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克莱恩只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劳累过度才昏倒的,所以克莱太太只是让医生在韵儿的房间里面加了一张床,供他休息,不仅方便照料,而且当韵儿醒来的时候,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克莱太太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体贴,却恰恰堵到了克莱恩的心口,主要是他觉得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韵儿。
躺在床上早已经恢复的克莱恩,一直不愿意睁开自己的眼睛。
“韵儿,你醒了?”,克莱太太激动的声音快要震碎了克莱恩的耳膜。
韵儿一睁开自己的眼睛,就看见克莱太太那张放大的脸,身后是一片素白。想来是自己死里逃生在医院呢。
她张嘴,可是觉得轻轻一动就扯着浑身的伤口,痛得她脸色发白。
克莱太太看见她皱着脸的样子,心都要揪在一起了。忙宽慰道,“你先别急,医生说你伤势比较重,要好好休养。”。
韵儿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柔得都要将人给化了。摇摇头,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指,朝她勾勾。
片刻之后,克莱太太才明白她的意思,俯下身,将耳朵贴近韵儿没有血色的嘴唇。
“克莱德呢?”,她沙哑,断断续续的说,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在那个梦魇的时候,克莱德来救自己,真的不能再真。
而这三个字就像是克莱太太的软肋、泪点一般,尽管她怎么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眼眶还是不争气的红了,为了不让韵儿看见,她假装偏过头去。
这欲盖弥彰的动作更是让笃定心中的猜想。克莱德一定出事了,不然自己醒来的时候,就一定可以看见他了。
“他怎么了?”,因为着急此刻的声音就像是紧急刹车时那般尖锐,韵儿用尽浑身所有的力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自己打着点滴的手去拽克莱太太的手腕。
本来她的手是不能用力的,现在扎在血管里面的针头因为力的原因,扎到肉里面去了。韵儿因为高度紧张,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疼痛。
但是却把克莱太太给吓坏了,她慌乱的想要拿开了韵儿的手掌,但是却纹丝不动。她焦急的喊道。“医生,医生”。
克莱恩也因为这个小插曲从床上跃了起来,想要帮忙。可是不得不说他创办的医院效率很高,白衣天使很快就涌了进来,将他挤到一旁去。
护士将她的手掰开,然后重新扎针。
克莱太太害怕她再次激动,伤害到她自己,连忙安抚到。“克莱德受了点伤,没有生命危险,就在隔壁的病房。”
韵儿听见了自己想要答案,整个身体才松懈下来。她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他,她牵他的已经够多了,可不能连命也给欠上。
但是刚才太激动了,让她开始剧烈咳嗽。
也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叫,“水,水”,然后克莱太太就晕头转向的转身去找,克莱恩早已经将水杯给递给了她。他是很想亲自给韵儿喂的,就怕韵儿见到他会喝不下去。
克莱恩只想快点的让她将水接过去,然后马上遁形,可是克莱太太还是注意到了他。
“恩,你醒了?”,她惊喜的叫到,连水杯都忘记接了。
“嗯”,克莱恩简单的颔首,他余光看见韵儿的视线往这里扫。慌的他赶紧将头撇开,“我过去看看克莱德。”,一把将水杯塞到妻子的手里,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克莱太太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在内疚,而且自己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些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怎么也不愿看见他们父女两存在隔阂。
寻思自己在他们之间总该做些什么,“韵儿,其实有些事情……”,她犹豫的开口,却看到了韵儿眼底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克莱太太不明所以的时候,克莱恩再次出现在病房。“月儿,你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说!”,他直接越过韵儿的眼神。
模糊的月儿两个字,听的韵儿恍惚。
在她恍惚之间,两个人已经走了出去,她无意去偷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脑海里面强烈的欲望便是和克莱德见上一面。
克莱恩拉着自己的妻子走了足够远才松开了她的手、
“恩,你还在担心韵儿会不会接受你吗?”,克莱太太握上丈夫宽大的手掌,想要通过掌心的温度去抚慰他。
克莱恩沉默了,他不是担心,而是韵儿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自己。想想连自己都接受不了。她现在一定恨透自己了,从那灼热的眼神就可以感觉得出来。
“月儿,我想咱们是她亲生父母的这件事情先不要说吧!”,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有一种叫乞求的东西。
从一方面来讲也可以说是他自私,害怕韵儿的决绝,另一方面来说他这样打算也是为了韵儿的健康,万一她承受不了这个消息怎么?
