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彼此并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心,是贴近的,就如他们。他爱她,他也知道她爱他,这,就足够了。
他走了,可他却并不担心贺芸灵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下了决心排除一切困难跟沫沫在一起。而刚刚,他看见了沫沫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为她戴上的,而她并没有摘下来,那么,更坚定了他要跟她在一起的决心。
之后,贺芸灵沮丧的将脸埋在手里。
戴晓沫沉默不安,她,该跟她说些什么?对不起?抱歉?还是请原谅我?可是,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是矫情的。
“戒指是他送的?”贺芸灵低语。
“是。”晓沫的右手,抚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对她来说暖心暖晴的戒指,对贺芸灵来说,却是无际的伤害。可事已至此,慕云霆的话能让她像乌龟一样闪开躲避吗?不,不能,他都如此清楚的表达了爱她的决心,她,又怎能再撒谎再回避?
“什么时候开始的?”贺芸灵抬头,目光落在晓沫的身上,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无助与担心。认识慕云霆好几年了,她从来没有见他对任何女人上心,包括她自己。可现在,他竟然为了戴晓沫跟自己解除婚约……那是不是说明,他对晓沫动了情?他爱晓沫,已经足够深了?深到可以放弃自己,谢谢贺氏。
“对不起——”
“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贺芸灵的唇角带着苦笑,这几年,她没少见主动缠着慕云霆的女人,那些人比戴晓沫漂亮,比她有气质的多的去了,可他却从未有丝毫动心。可见,她在他的心底有多重要:“沫沫,你爱他吗?”
爱,怎么会不爱?可戴晓沫却并未说出口,她知道,她一旦说出口,便是加重对贺芸灵的伤害。她的目光,只是落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那是他亲手给她戴上的。
贺芸灵嘲笑自己:“我真笨,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你既然接受了他的戒指,还会不爱他吗?”
戴晓沫微微的痛苦,她,不想伤害贺芸灵,可是,伤害却在她与慕云霆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注定了,可如今的她,还能全身而退吗?她爱他,在接受他求婚的时候,她就注定不能退缩了。
“芸灵姐。”她沉默之后鼓起勇气说道:“我和他的感情,原本在五年前已经划上句号。”五年前,爱过,恨过,痛苦过,可五年后,却仍旧爱他,爱得压抑爱得不可自拔:“可是,我没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眉眼间的黯然与落漠稍稍的有些缓解,“很抱歉,我做不到不爱他。”她知道,她的话对贺芸灵来说,将是极大的伤害,可是,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只有坦坦白白的说。
贺芸灵冷冷一笑,“五年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微微扬眉,略略吃惊:“你就是小呆呆?”
戴晓沫吃惊,五年前,只有慕云霆会这么称呼她,而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称呼的?
“沫沫,你就是小呆呆,对吗?”贺芸灵捉住晓沫的手,目光里,带着询问与不解。
慕云霆曾经好几次的试探她,可是,终被晓沫否决了,可现在,她,却不想再隐瞒下去了,秀气的下颌微微的点点。
贺芸灵蓦的放开她的手,唇轻启,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最后,颤抖着,靠在床上,心,在矛盾挣扎里痛苦。
良久。
“我成全你们。”贺芸灵低语,声音却空洞得无力。她终于知道慕云霆为什么下定决心要与她解除婚约了,只因,晓沫是小呆呆,是活在他心底深处的女人。曾经,在美国,他们还未订婚时,他曾经说过他与小呆呆的故事,那时的他,痛苦挣扎,失去了心底最爱的人,他的痛苦不言而喻。而她知道,小呆呆的出现,那么,注定他无法挽留了,他也不会再回头了,既然是一匹拉不回来的马,她还强求着做什么?
戴晓沫吃惊,原来,她以为会得到贺芸灵的指责与训斥,却没想到,终是,等到了她这样一句话。看着她纠结的模样,晓沫的心,却微微的黯然。
晓沫知道,贺芸灵的放手,并不是自己幸福的开始,而是,她面前,将会有一场暴风雨。
解除婚约的事,在慕宅引起了轩然大波。
慕博涛负手踱着步子,鼻息间全是怒气:“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大早,贺芸灵肿着一双眼睛跟他说要与云霆解除婚约,他大吃一惊,仔细问去,她却什么也不说了。
慕云霆握紧了晓沫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丝毫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虽然父亲盛怒,但是,只要芸灵同意了,其他的事,都会一一解决的:“我要和沫沫结婚。”
戴晓沫的心跳加速,他,真的要娶她?若说之前私底下求婚不过是给了她甜蜜的希望,可现在,在慕博涛面前说,那么,是不是他就铁了心要跟她在一起。
“荒唐!”慕博涛板着脸,指着他们:“荒唐!”而后指责着妻子,咬牙切齿:“你教出的好女儿。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认她!”
