过来一行字,让阮茗惊吓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阮姐姐、喜欢明涵爸爸吗?】
又是姐姐又是爸爸的,这关系太乱了……
她……她怎么会知道的?明明只是隔着手机,却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心底的情绪渐渐平复,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点开手机,没有最新消息。
犹豫了半晌,发送过去【你什么意思?】
【阮姐姐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到底知道什么?
——
云涯确定一点,阮茗跟明涵,有着一段过往,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两人瞒的太紧了,要不是她细心,也会给蒙混过去。
这个阮茗……
云涯靠在床头,仔细回想。
自从从云姝那里知道宝藏的秘密后,她就一直在搜集哈伦王府的所有资料,但是年代久远,又经过战乱,真正的文献资料早已不完整,但她还是从艾伦那里拿到一份珍贵的资料,其被封存在国家图书馆的绝密档案中。
至于为什么被封存,这又是一个引人关注的点。
资料中记载,哈伦的亲妹妹是当朝皇妃,哈伦很疼爱这个妹妹,总是给她最好的,这个皇妃也是荣宠无量,后来她最喜欢的一对耳环丢了,为此不惜血洗宫殿,由此招来皇帝的厌恶,在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后来还因残暴无德被关进了冷宫,里边就有记载,让皇妃钟爱的一对耳环,乃是采集祖母绿翡翠经当世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精致传世。
资料中只有粗略的摹本,然而云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阮茗耳朵上戴的那对。
一个丢了一百多年的耳环,忽然出现在阮茗的身上,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阮茗的先人是什么身份?和哈伦有关系吗?
云涯直觉,这个阮茗的身世是一个突破口。
她一方面让常叔调查阮茗,往上三代也得给挖出来,另一方面去查董写忧,那个眼神,至今想来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他隐匿在娱乐圈,接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到从裴轻寒那里调查来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抓了把头发,翻身躺了下去。
睡一觉脑子就清醒了。
“云涯妹妹,我会再来找你的……。”男人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温柔的、声音如同蛇一般,黏腻凉滑,惊起云涯一身鸡皮疙瘩。
她猛然抬头,却忽然撞入男人一双漆黑无际的眼珠里去,那眼珠竟是全黑的,犹如地狱般,弥漫着阴凉森冷嗜血的气息。
“啊……。”她尖叫一声,猛然直起身来。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忽然抱着脑袋惊恐的尖叫起来,叫声是那般恐惧绝望。
这夜,如能吞噬人的灵魂,身体犹如落到一个无底深渊,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仿似永远没有尽头般……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门外传来李婶焦急又担忧的声音。
那叫声是如此凄厉而绝望,在这深夜里听来,让人惊起一身汗毛。
李婶看了眼四周,别墅里静悄悄的,因此也显得这叫声格外清晰,她担忧的拍着门,小姐这是怎么了?
李婶跑到楼下,翻出备用钥匙,跑上去颤巍巍的打开门,屋子里拉着窗帘,今夜星月无光,因此屋子里落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李婶打开灯,“啪”一声卧室瞬间明亮起来。
光明驱散了黑暗。
大床上,跪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纯棉睡裙的女孩,双手捂着脑袋,披头散发,莫名有几分诡异。
那姿势,仿佛定格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李婶小心翼翼的走近,“小姐?”
女孩忽然抬眸,一双幽冷的眼珠从发丝里浮现,猛然吓了李婶一跳,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李婶拍着胸口喘气,血压差点飙升。
一切仿佛只是幻觉,女孩拂开散落脸庞的长发,露出一张绝美清丽的脸蛋,柳眉弯弯,眸光温柔,“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小姐啊,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李婶多看了她几眼,见她脸色虽苍白,却和平时并无二致,松了口气。
“我给小姐温杯牛奶吧,喝了牛奶有助安眠,小姐就不会再做噩梦了。”李婶关心的说道。
云涯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李婶端了杯牛奶走进来,亲眼看到云涯喝光后,给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小姐好好睡吧,我就在门外守着,不会再有人来打搅您了。”
云涯勾着嘴角,缓缓闭上双眼。
看着云涯睡着后,李婶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刚把灯关上,云涯条件反射般睁开双眼。
“别关灯。”
“好好,我不关。”李婶又把灯打开,看到云涯又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小心的关上门。
小姐究竟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婶走后,云涯缓缓睁开双眼,一直望着天花板,她不敢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
云涯摸到床头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响了几声,对方终于接通,传出一道流利优美的女声。
云涯闭了闭眼:“玛丽,我好像被催眠了……。”
——
第二天一早,各大娱乐头条被一条新闻占据。
《祝泱泱明涵一同出入酒店,恋情疑曝光?》
《守得云开见月明,多年追逐终于打动男神心。》
《明涵祝泱泱酒店开房,男神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啊。》
……
诸如此类的新闻牢牢占据各大头条。
点开一看,小编极尽口舌,吹的天花乱坠,再配上偷拍的错位照片,将祝泱泱和明涵的恋情炒的火热。
网上直接炸开锅了。
本以为今早的头条应该是纪云涯和明涵董写忧互动的新闻,谁想到竟然被祝泱泱和明涵的绯闻刷屏了。
明涵的粉丝根本就不信,大骂祝泱泱狗皮膏药又闲不住了,这种招数以前就用过,被明涵直接打脸,丢脸丢得不够现在又死不要脸的凑上来了,这个女人知道贱字怎么写吗?
