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眉,“俞灏........”
话未出口,便被顾南城挡了去,他开口道,“张嫂你过去好好照顾俞先生,我会联系医院那边,仔细关注他的病情!”
我无奈,顾南城这样,是铁了心的不让我管俞灏,他一手包办俞灏的回去,让我清闲。
“走吧!”发愣间,顾南城已经拉着我朝外走去。
如此这样,我也不能说些什么了,索性,也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时候还早,出了市区,郊区的温度更低了,路旁的植被都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好在车里开着暖气,如此也倒是不算太冷。
顾南城车子开得慢,毕竟担心路上结冰,开快了会出事,一路上,我倒是有足够的时间看路途的风景。
“蓁蓁!”顾南城突然出声唤我。
我抬眸看他,“恩?”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个婚礼!”
我一时间愣住,婚礼?是啊!好像,我和他从未举办过婚礼,这些年磕磕绊绊。
分分合合的,倒是把婚礼这事早已经忘记了九霄云外了。
如今他说起,我倒是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婚礼的事情,过些日子再说吧!”也倒不是我心里惦记着其他,只是,到了一定的年纪。
人的心性成熟,看见的,听见的东西多了起来,对待事物也宽容了几番,这婚礼于我而言,早已不如年幼时那么期待了。
顾南城扭头看着我,目光深邃,犹如深潭一般,让人无法窥探其中深意。
“蓁蓁,生活,总会要有新意的!”他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随后认真开车。
我看着车窗外,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到达墓地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慕邵天和那孩子,当初是宋衍和白曦安葬的。
我当时小产,无法下地走动,所有的后事都是他们两人办的。
后来我因为内疚,所以一直没有再来看过他们,纵然知道他们在这里,可终究还是不愿意来。
在墓地上遇到安语,是意外的。
我和顾南城刚爬完阶梯,走进墓地边远远的看见了倚在慕邵天墓碑上的安语。
她一身黑衣,半逼着眼睛,四周散落了几瓶酒瓶子,瓶子都已经空了。
想来,这酒怕是都被她喝尽了。
听到动静,她朝我们看了过来,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但隔了几秒,貌似发现不对。
又猛然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憎恨,“是你们?”
我不语,顾南城面无表情。
对视良久,安语从墓碑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呵,我还以为,这一生,你怕是永远不会来看他了!”
我将目光移到墓碑上,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成就了,是黑白色,但慕邵天的脸已经俊逸。
如当年那边俊朗迷人,我抬步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
对于安语的话,我并未回答。
如今和她说话,无非是互相讽刺挖苦一番,我何苦给自己找不快。
安语毕竟是变了,见我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了酒的缘故,竟上前拽着我大吼,“你为什么不说话?怎么?不知道说什么么?是觉得我这个失败者不配同你交流了么?”
我心里哀叹,看着安语,有些惆怅道“你何苦这般,我本就没有想要同你争什么,倒是你,三番五次害我,我何曾害过你?安语,你扪心自问,于你,我何时不时真心相待?”
从相识到如今,我何时不是真心待她,原本以为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如今倒好。
岁月蹉跎,硬生生将我们摩挲成了刀剑相向的仇人。
她笑了出来,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苦涩,“是啊,你是真心待我,可我难道不是真心与你相交么?”
“若不是因为你选择了他,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么?”说着,她将手指指向了顾南城。
有些悲凉道,“若不是他,邵天不会死,你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你好好瞧瞧,瞧瞧这孩子,他在你腹中呆了数月,我和邵天多么疼他!”
“邵天从不在乎他是谁的骨肉,因为是在你的腹中孕育,所以,我们都把他当宝一样看待,可是呢?他最后却是陪着邵天一同埋入黄土!”
“杨蓁蓁,你的心呢?会疼么?当初你生馒头的时候,我想,真好,想来,怕是邵天心疼你,不愿让你一个人奔波这世间,所以,安置了个孩童下来陪着你!”
“可如今,你带着馒头守着这个害死你邵天和你腹中孩子的男人,你们恩恩爱爱,如胶似漆,而邵天呢?他掩盖在这片黄土里,冷暖自知。”
安语说着,哭得越发的伤心了,我知道她爱慕邵天,爱得已经忘记了自己。
“安语,当年的事情,你心里清楚,和南城没有多少关系,可是你却拉着他硬是不松手,你为了自己心里的那抹疼快,害死了奕帆,将我置于帝都百姓的口舌之中,你难道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么?”
顾南城当初的事情是有错,可他并没有伤害慕邵天,只是许兴辉在从中作梗罢了。
如今安语死死咬着南城不松口,若是顾南城落魄了,那么,是不是接下来,安语还会再找一个和慕邵天死有关的人。
来承担她内心的仇恨,如此继续往复下去,毫无边际。
安语笑了,但这笑着实的刺眼,“我错?我怎么会有错?杨蓁蓁,你可别忘了,当初邵天的死是谁害的,我没有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只不过是替邵天讨回公道罢了!”
如此下去,我和安语是说不通了,我不再同她说话,转身走到慕邵天的墓碑前。
看着照片上的男子,眉宇含笑,俊逸儒雅,是有多久了,有多久我没有再响起这个男子了。
安语见我这般淡然,心里不是滋味,几步上前,拽着我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这样胡搅蛮缠,我有些烦了,“安语,你不觉得自己活着太过于悲哀了么?”
她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毕竟都寒了心,我也不愿意同她说太多,索性直接道,“我说过,我和你的情分,早在奕帆出事后,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了,你若是安分,我定然会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既往不咎,若是你还不安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