于沛玲微颤,站在一旁,她从来没有见丈夫发过如此大的脾气,现在,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目光都不敢落在丈夫的身上。
戴晓沫羞愧,可是,她又能说什么?
“不关沫沫的事。”慕云霆不悦的反驳道:“是我要和她在一起,是我要她的。”他不容许任何人中伤沫沫,包括,他的父亲。
他的肯定,他的坚持,让戴晓沫感动。
慕博涛却更生气了,“我没想到,让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与贺氏联姻的机会,放弃了富可敌国的贺氏财团。云霆,竟然就如此重要吗?你以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的话让于沛玲的脸上,像是被扇了重重的耳光一样。
“我只要她。”慕云霆坚定不移的握住了晓沫的手,“不管你反对或者是赞成,我们都会在一起。”
“你——”慕博涛气得不行……
之后,慕云霆握紧晓沫的手,带着她,离开慕宅。
彼此相握的手,那样紧,那样紧,紧得似乎分不开彼此。
“会后悔吗?”被他握住手,不让她离开他一步,坐进车子里,戴晓沫却突然说。
“你会后悔吗?”慕云霆的手落在方向盘上,却侧眸看她。
戴晓沫第一次如此慎重的看他,如此坦诚的看他,而后,用戴着戒指的手握住他的右手,她,摇摇头。
这条路,一旦迈出去,就永远不能回头了。
此刻,她将父亲的遗言,母亲的叮咛训斥,贺芸灵的黯然伤感,慕博涛的愤怒统统都抛诸脑后了。
她,想要为自己活一次,想要真实的按照自己的心事活一次。
慕云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薄唇落在她的耳际,轻轻吻着:“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戴晓沫复抱紧了他,彼此间的情感,似乎回到五年前,那样美好的岁月,她,一旦认定了,就不打算放弃了:“会。”
慕博涛看着慕云霆的车驶离慕宅,愤怒得摔碎了水晶烟灰缸。
于沛玲大气都不敢出,心底,却担心女儿的幸福,担心女儿的将来。
小腹痛如绞。
苏琪在床上辗转反侧,可绞痛一股一股在增加着。
怎么回事?
难道是摔在宴会厅卫生间的原因?
苏琪害怕,祈祷着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可,害怕什么越是要来什么,突然,她觉得小腹坠涨,一股温热的东西滑出了身体。
孩子?
她的孩子?
苏琪顾不得疼痛,扶着床站起来,蹒跚着打开门,她,敲着孙辰的房门。
“什么事?”孙辰穿着睡袍站在门后,见是她,心底,有些烦燥。
“我怕。”苏琪扑进孙辰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阿辰,我怕。”
孙辰微微后退,可是,她却抱得更紧了,他不悦的想要推开她,可她却死死的抱住不肯松手。
“我好冷。”苏琪贴近他,带着一丝乞求:“阿辰,抱抱我,我好冷。”她小腹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又有一股温热的东西滑出她的身体,她知道,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放手。”孙辰不悦,将她的拥抱当作是索取欢爱的手段,他用力掰开她的手,将她微微一推。
而苏琪,却顺势倒在了地上。
孙辰错鄂,正欲俯身拉着她的时候,发现她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水,而她的手,紧紧的捂住小腹:“疼,好疼。”那温热的东西越来越多,似乎,都争着离开她的身体一般。
当孙母闻讯赶来时,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苏琪裤管上殷红的血迹,她大呼着,“琪琪?你怎么了?”
医院的走廊上。
孩子没保住。
孙母声声的指责儿子,边说边声泪俱下,她只当是儿子将苏琪推倒在地,所以滑了胎。
孙辰闷声不哼,面对母亲的责骂,却一句话也不回。
而后,孙母去了病房,坐在苏琪的病床前抹着眼泪骂着儿子,而苏琪只是流着泪不说话。
“苏琪的家属。”护士站在走廊唤着。
过了好几秒,孙辰才站起来:“我是。”对于苏琪的滑胎,他也有些愧疚,毕竟,她怀的是他的孩子,更何况,是他将她推倒在地。
夜晚。
“如果不是你推她一把,孩子是不会掉的,”孙母的眼睛红红的,想着那裤管上醒目的血迹,她就心疼不忆:“琪琪很伤心,阿辰,你不能再这样了,一定要好好的对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