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东方冥淡淡道。
鬼婆婆摇头,“既是你的东西,那就好好收着,我既使拿了,恐怕也是糟蹋,在你手里,可比在我手里更有用处。”
东方冥没有再接话,还是姬云姒上前一步道:“婆婆说的有理。”
东方冥既羸了,也算是正式入了阴罗门,鬼婆婆看了看两人道:“待会儿我领你们进青城山,今日门主正在进行祭山大典,你们不仅可以看见阴罗门各堂堂主,更有机会见到门主,这样的机遇,平常人一辈子也遇不到。”
“……”姬云姒只是笑笑,对着鬼婆婆道了声谢。
半个时辰后,鬼婆婆吩咐手下好好看着花楼,随即领着姬云姒和东方冥离开了花楼。
马车里,鬼婆婆正在交待姬云姒和东方冥规矩,例如见到门主如何如何,见到堂主如何如何。
再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下,到了青城山外。
姬云姒和东方冥跳下马车,入眼是大片的密林,而密林之后则是高耸的青城山。
“跟我走吧。”鬼婆婆道,即而扔给姬云姒和东方冥一人一个面罩。
“戴好,以防瘴气入体。”鬼婆婆说。
姬云姒点头,和东方冥一起戴好面罩,进了密林。
密林的之中瘴气浓郁,迷的人快睁不开眼睛,如同深夜中的大雾,越进密林深处瘴气越重,且这密林里的树木枝叶肥大深厚,外面的阳光根本穿不进来,此时置身于密林中,就如在深夜中行走一般。
“你们跟紧些,莫要踩到沼泽中去。”走在前面的鬼婆婆嘱咐两人道。
“知道了,鬼婆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已至密林最深处,鬼婆婆忽然停下了脚步,姬云姒和东方冥亦是停下。
抬眼看去,姬云姒只见前面一方湖泊横旦在三人面前。
“这湖里的水是弱水,连根羽毛都浮不起来,你们可要小心了。”鬼婆婆说完,提气一纵,身形划过弱水,没有半分停留就到了对岸。
姬云姒轻功不到家,看着那弱水,正在犹豫怎么过去的时候,忽而腰上一重,东方冥环着她的腰际,一起将她带了过去。
这湖泊纵横宽长,一个人不停息的过去都很难,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人,鬼婆婆看着东方冥的眼神不禁愣了愣,刚才东方冥胜她的时候,她以为全是靠东方冥手中的剑缘故,但实则不是,东方冥或许要比她强上许多。
两个人过去之后,鬼婆婆又领着两人往前走,走了不一会儿,前面突生藤蔓,鬼婆婆走到那藤蔓边,不知按了什么,随后只听咔嚓一声,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多出了一个洞。
“进去吧。”鬼婆婆对着两人说完,继而跳进了洞中,姬云姒看了东方冥一眼,同样跳进了洞中,东方冥随后跟上。
洞中黑漆漆的一片,忽而,鬼婆婆不知碰了什么,洞中烛火大亮,眼前清晰了。
顺着弯弯曲曲的洞往前走,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才出了洞中。
这洞实在太过弯曲,里面分叉的洞很多,若没人领着,恐怕永远也找不到出口。
一出洞口,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青城山近在眼前,山脉连绵,放眼看去,便可看到建在整个青城山上的阴罗门。
“今日祭山大典,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知道了么?”鬼婆婆又再一次嘱咐两人道。
“鬼婆婆,您且放心,我们绝对会守规矩,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姬云姒道。
鬼婆婆点头,然后领着两人进了山门。
站在山门处,姬云姒抬头,只见一阶一阶的石阶之上,站着不下百人,队列持平,肃穆安静。
鬼婆婆领着两人走到队列的末尾,随后道:“你们且在这里等着,祭山大典完毕,我会去禀告门主,记住,千万不要忘了规矩。”
话落,鬼婆婆便径自走了,剩下姬云姒和东方冥站在青色的石阶上。
一阶一阶望去,最顶处,一人穿着玄黑色的衣物,背对着百余人,手中持香,正在祭山。
“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叫角声,听来振聋发聩。
瞬间,百余人便跪了下去,姬云姒亦是跪了下去,然而——
余光微侧,姬云姒只见东方冥仍然挺拔的站着,分明没有要跪的意思,也是,他做为这江山之主,跪天跪地跪父母,却未有要向别人下跪的道理。
姬云姒伸手去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这么显眼,就算不跪也要做做样子,而他分明连要做样子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那样的站着。
不跪便不跪,不做样子便不做样子,姬云姒收回看着他的目光,这队列之未,想来也没有人发现东方冥未跪。
“起。”叫角声又起,冲上天际。
起身,姬云姒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轻轻睨了的东方冥一眼,低低道:“婆婆让我们不要坏了规矩。”
话中另一层意思是,刚才他未跪,便是坏了规矩。
“……”
见东方冥不出声,姬云姒又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守规矩比较好,以免被人发现,你觉得呢?”
