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工作环境让戴晓沫没有闲瑕的时间去想别的东西,她用工作来充实自己的生活,只是在夜晚的时候,她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床上,才会不自觉的想到慕云霆。虽然念着、挂着,恨着他,可是,她却在想,他应该什么时候到纽约?贺芸灵真的会如MSN上所说,会在机场给他拥抱与亲吻吗?心底泛着淡淡的酸,她怨嗔自己,为什么要去多想?不想,那么,便不会烦恼。
可辗转反侧间,她怎么都睡不着,她的套房里,似乎根本没有留有他的任何痕迹……除了他曾用过的碗筷,除了他曾睡过的枕头……明明清晨才分开,可她却觉得,似乎,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她,早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云霆,云霆,云霆……”细细低念,她,枕着他的名字,睡着他曾睡过的枕头入眠。
恍忽,她在机场,看见慕云霆与贺芸灵亲呢的相拥着走出来,男俊女俏,惹来一阵羡慕的眼神。
“云霆。”她唤着他。
可慕云霆却好像丝毫没有看见她,拥着贺芸灵的腰走过她身边,两人还不时低语笑颜说着什么。
“云霆。”她着急了,追过去,但是,却怎么都追不上他们。
空间,好像突然换了模样。
圣洁的教堂里,慕云霆穿着笔挺修身的西服站在红地毯的那一端,戴晓沫则穿着白色的婚纱,她心底欢喜,一步一步的踩着红地毯向他走去,慕云霆将手伸向她,她害羞欢喜的正欲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心,可他却越过她,握住了贺芸灵的手……晓沫大惊失色,却见他们相拥着站在神父面前,而此刻,她的身边充斥着嘲笑……
“你配不上他,离我儿子远一些。”慕博涛没有往日的慈祥,面色冰冷的看着她。
于沛玲站在他身后,目光里有着厌恶:“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你答应过妈妈什么?沫沫……你怎么能做第三者,你怎么能破坏他们的婚姻?”
不知何时,戴大同也过来了,边咳嗽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把你的誓言全都抛在脑后了?你对得起我吗?晓沫,你对得起自己吗?”
戴晓沫绝望了,泪流满面,双手捂着耳,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白纱变暗了,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她绝望的要崩溃了:“啊——”
黑暗里,戴晓沫从梦魇里惊醒,蓦的坐起来,她喘息着,额上,背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
梦。
只是梦。
可是,她却低泣起来。
原来,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不可自拔。
原来,她……一直不被祝福。
她心底那个小小的秘密,原来,只是一场可怕的笑话。
他,终究不是她的。
晓沫的睡意全无,她静静的坐在床上,坐在黑暗里,冬夜,极短,但是,此刻,她却感觉黑夜如此的温长,而原本温软温暖的床,也变得冰冷起来。
她的手,触上他曾睡过的地方,一片冰凉。
清晨,戴晓沫看着镜中的自己,黑眼圈几乎无法掩盖,她用手搓着脸,试图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更自然精神一些。
中午,冯梅早早的去了食堂,晓沫刚刚要离开时,有位业务员过来,上午冯梅开的有笔单据赠品数量有误,需要作废重新制单据。当她重新制好单据之后,才去食堂。
“谁知道她有什么背景?”冯梅的大嗓门一下子传得很远:“做错了事情,连周乐都装作不知道。如果是我做错了,肯定被骂得狗血淋头了。”她一向大嘴巴,因为昨天的事,对晓沫耿耿于怀,于是在食堂跟商贸公司的其他同事叽叽喳喳,扭曲事情的乱嚼舌根。
“哎,看她的样子,也挺文静的,不像你说的那样。”
“哼,你别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冯梅将叉子插入饭里,兴致勃勃的说:“说不定啊,她和某某人有一腿,否则,怎么一来就被安排在制单开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她像是街妇一样,最爱八卦。
“谁?和谁?”这些女人一下子来了兴趣。
“哼。”冯梅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可却装着,什么也不说。
“冯姐,说嘛。”八卦在女人堆里传播得特别的快。
“谁护着她,就是谁了。”吊足了这些人的胃口,冯梅才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会吧,周经理那么老实。”
“哼越是老实的人越不可靠。”冯梅凑过去;“你们别忘了,周乐可是男人……但凡男人,哪个不偷腥?”
