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聂珍与周乐说得正起劲,却没见戴晓沫,她狐疑的来到厨房,“晓沫,”当她看见她的眼泪时,吃惊:“你怎么了?”
“有东西进了眼睛。”戴晓沫侧头,不让她看。有些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好友倾诉。
聂珍眉一紧,带着疑惑看着她,但顾忌到周乐还在饭厅,所以她也并没有多问:“要我帮你吹吹吗?”
“不用了。”
而后,戴晓沫微红着眼走出来,接下来,她却一言不发,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心,却像被放在冰窘一样冷。她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啤酒,那暖暖的酒,却不能温暖她受伤的心,她的心,好疼好冷。
或许是酒喝多了,有些昏,戴晓沫微扬着唇角跟聂珍拉扯说着话,但是,却是语无伦次。
周乐离开之后。
“你到底怎么了?”没有旁人在,聂珍也不含糊,拉着走路跌跌撞撞,但是,却帮着收拾碗盘的戴晓沫。
“我没事。”迷蒙着双眼,戴晓沫端着碗盘走进厨房,哗的一声,盘碗落进了洗菜盆里,她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
“这是冷水。”聂珍低呼,赶紧将水龙头转了方向,热水器哗的一声打燃,很快,水龙头下的水热了。
戴晓沫低头,似乎站得不太稳,但是,她仍旧冲刷着碗盘,只是,将碗洗净净重叠在一起时,碗与碗之间,碰撞的声音特别明显。
“你去客厅坐坐,我来洗。”看着她喝太多,一副朦胧的样子,聂珍一把将她拉开,推攘着将她按在客厅里。
当聂珍将厨房收拾妥当之后,却发觉晓沫躺在沙发上,她走过去,想要扶起她,却发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晓沫,你到底怎么了?”
可不管聂珍如何说,戴晓沫都不说话,只是流泪。
圣诞节那天,刚好周六。
戴晓沫昨晚没回家,与聂珍挤一床,当她睡醒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她才惊觉昨晚喝醉酒的失态。她走出房间,却见聂珍正在打电话。
“赫哥,我能参与慕总请柬的设计吗?”聂珍坐在电脑桌前,对电话那端的企划部主管说着,当她乐呵呵的挂了电话,才发现戴晓沫倚在门边。
聂珍走过去,轻嗔道:“看你,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你这样子出去,人家准以为你被抛弃了。”
抛弃?
戴晓沫心底一涩,苦涩极了。他结婚的日子,便是她与他永远分开的时候。
“来,试试用冰敷。”聂珍从冰箱里拿出冰,“看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冷冷的冰触上晓沫的眼睛,冷得她打颤。
“告诉我,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聂珍担心晓沫,可昨晚她喝醉了,不管她怎么问,她都只是哭。
戴晓沫的声音有些沙哑:“喝了酒,我想到过去一些不开心的事,觉得心底很难受。”慕云霆,此刻充斥着她的所有思绪……她,早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没骗我?”聂珍继续用冰敷在她的眼睛上。
“嗯。”戴晓沫说。
聂珍呵呵笑:“若不是我早就认识你,我还会以为,你是听见慕总要结婚,所以难过的哭了。”
戴晓沫的心微微一颤,冷得骤然收紧,口是心非的说,但是声音却颤抖起来:“怎么会?你想多了。”她,将苦吞进自己心里,坦在心底最深处。
“呵呵。”聂珍开起了玩笑:“其实该哭的人是我啊,”她开起玩笑来:“我才是那个崇拜他,喜欢他仰慕他的人啊。他要结婚了,我的希冀就落空了。”她的手,不畏寒冷,拿着冰继续替晓沫敷着。
晓沫的眼睛其实已经冷得麻木了,但是,她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再睁开眼,只是觉得眼睛周围的倦意有稍稍的缓解。
“嗯,这下好了些,”聂珍看着好友:“不过,还是有点肿。”
“没事。”戴晓沫坐起来。
“以后我再也不敢让你喝酒了。”聂珍将用剩的冰放进厨房垃圾篓里,昨晚,她的眼泪,确实吓了她一跳。
“抱歉,”她昨晚真的很失态。
“只要你没事就好。”聂珍说:“晓沫,来喝杯热牛奶,暖暖胃。”
戴晓沫发现了电脑桌旁的晚报,慕云霆与贺芸灵贴身亲呢的合影赫然出现在上面,她心底紧绷的弦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剪开,荒凉一片,她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看东西,越来越迷糊。
“他们真配。”聂珍将热牛奶递给晓沫。
“婚期是什么时候?”戴晓沫的心越发的冰冷,越发的疼痛了,可是,她的眼泪,早已经在昨晚流干…….
