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折苏已经弹了七八首曲子了,可是纸鸢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折苏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是一首一首的弹着自己会弹的曲子。
在这个时候,纸鸢并没有专心听曲子,而是在想怎么做才能骗折苏喝下她加了春yao的酒水。
方才她趁着折苏转身取琴,偷偷在酒水里混了春yao,她想好了,以折苏的为人,若是她与他发生了关系,折苏一定会负责的。
她与沫沫说的巫山云雨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这种药就算是定力再好的人也敌不过它的药性,那个时候,中药者会神志模糊,看到幻像,幻象里是中药者最爱的人。
折苏像是看出了纸鸢的心不在焉,“姑娘可是还有什么心事?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安。”
纸鸢听见他说话,手一抖,茶碗摔落在地。
折苏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套茶具他还有点喜欢,摔碎了着实可惜。
纸鸢忙弯腰去捡。
“啊——”冰冷的碎片划破了纸鸢的手指。血顺着手指流下,闪耀著不一般的艳色。
琴音戛然而止。
折苏举起纸鸢的手指,看了看伤口,“伤口不深,还好没有伤到骨头,我帮你包扎。”
“公子,我可不可以直呼你的名字?”纸鸢看着折苏心细的帮她包扎伤口,有一丝开心。
折苏点了点头,“名字本就是让人叫的,纸鸢姑娘随意就好。”
折苏的手近距离看更是美得不可思议,像是一指白玉,通透无瑕,他熟练地包好伤口,“这两日切记不可沾水,老下疤痕就不好了。”
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样子,纸鸢心神一荡,这样温柔的人,但凡是个女子都会喜欢的,温文尔雅,容貌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
一切搞定之后,他们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折苏,你弹琴也累了,我们喝一杯吧。”纸鸢换了酒杯,包着纱布的手斟满了酒,递给折苏。
折苏修长如玉的手接过酒杯,低头看着杯中的清酒,虽然觉得大白天就喝酒不太好,可是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纸鸢看到折苏头一仰,喉结微动,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定了下来,这下,她的计划是成功了一半。
折苏喝完,眉头深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纸鸢姑娘,这酒。。。。。。”
“这酒是新品种,我们这里特有的,一般地方是喝不到的,你刚喝,难免有些不习惯这酒味,再喝几杯就好了,来,我帮你倒。”纸鸢定下心,镇定的又帮折苏倒了一杯。
折苏虽然觉得这酒味道奇怪,但还是又喝了一杯。
酒入肚肠,梦将醉,醉时,忆人。。。。。。
醉时,忆人。。。。。。
。。。。。。
“剪丝,我决定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他,他好歹也是我哥哥,就送他个发钗哄哄他算了。”玖玖拿着那支花重金买来的,晶莹剔透的白木兰发簪,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然他凶她,可是玖玖心里还是对折苏生不起气来,就算生气,也马上气消了。
剪丝掩唇偷笑,“那姑娘是决定回去了?你不是说要等明早天亮才回去吗?这么快就变了主意了?还是说姑娘想早点见到折苏公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才不是因为想见他才回去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剪丝一脸的坏笑。
玖玖红着脸,“只是。。。。。。只是因为担心他一个人在那里会。。。。。。会饿死,对,就是担心他会饿死,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听说外面很乱的,再不回去,坏人出来就不好了。”
玖玖苍白的解释只能证明折苏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重要,很重要。
剪丝也不逗她了,点点头,“先把衣服换了吧。”
“嗯?嗯。”玖玖胡乱抓住剪丝,拐进一家成衣店,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姑娘。玖玖穿了一件白色的襦裙,再加上她长的本来就是倾城绝色,配上白色,就更显得白衣胜雪,飘渺无尘。
剪丝则身着一身蓝衣,小家碧玉,头上戴着玖玖送给她的发饰,整个人也清秀了好多。
“我们回去吧。”玖玖拿着那支白木兰的发簪小跑着,手紧紧抓住剪丝,速度飞快,堪比。。。。。。嗯。。。。。。火箭。。。。。。
要怎么说现在玖玖对于折苏的感情呢,比兄妹之情近一点,比男女之情远一点,就在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中间徘徊,怎么说,玖玖不管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就算是妖体,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她又怎么会懂男女之情呢?