姬云姒转头,紧紧凝着他,却发现东方冥根本不在听她说话,目光只是盯着石阶上面。
皱眉,姬云姒顺着东方冥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穿着玄黑色衣物人转过了身来,脸上戴着半边的黑色镶红纹的面具。
距离太远,那黑色衣物的人轮廓太模糊,只能隐约分辨他是个男人,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更何况男人脸上还带着面具。
“怎么了?”姬云姒问东方冥,她总觉的东方冥看着玄黑色衣物男人目光有些不同。
“没什么,只是觉得熟悉罢了。”东方冥说。
“熟悉,你觉得那个玄黑色衣物的男人很熟悉?”姬云姒的眉头紧紧锁着。
“只是觉得,或许是我认错了。”东方冥收回目光,不再看那玄黑色衣物的男人。
“嗯,也请许是你认错了。”姬云姒淡淡接了一句,却觉此事并非那么简单,他来的这里的目光她至今为止还不清楚,她虽不问,但并不代表她心里不疑惑,对于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想,她最终会弄明白的。
两人说完,叫角声又再一次响起,“散。”
祭山大典完毕,一瞬间,上百余人从台阶上散去,此时,鬼婆婆朝姬云姒和东方冥走了过来。
“你们随我来吧,刚才我已禀告了门主,门主让我带你们去见青龙堂堂主。”鬼婆婆对着两人道。
拾阶而上,很快,两人随着鬼婆婆到了青龙堂堂口。
走进去,只见里头空阔明亮,黑色的四根廊柱上有青龙盘旋而上,三人绕过正堂,转眼又来到青龙堂后面,到得一处房前。
“咚咚咚——”鬼婆婆敲门。
“进来。”从里头传出了一道男子声音。
鬼婆婆躬身推门进去,姬云姒和东方冥随后跟上。
进得房间内,檀香的气息缭绕在鼻下,姬云姒看去,只见一紫衣男子站在房内,看到那紫衣男子,姬云姒心下一怔,只觉得男子的轮廓异常熟悉。
姬云姒想了想,蓦然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紫衣男子,心绪一动,这才想起这紫衣男子她的确见过,一年前,陌绯夜便是因为这人而中的毒。
果然是不打不相识,竟然在此能碰见这紫衣男子,当真不知该是太有缘份还是其它。
“堂主,门主让我带两个人给您。”鬼婆婆走到紫衣男子面前说道。
姬云姒心下一动,鬼婆婆唤他堂主,想来他便是青龙堂的堂主了。
“嗯,知道了,你出去吧。”青龙堂堂主说。
鬼婆婆本想再说些什么,听见青龙堂堂主的话只得遵命出去。
鬼婆婆一走,紫衣男子便指着姬云姒道:“你,看着眼熟,在阴罗门待过?”
姬云姒心下一颤,暗道鬼婆婆走的真是极时,若是鬼婆婆还在这里,她若说以前在阴罗门待过,岂不在东方冥面前全露馅了?
因为只有鬼婆婆知道她没有在阴罗门待过,她是比武取胜,刚刚才进的阴罗门。
只不过,鬼婆婆走的如此及时,怎么像这青龙堂堂主故意支走的,可是青龙堂没有理由将鬼婆婆故意支走,从而问她这句话。
原先在心里准备好的一切说辞,在鬼婆婆走后一切都无用了,姬云姒只道:“是,小的一直是阴罗门的人。”
“阴罗门人手众多,一两个人我记不得也不足为奇,既然门主让你们来我这里,便是让你们跟着我,从今以后,你们便是青龙堂的手下。”青龙堂堂主淡淡道。
就这样?
姬云姒原本必要与他虚与委蛇,周旋一番,没想到他一番淡淡的话下来,便让两人留下了,且什么也没有问。
心中疑惑愈大,姬云姒总觉这青龙堂堂主有些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青龙堂堂主问姬云姒。
“小的叫苏三。”姬云姒收敛心绪,答道。
“你呢?”青龙堂堂主又问东方冥。
“我叫剑冥。”东方冥说。
“剑冥……”青龙堂堂主低低道,眼底的暗色光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