“4月日,还有四个多月,”聂珍抬头思考着:“筹备的话,时间上,应该不会很赶。”
四个多月……
她与他,就只有这四个多月了。
她心疼得难受。
“看,这就是我设计的标识。”聂珍兴奋的指着慕贺温馨亲呢的图片下角一个标识:“怎么样,还好吗?”
“嗯。不错。”戴晓沫的心,越来越疼。终是,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我正在设计请柬,”聂珍充满期待:“我真希望,到时能被采纳。”她拥抱着晓沫:“为我加油吧,晓沫。”
慕云霆站在窗前,屋内温暖如春日,他穿着黑色的衬衣,可屋外,白雪皑皑,站在窗前望过去,白茫茫一片。
今天是平安夜,隔着玻璃,慕云霆看着窗外的佣人忙碌布置着,贺宅里,节日的气氛很浓。
他重复已经拨了不止十次戴晓沫的电话号码,可是,电话那端,却依旧是嘟嘟嘟的茫音。
这个时间,渝城应该是晚上八点左右,她应该还没睡的,可电话怎么打不通?
其实之前他曾给她打电话,电话响了之后却突然挂断。
难道她不愿意接他电话?故意掐断?
不会。
慕云霆笃定,戴晓沫绝对不会。
来到纽约已经半个月了,除了那日滑雪,其他的时间,他都在忙碌与焦燥中度过。这次来赴美,不过是鸿门宴而已。
父亲想要入股外资银行,经贺芸灵的父亲贺鸿儒搭桥,但是,事情有了些眉目,却终是没有完全定下来,很显然,贺氏那边欲擒故纵,欲言又止,但是,私底下,他们都明白而这一切,只源于他与贺芸灵的婚事。
慕云霆烦燥,又一次拨打了戴晓沫的电话,但是,终是茫音。
“是什么事让慕少愁眉不展?”贺芸灵穿着自己设计的灰色衬衣与长裤,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珠链,短发服帖的在耳边,高挑的她,显得更出众了,只见她倚在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慕云霆将手机扔进沙发里,双手交叉抱在胸口,目光微微上扬。
贺芸灵低笑着走过去,“怎么,后悔答应婚事了?”她的目光,带着微扬的暧昧落在他的身上:“若是现在要反悔,可就晚了。”
“我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变过?”慕云霆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淡定:“不过,你答应过我的事,也别忘了。”
贺芸灵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微扬头看着他,带着浅笑:“原来……我这贺氏王国的天之骄女在你眼底也不过如此……”
慕云霆冷漠的推开她,目光所及的地方,白雪茫茫,他烦燥的抽出烟,但是,却被贺芸灵伸手从他指缝里抽走了。
“不许抽烟。”她带着一丝少有的霸道说着:“这儿全是木质建筑,严禁烟火。”
慕云霆无所谓的看着她,给她一个那又如何的眼神。
“哎,慕云霆,你搞清楚,这可是我的财产,是我嫁妆之一,若是毁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贺芸灵似笑非笑的说。
“你还在乎这栋房子?”
贺芸灵笑:“凡是我的东西,我都在乎……”她看着他,眉微扬的说:“包括……你。”
慕云霆冷哼,“我不是任何人的。”可心底,却出现那秀雅杏眸的倔强小女人,她到底在做什么,电话怎么打不通?
“哎,云霆,你这算什么态度?”芸灵不悦的嚷嚷,“配合一下,满足我的虚荣心都不行吗?我好歹也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
妻子?
这个字眼于慕云霆来说,太陌生了。可他却又偏偏想到那娴静的小女人,他,已经离开她太久了……
芸灵看着他:“云霆,你可别忘了,今晚咱们要正式宣布结婚日期,那么多人在,你可别让我下不了台。”这个慕云霆,好是好,可是就是太冷了。冷得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我自有分寸。”慕云霆倚在窗前,心底,却落漠得根本不像要结婚的人。她的样子在他脑海里,他颇有些忐忑,相信,现在关于他结婚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慕氏,而圣诞节当日慕氏会在渝城的报纸上庆祝慕贺两家蒂结姻缘之喜。她会看见吗?那倔强的小女人,会怎么样呢?她会难过吗?思及此,他的胸口闷闷的,有些不适。
贺芸灵嘱咐道:“长辈们说什么都不要拒绝,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