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重重的关上门,一道门,将他隔开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混乱……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样?”聂珍微微的紧张,像是学生一样,等待老师给出答案。
孙辰尝了一口,阳光般的笑容有些黯淡:“很香。”他发现,他在聂珍面前是最放松的。
聂珍这才放心,坐在一旁,给自己盛了一碗:“这还是晓沫教我做的。”放说完,才惊觉自己的失口。
孙辰一抹苦涩的笑:“她还好吗?”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黯然伤神,不光是因为晓沫,更是,因为那一晚错误的意乱情迷。
聂珍点头,为了岔开话题,她看着他:“学长,上周你给我介绍的那支票,我上午刚刚卖了,赚了一千多。”小赚一笑,她开心极了:“最近还有什么好票没有?”她跟着孙辰一起炒小股,也赚了些零用钱。
“等等再看。”孙辰虽然是大学老师,但是,对股票却也稍有研究,但是,他却并不建议聂珍多投资金进去。
“哦。”聂珍替他夹着菜,可是,却微微疑惑,学长最近怎么了?认识他五年多,他最近的情绪很反常。特别是,最近经常给她打电话,找她陪他吃饭,或者,他到她家来吃饭。
“我最近可能会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儿?”聂珍好奇,现在是冬天,又接近期末与新年,学长会去哪儿?旅游吗?
“不知道。”孙辰微苦的说,离开渝城一段时间,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底盘旋了许久。
聂珍抿唇看他:“学长……”他到底怎么了?
“聂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聂珍很不解,向来,她有任何问题都会找学长帮忙,可她,能帮上学长什么忙?
“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如果有时间,请你过去看看我妈。”母亲有风湿,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地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必须离开一阵子……
“好啊。没问题”聂珍喝着汤,却有些不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学长,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孙辰说。
聂珍发现了他的异样,但是却没有再过多的细问,因为她知道,学长没有主动说的,她再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孙辰离开聂珍家,已近晚上十点了,冬日的夜,很冷。当他回到渝师大教师宿舍时,家里的灯已经熄灭,想来母亲已经睡下了。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母亲却裹着薄毯坐在客厅。
“妈。”他换鞋。
“你还知道回家?”孙母不悦,最近儿子太反常了,经常很晚才回来,有好几次都是她睡着了才回来。
孙辰不说话。
“阿辰,你到底怎么了?”孙母看着儿子,今晚,她是特意在等他:“你告诉妈,为什么要躲着琪琪……”
一听到苏琪的名字,孙辰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钟,一下子全神贯注:“没有。”
“你别瞒着我。”孙母生气:“琪琪多好的姑娘,一个女孩子,肯拉下脸主动找你,得有多大的勇气?你不仅不领情,还不回来?甚至,她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妈,我不想见到她,”孙辰显然底气不足:“你不要老让她到家里来……”自从那日之后,他就像蜗牛一样逃避着。
“琪琪到底哪儿不好?”孙母现在看苏琪越看越欢喜,对于儿子的逃避更是不理解:“论长相,论工作,论气度,论能力,琪琪哪一样都比戴晓沫要好。”说到戴晓沫她就生气:“你为什么偏偏就不开窍?你别告诉我,你还想着她!你别忘了,她是怎样唾弃咱们的感情的……”
“不是晓沫的问题,是我提出分手的。”爱她,所以包容她,所以无法忍受任何人说她的不是。孙辰扬着头:“妈,你别老拿晓沫的事说,好不好?”
“那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琪琪?”儿子一向孝顺又贴心,但是,自从与戴晓沫分手之后,就变得黯然忧郁了,为此,她很担心:“这么好的姑娘,你上哪儿找去?”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孙辰说道:“妈,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真是气死我了。”孙母气得脸通红,指着儿子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吃干抹净之后就要走人?”她一气之下,说了出来:“你别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晚你去了琪琪家里就没回来……虽然琪琪尽力替你遮掩,但是,你衣服上的香水味却骗不了人,我一闻就知道,那是琪琪用的。”
孙辰沉默,原来,母亲观察如此细微。
“阿辰,”孙母苦口婆心的劝着:“一个姑娘家,咱们不能对不起她——”
“妈,你别说了。”孙辰却突然咆哮了:“我承认我是对不起她……可那你要我怎么办?”其实,那一晚,很委屈,很无奈,他早已经猜测有什么不对了,或许是那水,又或许是那加湿器的香味,虽然不管原因是什么,但是结果是他与苏琪发生了关系……他内疚,但是,他却不想一错再错的因为这个原因与苏琪在一起:“我不喜欢她,我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一向温顺的儿子突然咆哮了,孙母微微一怔,而后却说:“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么让人寒心的话来,你知道吗?我追问琪琪,她不否认,但是却说不要让我你任何压力。可你却不惜福,这么体贴的女孩子,你以后要上哪儿去找?”
