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不说谁都懂,李子文不解释,我知道多半是他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这么多年对李子文当然是了解。
可我介意的又岂知是这些,人家常说,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话是这么说,我也不否认有些夫妻确实也是这样,可我不是,若真的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就是死也一起死。
我虽然是个平凡的女人,可我也懂得生死同穴,不敢说我能效仿古人那种情在人在的生死情,可我却也想过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或许是考古的工作做的多了,这几年走的帝陵太多,我看尽了那些帝王死后的世界,他们有着生前的显赫,有着生前无限的荣耀,而他们戎马的天下却缺少了生死同穴的女人。
谁,与君天涯,谁,伴君闯荡,又是谁,葬君黄泉。
男人的世界我不懂,可我知道有一种爱可以倾尽一生,就因为这四个字,我把李子文当成了我一生的君王,所以我愿意陪着李子文一起生老病死,即便是苦难的面前我也愿意。
然而,我却不懂,李子文推开我的那一刻,李子文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越发的想笑,抬起头吃力的喘了一口气,逞强的笑着。
又要下雪了,原本已经晴朗的天空右边的阴霾昏黄了,似乎会有很大的雪要来了。
在没有回过头,忍着担心一步一步的在雪地上走着,而李子文却始终没有转身走开。
面对李子文的坚韧,我能做的也只有视若无睹,除了这样我还能怎样?
大概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我才看到了从一户人家里走出来的谷岳峰,谷岳峰看着我愣了一下,继而看了眼我身后的李子文,才问我:"冷不冷?"
心,咯噔的一下,冷不冷?怎么会不冷?李子文穿的那么少。
我摇了摇头看着谷岳峰笑了笑:"走吧。"
谷岳峰看着我笑着走到了身边,又看了看天空才说:"陪我走走,听说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荒山,想去看看。"
我低头不经意的笑了笑:"这么大的雪能能看到什么?"
"看不看得到,都想去看看,你来不来?"谷岳峰说着向那片荒地走去,我没回头跟着谷岳峰的脚步去了,而李子文这一次却没有拦着我。
其实我有些意外,按照李子文的脾气应该会和谷岳峰大干一架,然后用什么手段把谷岳峰逼走,可是李子文没有。
快走了几步我跟上了谷岳峰,谷岳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过了年跟我去大西北?"
大西北?
"去哪里?敦煌,丝绸之路,还是黑水国?"我想应该是黑水国,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里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墓葬区了,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墓葬下面的世界。
谷岳峰依旧笑着,但却停下了双脚,谷岳峰将身体面向了我,继而问我:"在你的面前我看上去永远是那样的渺小,你总能让我吃惊。"
"是么?"我笑了笑,绕过了谷岳峰的身体,向前走着:"我听说那里满清的时候还有人在城里生活,可很奇怪不是麽?如果真的是一个墓葬区,那人们为什么要在那里生活?"没办法,一遇到关于古文学的事情我的话总是很多。
"这个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确实是一个墓葬区,怎么样这种诱惑够不够?"谷岳峰说着跟上了我的脚步。
我沉默着勾起唇角笑了笑,这诱惑确实很大,只是我不知道我的档期允不允许。
"你什么时候走?"我必须要和周昕睿商量一下,看一下我明年的假期有多少天。
"明天。"明天?
谷岳峰说着走在了我的前面,明天,谷岳峰的意思是今天会离开这里。
我不确定的问:"你不在这里过春节?"
"我留下你怎么办?"谷岳峰并没有多余的情绪,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依旧淡漠着,可我却总觉的谷岳峰在难过。
是啊!谷岳峰留下我怎么办?
那一路我在没说过一句话,一直的陪着谷岳峰走,谷岳峰总是偶尔的停下双脚四处的望一望,就好像那些远山近雪都是他眼内的珍宝,总也看不够,赏不完。
走了大概一公里的时候一片荒芜的雪海映入了眼内,谷岳峰突然停下了双脚,不再前行一步。
我也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片被白雪掩埋的荒芜,那是一片类似浩瀚海洋宽广的雪海,地上铺满了神圣的白雪。
谷岳峰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不知所谓的看着谷岳峰白皙泛红的掌心,偶然的发现谷岳峰的掌心里有一条缎纹,但也没有去在意。
抬起头我望着谷岳峰那双染了激动的眸子,我问:"什么?"
然而,谷岳峰笑了,那种在淡淡雪光的映射下温润的笑,叫人心口轻轻的一荡,就是这一荡让我伸出了手放在了谷岳峰的手心里。
那天谷岳峰一直牵着我的手在厚厚的雪地里走,谷岳峰说,在美的世界也要有人一起看,哪怕是磕磕绊绊的走到一起。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谷岳峰话中的意思,可我愿意去倾听,倾听谷岳峰清灵的心灵之音。
离开的时候我送了谷岳峰很远,谷岳峰说他在大西北等我。
离别并非依依难舍,而我却不知该如何的去感激,感激谷岳峰对我的真。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既然不能在一起,我为什么不洒脱的去面对,所以我有了决定,而这个决定让李子文差一点就疯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