有人听不下去了:“冯姐,你可别乱说,人家周经理是单身汉,又没有女朋友,听说那个戴晓沫也是单身,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即使他们真的有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顿时,八卦的女人们纷纷互望,“好像有点道理。”
冯梅却别别嘴,正欲说什么时,却见戴晓沫走进食堂,她是背着别人胆儿特大,可当着面,又不敢过份喧哗的类型,特别是,她自知自己说的是添油加醋的话,所以,沉默低头假装吃饭。
临近圣诞节,天气越来越冷。
慕云霆去美国,已经四天了,可戴晓沫却再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若说不想,若说不念,那定是假话。
这几天来,在商贸公司,戴晓沫已经能够独立制单开票了,后勤经理李珊对她与冯梅进行分工,冯梅与戴晓沫分别负责粮油与食品的制单开票。
粮油这一块是商贸公司收入的重点,每天的进出货量极大。
食品就包括奶粉、咖啡、饼干、牛肉等,出货量虽然没有粮油大,但是种类与条码却非常多。但是戴晓沫很快熟悉了各种流程,工作也渐渐得心应手,但是,她越是得心应手,冯梅越是到处传着她的谣言。
于是,商贸公司里,流传着她与周乐的绘声绘色的传言,即使是开早会他们碰巧偶尔坐在一起,或者是在公司相遇招呼,都会让其他人津津乐道。
“晓沫。”有位做咖啡的业务员开完票之后并没有离开,见除了冯梅外并无他人,于是低声跟晓沫说:“我老家有位亲戚,才四十多岁,想进公司库房做搬运。”
“是吗?”戴晓沫正在理票,很礼貌的回应着。
“能不能帮我给周经理说说,他力气很大,以前在物流公司做搬运,体力没说的。”
戴晓沫抬头,眉微微一紧,颇有些无奈的说:“我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在招聘搬运,你可以去人事部问问啊,”她很纳闷,他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要应聘得去人事部问啊,她只是后勤部的员工,更何况她跟人事部经理周乐又不熟。
业务员搔搔头:“晓沫,你帮我给周经理打电话说说,行不?”
“应聘要去人事部啊,或者你去问问周经理?”戴晓沫说。
业务员见无果,颇有些尴尬。
而不远处的冯梅,则是边查票边冷冷的哼着。
其实,除了这位做咖啡的业务员,还有其他的人找到晓沫,大意都是想介绍朋友进公司。戴晓沫不解,她只是一个刚进来一个星期的新员工,而且又不是人事部的,找她有什么用啊。
冬日的夜晚来得及早,不过是刚到了下班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
“晓沫。”
戴晓沫刚走出商贸公司,便听见有人唤她,她回头,在街角的便利店,看见了聂珍,她记得,聂珍的家不在这个方向,看着她戴着手套系着围巾的模样,越发的可爱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她记得,这个时候天赐银座也才刚刚下班啊。
“我刚刚从XX局出来。”聂珍手里提着纸袋,将围巾微微往下拉,说话时,唇里呵出热气来:“我负责这个片区春夏杂志的配送。”
“不是有物流部负责吗?”戴晓沫记得,每季新刊出来之后,都会由天赐银座的物流部负责送到各个政府或者企事业单位去做宣传。
两人边走边聊着。
“今年由企划部负责牵头派送,这几天,我们天天都在外面跑。晓沫,你怎么会在这儿?”聂珍有些冷,微微缩着头。
“我在XX商贸公司上班。”
聂珍顺着晓沫指的方向看去。
“聂珍?”周乐刚刚开完会下班,却不想走出公司,就看见了高中同学。
聂珍笑逐颜开,穿着平低鞋的她,脚很冷,用微微的轻轻跺着:“周乐!真的是你?”
戴晓沫微微诧异,他们认识?
原来,聂珍与周乐是高中同学,老家在同一个小镇上,自从上大学之后,彼此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他乡遇故知,周乐提出一起吃饭,聂珍拉着晓沫,不容她拒绝。
在一处渝城有名的肥牛店里,他们找了个卡座。
聂珍与周乐似乎很聊得来,但是,他们谈的大多是上学时候的趣闻,晓沫也插不上什么话,她安静的坐着,享受着安静雅致的环境。
他们三人,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锅,桌上,堆满了菜肴。
“这个世界太小了,”聂珍将一盘肥牛均匀的分给三个小锅里,笑着:“没想到你们竟然在一家公司上班。”她将盘子放下:“周乐,晓沫可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