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睿头也不回地走在夜色中,温柔体贴换来的却是绝望的体验,他心里满是灰败。
如果她可以这样遮掩逃避紧闭心门,他又何必为她疯狂失了魂?
他以为他已经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门,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流连徘徊在外。
不经意路过的人们,仿佛都在笑他把爱想的太天真。
斜靠在阴暗角落的一颗树上,远远地看见女人进入公寓的落寞身影,丁嘉睿点燃一支烟,猛然地吸了一口,轻皱着眉头缓缓吐出的青色烟雾朦胧了他清俊的脸。
夜风吹拂,心绪难明。
他该如何相信她深情温柔的眼神,也会化作利爪在他的心口狠狠划出血淋淋的伤痕。
他下了出租车,看见别墅里面灯火通明,他知道里面怕是有人枯坐着等了自己整晚。
按照之前,他拔腿就走,奈何今天他身心俱疲,只想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严洁仪看见儿子满脸冰霜的走进来,心下疑惑,他今天不是刚刚高调宣布了恋情,如何这般阴沉失意?
她站起身来,出声询问,“嘉睿,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那个女人还不识好歹,负了你的好意?”
严洁仪见儿子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对了,冷声开口,“嘉睿,这般不识抬举的女人,不要也罢。你都承认了她的存在,她还想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小门小户的女人,是上不了大台面的。”
丁嘉睿走到沙发处坐下,稍显不耐烦地说道:“妈,别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有名字。你能不能尊重她一下,也尊重我?你既然都知道我向公众了宣布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就知道这件事你没转圜的余地。”
“嘉睿,你已经不小了,妈妈不欲插手你太多的事情。可是沈清玉,因为她,你太过儿女情长,作为男人你该知道这对你并不是好事。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我没看错,一直都是你在主动。”
“以我们丁家脸面,多少名门闺秀都想着与你结百年之好,你却拉下身份去讨好她,她还不懂知足。嘉睿,你该清醒清醒,好好想想这个女人是否是真的爱你。”
丁嘉睿冷笑,“妈,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存有偏见?如果她对我卑躬屈膝,你又会说她攀附权贵。在你这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妈,我跟她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无需从中挑拨。”
严洁仪叹口气,“嘉睿,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爱情只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作为男人,权势和地位才是你该牢牢拽在手里的。你为她,付出的代价太大。”
“你爷爷被你这两天的胡作非为气的心脏病都犯了,至从你跟沈清玉在一起,很少回家也不去看你爷爷,嘉睿,妈妈不希望看见你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沉迷。”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最近怕是将要立遗嘱。你四弟从小就跟你爷爷亲厚,最近更是得了空就带着张家那丫头去你爷爷跟前晃荡,你爷爷对他是欢喜的紧。嘉睿,如果他得到老爷子手里的股份,你在盛昌的境地会越来越难的。”
丁嘉睿仰躺在沙发上,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耳边是严洁仪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他似乎都听进去了,也似乎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严洁仪看了眼儿子疲惫的模样,放缓语气,“明天你父亲生日,你必须回家吃饭。但是,不该出现的人,妈妈不希望看见。”
丁嘉睿从沙发起身,走向楼梯,“妈,我早就跟你说过,清儿,在我这里,不需要你们的承认,同样,她也不需要接受你们的审视。今天我就再跟您说一遍,她将会是我的妻子,所以还请您以后对她有应有的尊重和友善。”
严洁仪轻皱着眉头看着儿子高大的背影,她并非不是喜欢沈清玉。
相反的,她非常地欣赏那个女孩。
出身平凡,却能凭借一己之力得到如今的社会地位,已是巾帼不让须眉,比脑袋空泛的所谓大家闺秀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只是,她始终不会是自己心中儿媳妇的理想人选。
不够温顺,不够听话。
*
丁嘉睿几乎一夜没睡,闭上眼睛,脑海里面来来回回都是淸玉崩溃痛哭的脸和冷漠凝滞的神情。
浑浑噩噩地睁开困乏的眼睛,天边刚刚泛起鱼肚般的白,收回视线触及床头柜相框中女人那张明媚笑意的脸。
那是他们上次游玩照的,周围是郁郁葱葱茂密的植被,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孩转过脸来,明阳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脸上细软的绒毛,带笑的眼睛清澈明亮。
照片中的她笑的那么纯净,那么美丽,那么生动。
丁嘉睿失神地看着,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指尖似乎真的能感觉到柔软的温度。
他的女孩本来就该是这般美好,这么纯洁。
他们之间隔着7年的光阴,这么多年,如果她遇见害怕的事情,那也是他没在身边没有好好地保护着她。
这似乎是他的错。
那么坚强的她,似乎从来没有情绪崩溃过,想起她昨晚瑟缩的神情,丁嘉睿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心疼。
不知道他昨晚猛然推开她的时候,有没有弄疼她,他记得听见一声很响的碰撞声。
此时此刻他好想拥她入怀,安慰她,轻吻她,给予她宽厚的安全感。
他飞速地起床,慌忙地穿上长裤,用力地往上扯,裤脚踩在脚上,差点让他摔倒。
快速地穿好衣服,胡乱的洗了一把脸,胡子都没来得及刮,他拿起车钥匙飞奔着出了门。
清晨的街道,人流稀少,卡宴疾驰在路上,想见她的心刻不容缓。
车子急急地停在公寓楼下,他飞奔进了电梯,心急地看着缓慢跳跃的数字,直觉恨不得插上翅膀。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正在阳台浇花的金晓洁放下手里的水壶开了门。
看见门口的形象有些糟粕的丁嘉睿,金晓洁微微吃惊。
丁嘉睿往里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淸玉的身影,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没有上班才对。
“伯母,清儿在家吗?”
金晓洁仔细看了看丁嘉睿,平静地说道:“不在家。”
“伯母,我找她有急事,真的。”丁嘉睿以为金晓洁不待见他,故意不想让自己见淸玉。
金晓洁轻皱着眉头,“她今天凌晨拿着行李走的,丁先生难道不知道她出差吗?”
丁嘉睿闻言僵楞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门板在自己面前重重地合上。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特么的傻,简直蠢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