。。。。。。
折苏的脸除了有点微红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纸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折苏的一举一动,抬手慢慢帮他斟满了酒。
折苏只觉得身体有一股燥热自下而上,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若不是他定力好,恐怕现在已经做了什么事了,这酒好厉害,都说喝酒误事,看来,果真如此。
“姑娘,看来我是喝醉了,天色也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折苏的声音因为酒的缘故,而微微有些沙哑。这酒也喝了一下午了,再不结束,他是真的要醉了。
纸鸢没想到折苏居然千杯不醉,加上那春yao,他居然只是脸色有些发红,“我帮你去煮醒酒汤,都怪我,邀你喝什么酒,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折苏来不及叫住她,纸鸢已经出去并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人界的酒照理说不管喝多少他都不会醉的,现在怎么突然觉得头昏脑涨,眼前也渐渐出现了重影,一切都昏昏沉沉的,一山更比一山高,看来人界的酒也不可小觑。
折苏的手指触到了琴弦,他摇了摇头,想看清眼前的寸寸琴弦,又拨弄了一下手指,几个琴音响起,清脆悦耳,但听在他耳里,更让他的欲望高涨。
折苏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拿起伏羲琴,想将它挂回墙上,刚一站起,眼前的晕眩就加深了。
平常很轻松就可以拿起的琴,现在却变得有如千斤磐石,他一步一步的朝墙边走去,忽然脚步一个踉跄,他差点摔倒,一双柔软的手托住了他。
折苏慢慢睁开眼睛,翕合的眼因为烛光而一时看不分明,待看清时,发现方才抱住他的人不是纸鸢,也不是玖玖,是另一个女子。她的脸很模糊,看不分明。
“你。。。。。。是谁?”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折苏口中发出,此刻的折苏因为药物作用而面色潮红,微微喘着粗气,一副撩人的表情。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折苏的背。
“你到底是谁?”折苏又问了一遍。
女子身着鹅黄,淡淡一笑,“你连姑姑我都不记得了?”
折苏安心的闭上眼睛,“锦袖姑姑,原来是你。”
“你这个小子,好的不学,居然学那些纨绔子弟喝花酒,现在还中了春yao,你父君知道了,一定赏你几下天鞭吃吃,若不是我来了,你是不是与那女子发生关系了。”锦袖一边拍着折苏的背,一边帮他解毒。
折苏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春yao?我不记得有喝那个东西,纸鸢呢,她去哪里了?”
锦袖撇撇嘴,“那女人被我敲晕扔厨房了,她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我有事找你,你恐怕早就被吃干抹净,天君可是会生气的。”
锦袖低头看了看折苏的脸色,“现在如何,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折苏抓着锦袖的手尝试着想站起来。
锦袖搀着他,“以后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凡间女子不清不楚,你是天境的二殿下,身份尊贵,现在居然还被骗得喝下春yao,你的一身灵力是摆着当装饰的吗?”
锦袖喋喋不休的抓着这次的事情不放。
折苏皱着双眉,“我还以为那是喝醉的表现,你知道的,就是在天境,我也是千杯不倒,从未尝过喝醉的滋味。方才我身体的异样不是没察觉,只是觉得人生在世也得醉一回,这才活得像个人。”
锦袖扶着他在床边坐下,“人?做人有什么好的,人的生命可是很短的,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想与天地同寿,你福气好,生来仙胎,还不感恩戴德,居然想做凡人,你父君可是会被你气死的。”
折苏也没再反驳,从小玄镜就告诉他,和谁吵都不可以和女人吵,特别是锦袖姑姑,别看她平常温婉贤淑,但是在玄镜面前,绝对是说一不二的角色。这件事漓渊都不知道,漓渊到现在还觉得娶妻当娶像锦袖一般的人,温婉贤淑,博才多识。
“对了,锦袖姑姑,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折苏坐在床边抬眸,因为方才中药之故,他的衣衫微乱。
锦袖弯腰帮他整理衣衫,她是看着折苏长大的人,小时候的折苏都是她照顾的,那时的锦袖还是个刚刚修成人样的小仙,虽说现在折苏已经长大,可是在锦袖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对于这种事情,她做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一丝不妥,“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不怕死的人试药罢了,我刚刚调制出了一种药,它的药性我还不能很好把握,所以找你来了。”
折苏一愣,他想起来了,记得小时候锦袖姑姑诱骗他,说只要答应以后免费帮她试药,就做他最喜欢的仙露琼浆,那时的他单纯得很,三言两语就答应了,这么把自己卖了,前几年,都是他帮锦袖试的药。
“知道了,我会吃的。”
“我想找个女子,男子吃了没什么好处,再者这药本就是做给女子的,你个大男人就别瞎掺和。”锦袖一丝不苟的整理着折苏的衣衫,还是没整理好。
折苏又是一愣,“那你找我来干什么?”既然他不能吃,那么她这一趟不就白跑了。
没等锦袖说话,外面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折苏和锦袖皆是一愣,朝门外一看,空无一人,只是地上扔了一个布包,用一块漂亮的白布包着。
锦袖捡起布包,“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布包?”
折苏还是坐在床上,“怎么了,拿给我看看。”
这是一个细长的白布包,白色的布中包裹着什么,打开一看,是一支白木兰花样的发钗,做工精致,只是可惜的是已经摔碎了,花托和发棍摔成了两部分。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折苏晶莹剔透的手托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是两半的发簪。
锦袖看了看,“挺好看的,莫不是送给你的?”
折苏没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个出神,“我出去一趟,锦袖姑姑你先在这里待会儿,我马上回来。”
不等锦袖说话,折苏已经拿着白色绸布冲出了房门。
锦袖叹了口气,帮折苏将伏羲琴挂回墙上,这种地方,怎么是你这样身份的人可以呆的,天君说的没错,你这个孩子此生注定是输在“情”之一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