孙辰心里疲惫,疲惫得不堪重负,他知道,跟母亲争执下去,只会让母子关系越来越僵,他不忍母亲难过伤心,但是,他也不想勉强自己接受苏琪,且不管从前的她是什么样子,他只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他,确实需要离开一段时间静一静了。
于沛玲从纽约回来,带了不下五个箱子,其中一个里,装的是送给女儿的东西。她一件件翻出来给女儿看,末了,拿着一件黑色裸肩的晚礼服出来,在女儿身上比试着,而后退后一步,笑了,“之前我还担心这件礼服会不会太成熟,可现在觉得,很适合你。”
戴晓沫淡淡的看着那朴实无华的黑色礼服,几乎不见一丝装饰,但是,手感却出奇的好,其实,在她心里,再多的礼物都比不上母亲回来让她暖心。
“芸灵真的很有眼光,”于沛玲轻叹道:“沫沫,这条裙子是她设计的。”她又说:“今年慕氏的新年晚会,你就穿这件,好不好?”
贺芸灵的名字,如同针一样刺在戴晓沫的心上,她自知,她与贺芸灵,是不能放在同一水平线上比拟的,她显得太微不足道,太渺小了……她淡淡的附和道:“好啊。”
“慕氏马上进军金融行业了。”于沛玲带着无法抑制的欢喜,低声告诉女儿:“这一次,妈妈也会入股外资银行。”
对于这些,戴晓沫不感兴趣,也不太懂,不过却微微奇怪,慕氏不是要入股吗?那么妈妈再入股做什么?
“沫沫,”于沛玲说:“妈妈会将所有的积蓄投进去,给你谋一个更好的未来。”她为的,只是给女儿一个更好的将来,与其成立保守的基金,倒不如入资稳赚不赔的外资银行,让女儿成为股东,后半生无忧无虑。“
“妈。”一说到所有的积蓄,戴晓沫就有些紧张,母亲不是慕氏的董事长夫人吗,慕氏的钱不是她的吗?她怎么还要去冒风险投资:“我不要那些,只要你好好对自己就好了。”
于沛玲看着女儿笑:“傻瓜,谁会嫌钱多?我和你慕伯伯虽然是夫妻,但是慕氏里,没有一分钱是我的,”她曾签下婚前协议,即使在慕博涛身故之后,都无权分得慕氏的财产:“你慕伯伯每年会将他收入的百分之五给我,但是,若他过世,我一分钱都分不到。”
戴晓沫震惊……她并没有把钱看得很重,但是,却很不解,慕伯伯的就是母亲的,终亲怎么会一分都没有?
看着女儿费解的眼神,于沛玲心平气和的说:“其实,现在的慕氏,有一半的资产都是云霆母亲的嫁妆,在他母亲离世前,曾要求你慕伯伯签了协议,将来,所有的财产都只能由云霆一个人继承……豪门,上流社会,就是这样,外表风光,内心沧桑。不过还好,这十多年来,你慕伯伯对我还算不错,更难能可贵的,他对我很专一。”她心里的耻辱,是在云霆母亲没有去世时,做了慕博涛三年的小三……那个耻辱,烙在她的身上,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戴晓沫吃惊的看着母亲……她原本以为,母亲对于生活的现状应该是极满意的,却没到,光鲜的豪门外衣下,竟然还有如此市侩的一面:“妈,”她其实很担心母亲,因为,慕博涛比母亲年长十多岁……一旦有一天他去世了……母亲将无所依靠。
“别担心。”于沛玲轻松的看着女儿:“这次有了贺氏的帮忙,妈妈入股外资银行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