明涵方一直保持沉默,祝泱泱自己在微博上倒是上窜下跳不亦乐乎,招致来明涵粉丝的骂战。
【呵呵】祝泱泱最新微博,两个字极尽讽刺嚣张。
网友大骂这个女人疯了,这回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坐等明涵这次怎么撕烂她的脸。
明涵方一直保持沉默,记者联系明涵的经纪人,电话一直没人接,据可靠消息,明涵早上五点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新电影拍了一半,为了给云涯助阵好不容易请了两天假回来,这会儿正在飞机上,怎么可能回应祝泱泱。
祝泱泱一个人独角戏唱的很Happy,风头都让她一个人出尽了。
云涯看到网上的新闻,勾唇笑了笑。
这个祝泱泱,真是够费尽心机的,钻着空子就往明涵身上巴,以她如今的名气地位完全不需要借助恋情炒作,反而会得不偿失,损失口碑,那这只能证明,她对明涵爱的深沉。
登陆上自己的小号,云涯在祝泱泱的微博下留言:【是谎言就有被戳破的一天,送你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前途】
这句话暗讽明显,比那些积极败坏的粉丝的骂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许是戳中了粉丝的心,点赞量噌噌噌上涨,很快就将这条留言顶到了首位,还有很多人留言说得好,关注了她的微博。
这一会儿的时间,就涨了一万多的粉。
让云涯也体验了一把网红的感觉。
有个微博名叫明教左护法温温的私信她【你是我们教主的粉丝吗?】
云涯对这个ID名很眼熟,经常活跃在各大热门评论里,是明涵最忠实的粉丝,也在网上多次维护过她。
【是】
【那太好了,热烈欢迎你加入我们明教】
云涯跟这个温温聊了几句,忽然接到纪蝶的电话,云涯皱了皱眉,接通电话。
“蝶姨,怎么了?”
“小小姐……我……。”纪蝶的声音带着哭腔,云涯猛然站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纪蝶猛然挂了电话。
云涯皱眉,再拨过去,直接关机了。
到底怎么了?
云涯直觉不对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往外赶,让杜山开车送她到纪蝶住的小区。
——
一辆飞机缓缓降落在江州机场。
宁子衿黑超遮脸,挽着叶枫的手走出机场。
宁子洹朝她们摆了摆手:“姐,姐夫。”
宁子衿摘下墨镜,笑道:“子洹。”
“先上车吧,回去再说。”
三人坐车回了宁家,宁清华见到宁子衿和叶枫手挽手相亲相爱的样子,欣慰的点点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分开的。”
“爸。”宁子衿淡淡的喊了一声,对这个父亲没有多少感情,要不是因为他,母亲也不会死,在她心底,这个父亲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子衿啊,也不是爸说你,你跟叶枫过的好好的,闹什么离婚,是不是那个姓简的又骚扰你?爸找人敲断他的腿。”宁清华撸袖子就要跟人干架。
宁子衿蹙了蹙眉:“你瞎说什么?跟他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新闻上都说了,你跟他还喝咖啡,可不能让我们叶枫受委屈。”
宁子衿心底厌恶,叶枫揽着她的肩膀,对宁清华笑道:“爸误会了,衿衿跟简俊杰没有关系。”
宁清华轻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既然生不了孩子那就老老实实接受代孕,你婆婆已经够让步的了,你别蹬鼻子上脸,叶枫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再作小心给作没。”
宁子衿忽然站起来,朝着茶几一脚踹过去,这猛然的一脚戾气十足,吓了宁清华一跳:“你这丫头干什么?”
宁子衿冷冷的盯着他:“我回来不是听你放屁的,代孕?”她气急反笑:“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不会伤心吧,有你这样的父亲,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话落提着包转身就走。
“爸,衿衿她不是故意的……。”
宁子衿猛然扭头,眼神冷然的看着叶枫:“还不走杵这儿干什么?”