“恩,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克莱太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继续鼓励着自己的丈夫。
克莱恩何尝不想事情就如自己妻子相信的那般简单,可是不能,这一切他策划的,所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恩,你要相信韵儿是一个好孩子!”,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沉默,还以为是被自己给打动了。
此时此刻,克莱恩觉得自己面对妻子都带有愧疚的,“月儿,我知道韵儿是一个好孩子,但是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她绝对不会原谅我的。”,他露出了颓废之色,双手抱头,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命运真是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如果不是一个好父亲的话,那么天下之间,还有谁可以称得上是。”,克莱太太严肃了自己的语气,他为女儿做的那一切的努力,都看在她的眼睛里。
有妻子这样的肯定,克莱恩觉得自己还是可取的。深吸一口气,决定将所有的一切对她坦承。“月儿,如果我说女儿,现在所经受的一切,还有克莱德的受伤都是我造成的,你觉得她会原谅我吗?算上这次的话,我一共绑架她两次,就因为当初我觉得她阻挡了女儿的路……”,克莱恩低下自己的头。
克莱太太惊讶的看着他,发现那朝夕相处的丈夫有些陌生。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到退到了椅子上,一屁股的坐了下去。
“月儿,我知道错了,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话”,克莱恩哽咽住,没有人诉说的时候,他只能默默一个人承受着这种折磨。他走上前,顿在妻子的面前。无助的问,“月儿,我该怎么办?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却换!”
他最后的一句话,让她触动,克莱太太伸出自己的手指,抵在克莱恩的唇边。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先别跟韵儿说了!”。
克莱太太一反以往的角色,挑起了大梁,充当一家之主的主心骨。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为防止韵儿反感,所以克莱恩还是暂时去照顾克莱德去,她则是亲自照顾女儿。
她走进韵儿的病房的时候,清晰的感觉到了女儿的那种警惕状态。见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又迅速的消失。这次克莱太太并没有以为是错觉。
“我想要去看看克莱德!”,韵儿笃定的说,自己现在还不能动,必须得依靠别人才能移动起来。
“哦,医生说了,你们两个人都需要静养,还是等你身上的伤好些再说吧!”,克莱太太早就想要了说辞。
韵儿并没有怀疑,只是觉得失望而已,毕竟她觉得自己和克莱德只隔着一堵墙罢了,怎么反而有种海角天涯的感觉呢。
既然别人都那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强求。只希望自己能尽快的好起来。
韵儿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就是,躺在医院的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克莱恩,她心里上的仇人。而且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还有些刺痒呢,医生说这是皮肤正在重新长的原因。
有好几次韵儿试图从床上爬起来,都被克莱太太及时的制止了,她总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可轻易的下床,否则到时候没有好全会很麻烦的,还很有可能变成瘸子呢。
一听可能变成残疾人,韵儿就乖乖的躺在床上,怀着矛盾的心里享受着克莱太太的侍奉。她对她应该有些怨的,毕竟她是克莱恩的妻子。但是面对克莱太太的无微不至的关怀,韵儿还是很感动的。
这天,躺床上闲的发霉的韵儿,觉得不太对劲。便开口问低头给自己削水果的克莱太太问道,“阿姨,你不是说克莱德是小伤吗?那么应该很快就好了,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而且就自己第一天问的时候,她的反应就有点反常。后来自己被克莱恩给气晕了,所以没有深入的思考,现在正是越想越不对劲。
啪嗒一声,克莱太太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脱手掉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