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小香囊,小巧精致,布料好像只是普通边角料所制,但手工却还算精美。
“这么年轻为何死在这里?死了不安葬为何被人胡乱丢弃。看衣服并不像大户人家的女儿。莫非是谁家的奴婢,犯了错被人打死便丢弃这里?”她很想认真的推理,可是自己都要饿死了,那里还有力气细想。
看张太华,正围着那个年轻女孩的尸体,绕来绕去,衣裙摸一下,脸摸一下,黑黑的头发摸一下,一脸的羡慕。
虽然疯了,可是内心本能的向往年轻和美丽。
只可惜她遇人不淑,悲惨至此!
可是自己呢?
即便出身富贵,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年纪轻轻就要死在这里。
也没有一个亲人会惦记,也许只有丽姑会痛哭几日。
那唯一的亲人——神秘的祖父,很快又会给云家指定一个新的当家人。
想着想着越来越悲伤,以前自己不是容易伤感和悲观的人。
人就是这样,面临生死总会比较脆弱。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沉睡了过去。
梦里梦到了许多人,有母亲有父亲……竟然还有赵霆。
梦中的云末兮也奇怪为何会见到他。
只见他远远的走来,伸出手,温柔的说:“我来救你了。”
他的脸上是那样的关切和焦急,仿佛已经寻找了自己许久。
云末兮半梦半醒之间,不由得好笑,怎么会梦到了他,却不知自己一直强装坚强,其实内心是多么渴望关爱。
对自己和他之间心底最深处也有过期盼,对大殿上那一吻也难以释怀!
为什么是他?
突然又雀跃起来,若真是他来了,那便好了!
自己也不会死了。
若真是他来了,那么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可以给彼此机会。
因为也许这是上天注定的……
云末兮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纷乱的想着,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突然感觉到洞中亮了起来,亮的发光,白的刺眼。
迷迷糊糊的努力半睁开眼。
洞口站着一个人,洁白如雪的衣袍随着吹过的风轻轻的飘拂,迷蒙中远远看去如此的风姿如仙,竟然似曾相识。
云末兮吃惊的睁开眼,想用力去看清。
此刻在这犹如人间炼狱的黑暗洞中,他就那样的出现了。
傲然的长身玉立,纯净无暇,就像一个降临凡间的仙人,跟这洞中的潮湿黑暗,腐朽的肮脏如此的格格不入。
是他......邾邪鈗辰……为什么是他?
他就站在那里,任由恶臭扑面,任由冷风吹拂,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云末兮。
云末兮也看着他,带着不可思议和不真切的怀疑!
怎么他也来了?我的梦里为何会出现他?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这个一直想摆脱的人,自己都快要死了,为何还到梦里来纠缠!
饿的眼中都是星光在闪,只觉得那些闪烁的繁星都笼罩在他的身边,衬托的他更加虚幻和仙美。
这样的震撼……果然是梦啊……
她艰难的咧嘴一笑,喃喃道:“怎么你……也到我梦里来了。”
邾邪鈗辰看着她,超凡俊美的容颜上,依然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到来让本就阴冷的洞中更加的寒入骨髓。
可是那幽深湛蓝的眼眸里,却闪动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怜悯。
她又笑了笑,可是为什么梦到他?赵霆去哪里了?
他站在洞口,刚才就觉得这口井有古怪,在井口感到有风从下往上吹,他往下跳时便抓住了树藤一路往下搜寻,果然在井底看到了洞口。
看到她的一瞬间,看她一动不动,就像一片凋零飘落的叶子已经枯黄静止,静静的躺着,以为她已经死了。
想走过去,可是脚步却迈不动,心里莫名的不想过去,不想见到这个结果。
那个闪动着智慧光芒的女子,总是镇定淡然与她的年龄和娇弱决然相反的奇怪女子,难道就这样的死了?
突然不想去验证,久久的站着。
可是她动了,还能说话。
他毫不犹豫的大步走了过去。
新换的靴履踩在腐烂的尸肉上,他毫不在乎。
崭新洁白的袍子溅了地上的淤泥血水。
他不管不顾,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她,向她走去。
那一刻在他眼里只有她的身影,不在乎任何肮脏的东西,不在乎任何阻挡。
云末兮已经迷惑了,这如果是梦为何如此真实?
她甚至听到了地上尸骨被他踩碎的声音,听到了真实的脚步声用力而急切的走来……越来越近……最后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就在耳畔。
躺在石板上的娇弱瘦小的女子,苍白枯槁、衣不遮体。
大大的眼睛呆滞的瞪着,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失去了聚焦,带着迷雾带着死亡的气息。
邾邪鈗辰俊眉深皱,手一扯,扯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小心的包住她脆弱的身躯,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云末兮的意识还是如坠梦中,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睛。
“你这个蠢女人的本事都去哪里了?为何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他低声懊恼的骂着,抱紧她往洞外走去。
那边正在啃着尸体的张太华,一看云末兮要被带走。
咕咕叫着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就要抢夺。
邾邪鈗辰抱着云末兮,腾不出手,只好抬起脚踢了过去。
云末兮着急的拼力低叫:“不要伤她。”
邾邪鈗辰一忍,撤回一些力道,但是这一脚还是踢的不轻,张太华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所幸没受重伤,喉咙里还咕咕的叫着,疯了一般挣扎着想站起来再抢。
云末兮使出最后的力气叫:“太华,你乖乖待着,很快就来接你。别乱动。”
张太华不知是听懂了,又或是惧怕邾邪鈗辰。
只得爬在那里呜呜的叫,不知道是回应还是哭泣。
云末兮刚才一用力,仿佛最后一口气已经用完,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顿时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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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辉宫中。
邾邪鈗辰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末兮。
她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他也站了两天两夜。
御医来诊治开了方子,强灌了汤药,依然不见醒来。
一旁的御医有些害怕的说道:“在下已经尽力了,若是……今夜还不能醒转……只怕就不会醒了。”
整个蜀国皇宫里的人最怕的第一是徐慧妃,第二便是这位邾邪公子。
众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皇上和慧妃对他用的最高的礼遇甚至有些畏惧他。
以往他偶尔会到蜀国皇宫中来小住几日,霞辉宫的规格都是用的最高的,也只用他自己带的侍从和物品。
这次是御医第一次踏进霞辉宫,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见到这位神秘的尊主。
他没说话,身上的寒气就连一旁的御医都感受到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