叶枫缩了缩脖子,朝宁清华抱歉的笑了笑,大步追上了宁子衿。
“嘿……这个死丫头。”宁清华气道。
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可是她亲爹,不孝女……
宁子洹在一边静静看着,忽然开口:“大伯。”
宁清华小心脏抖了抖,下意识想要朝宁子衿追过去,他还没给女儿告状呢,这个家里也就子衿能治住这个阎王了,一想到宁清欢的下场,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子衿虽然脾气暴,可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不像子洹,这丫就是一煞神,亲爹都下得了手,他个大伯算什么?
“有你这样的父亲,我真替大姐感到悲哀。”眼神嘲讽的瞥了眼宁清华,快步朝宁子衿追了上去。
“衿衿,爸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
宁子衿气急反笑,扭头伸手戳着叶枫胸膛:“这话你自己信吗?我早就对他失望了,你别给他说好话了。”
叶枫叹了口气,抱了抱她:“衿衿,别伤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宁子衿勾唇笑了笑,伸手回抱着他“我们回京都吧。”
“可是……。”
“没有可是,那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们一起携手面对。”她早就想好了,更何况自己现在又不是生不了孩子,看她那个婆婆还有什么招,代孕?代你妈个头。
叶枫笑了笑:“好,只是终究要委屈你了。”
“我都委屈八年了,再在乎这一时半刻吗?”宁子衿自嘲道。
她不知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叶枫心底究竟有多痛苦多心疼,忍不住抱紧了她:“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记得你自己说的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宁子衿本来想要在临走前请云涯吃一顿饭,以示感谢,但云涯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宁子衿便决定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先回京都要紧,因为叶枫刚刚接到秘书的电话,叶夫人住院了,病情挺严重的,必须要见叶枫一面。
宁子衿冷笑了一声,又玩起了花样,装病,以前也不是没用过这一招,这次,就让我看看你还能怎么着吧。
——
云涯拿出钥匙拧开门,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客厅里没人,她走到卧室,推开门,也没有人。
“蝶姨?”她轻声喊道。
沉默。
云涯皱了皱眉,没在家吗?可是她的钥匙还在鞋柜上放着呢,绝不可能出门。
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云涯快步走过去敲门:“蝶姨,你在里边吗?我是云涯,你开开门。”
“小小姐……。”里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伴随着抽泣。
“蝶姨?你怎么了?快给我开门。”门从里边反锁上了,她拧不开。
她跑到门口的抽屉里翻出备用钥匙,找到卫生间的钥匙。
门打开了,她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卫生间的角落里缩着一道纤瘦的身影,纪蝶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抽动着。
云涯快步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蝶姨,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虽然恨她的懦弱,憎恶她的奴性,但心底对她还是关心的,毕竟是从小照顾她,在她懵懂的岁月里,是她代替了母亲的角色,让她感受到温暖。
这个世上她最不希望出事的人除了渺渺就是纪蝶了。
只有到紧要关头云涯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掰着纪蝶的肩膀,逼迫她抬起头来,纪蝶脸上挂着泪痕,一双眼睛肿成了杏仁,眼中还有源源不断的泪水涌出来,看的云涯心都疼了。
“蝶姨,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云涯摇着她的肩膀逼问。
纪蝶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小小姐,是你吗?”
云涯点头:“是我。”
纪蝶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抱着云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姐,我该怎么办?”
云涯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的,还有我,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云涯温柔的声音渐渐抚平纪蝶心底的恐慌,她抽噎了一下,缓缓从云涯怀里推出来,把手里抓着的东西塞给云涯。
云涯看着手里东西,整个人有些发愣。
这是……
纪蝶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哭了,“我怀孕了。”
她手里的东西是验孕棒,上边两道通红的扛扛,无情的昭示着结果。
云涯手一抖,验孕棒忽然掉在地上。
纪蝶却忽然像捡起什么宝贵东西一样,把验孕棒捡起来,紧紧的抓在手里。
云涯呼吸一颤,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纪蝶的小腹上:“怀孕了?”
她心底说不清什么感觉,又酸涩又惶恐又愧疚……种种复杂情绪让她脑袋一时有些发懵。
“这两天大姨妈没来,早上起来又恶心干呕,我感觉不对劲儿,去药店买了验孕棒,我只是试试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谁知道……。”她忽然抓住云涯的袖子,哭道:“小小姐……我该怎么办?”
云涯被这哭声闹得有些心烦,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纪蝶的眼睛。
“这是你和秦叔的孩子,你要吗?”
纪蝶愣了愣,抓着云涯的手缓缓下垂,一双眸子渐渐死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