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正直向来认为自己对打劫是有研究的,正所谓专业人做专业事,而眼前这些山匪们的行径,让他很痛心。
做大事者,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一般来天时指的是气运,实际运用上去可以用在情报,消息等方面,这些山匪对自己不闻不问,开口就打劫的行径,自然是失了天时。
至于地利,那就别谈了,没挖上几个陷阱这已经是蠢得一绝了,一见面,所有的弓箭手都跑出来了,再好的地利条件也化为乌有。
唯一仰仗的就是人和,毕竟人多嘛……
方正直可以很肯定,面前这股山匪入行不深。
那么,问题也来了。
是直接打发掉,还是……整锅端了?
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渐晚,这个时候如果继续赶路,最少还要走上五里路才能到婉县,而且,到时候又要找客栈,多少有些麻烦……
“各位山匪大哥,你们好!本少爷出门走得比较急,身上银票带的不多,只有一百两,另外,还有三十两的碎银,要是山匪大哥们看得上,尽管拿去!”方正直心意一动,很大方的从怀里摸出一百两银票和一袋碎银。
“少爷?你是哪家的少爷?”带头的山匪倒也算机警,做他们这一行有一个规距,就是斩草须除根,所以他很快就捕捉到了方正直话里的“玄机”。
“呵呵……各位山匪大哥不过是为了打劫,又何必打听本少爷的家底呢?”方正直微微一笑,一脸的神秘莫测。
这就让带头的山匪心里更加肯定,眼前这个青年必然是某个大家族的少爷,今日劫了他,他日必生报复。
想到这里,带头的山匪心里已经起了杀心。
“看来各位山匪大哥是嫌少了?没关系,前方五里处便到了婉县,里面钱庄的老板与我父相熟,到时候自可借出五万两银票送与各位山匪大哥当作赎礼,各位觉得如何?”方正直心里一笑,表面却是现出一丝害怕的表情。
“五万两银票?!”
带头的山匪脸色心里一惊,一下子就弄出五万两……这可是大买卖啊,真要是能弄到手,以后绝对洗白白啊,再不用过这种打劫的苦日子了。
周围的山匪们同样听到方正直的话,一个个的脸上也面露激动,有几个心脏不太好的,握着马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五万两银票啊!
如何能不激动?
“我们如何信你?”带头的山匪很快就改变了主意,都到了嘴边的“肥羊”,如何能弃?不过,他虽然心中激动,但也还算理智。
“本少爷自然是讲诚信的,不过山匪大哥们不相信这也实属难免,要不然,你们派上两人左右挟持,这样大家也都放心!”方正直很快给出了建议。
带头的山匪思索片刻,又征求了周围山匪们的意见,最终了头。
“好,就按你的办!”
交易愉快达成,弓箭手什么的自然也就撤了下来,然后,又有两名手持短刀的山匪一左一右的围了过来。
方正直倒也配合,从银鳞马上一跃而下,又望了望天色,现出几分遗憾,对着带头的山匪眨了眨眼睛。
“山匪大哥,你看今日天色已晚,我这一路都奔了几十里山路了,能弄吃的补充一下不?”
“现在是我们打劫你,还给你弄吃的?”带头的山匪觉得这个要求怎么听都觉得不太舒服,自己可是打劫的。
哪里有打劫的给被打劫的弄吃的的道理?
“本少爷自体弱多病,这没吃的……如何能行得了五里山路?你们总不可能让我骑马行走嘛?”方正直望了望前面的山路,很委屈。
“这……”带头山匪有些犹豫。
他自然是不可能再放任方正直骑马的,到时候一旦跑开了,谁又能抓得住?
“大哥,怕啥啊!你看这子弱得就差被风给吹倒了,带回山寨里,先好吃好喝一顿,明日再送去婉县也不迟啊!”一名有着胡子的山匪立即靠了过来。
“山寨岂能让外人进入?”带头山匪语气一变。
“大哥,明天就有银子了,还要山寨何用?”
“呃……也对啊!”带头山匪反应了过来,有五万两银子了,还在这山上当山大王,实在是憋屈。
这样想着,带头的山匪便也很快释然。
“好吧,先带回山寨!”
“多谢山匪大哥!”方正直立即道谢,他就喜欢这种“心胸开阔”之人,天色渐晚,正愁客栈啊。
另外,蚊子再,那也是肉,山匪入行虽浅,但总归是有些家底的。
家底在哪?
自然是在寨子中。
你总不可能要求山匪们出来打劫,还带着满身的银子吧?
……
入寨。
山寨不大,依山而建,周围树木茂盛,从远处看,倒也不易发现。
很新的寨门,看起来砍伐下来不会超过一年,从这也印证了方正直的猜测,从山寨进入,便是大厅。
接下来,方正直就舒畅了,有酒有肉,吃得不亦乐乎。
“方少爷吃好喝好啊!”带头山匪一边的时候,眼角中也是隐隐闪过一阵寒芒,心里暗下决心,等五万两银票到手,立即就将这个方少爷给做了。
“哈哈哈……好,再来一碗!”方正直倒也不客气,命令山匪们给自己倒上,同时,一把便将桌子上的肉全扒拉到了自己面前。
吃得差不多了,正题便也到了,方正直被关了起来。
当然了,山寨中并没有什么牢房之类的,只是被锁在了一间房子里,布置上倒还算干净,有床有被,就差找个丫环伺候了。
“没有丫环,如何能睡?”方正直发了少爷脾气。
回应他的是一阵冷眼。
“方少爷,我这寨子里可没有一个母的,你要是真想要丫环,我给你找个男的来伺候可好?”带头山匪恨恨的丢出一句话。
方正直哑然。
咦?怎么跟电视里的不一样啊!
都山匪霸强,时不时便有着打家劫舍,抢夺丫环的习惯,再不济,你给弄个押寨夫人耍耍啊?
唉……山匪混到你们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丢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在山匪们的伺候下吃过早餐后,方正直终于悠悠的伸了个懒腰,一脸不舍的对着带头山匪了一句。
“打劫!”
……
风依旧是清爽的,在山间骑着银鳞马狂奔的方正直心情很不错。
这一趟的收获颇丰,吃了喝了后,对方还很慷慨的送上几百两银子作为盘缠。
虽然,并没有出现什么解救押寨夫人于水火,又或者无意间救下了失散在山寨中的公主之类的剧情,但终归一夜睡的还算香甜。
只是,苦了带头的山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碰上了同行。
而且……
还是同行中的独行侠。
“银子,我的银子啊……”带头山匪望着方正直消失的方向,仰天悲吼。
“大哥……俗话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同行还是很讲究的,只拿了钱财,并未伤及性命。”胡子山匪再次凑了过来。
“滚!”
……
五日后。
信河府的南城门口,一名穿着蓝色长衫的青年,一脸悠闲的牵着一匹银鳞马,抬头仰望面前书写着信河二字的古城。
正欲感概一句古城多繁华时,青年的目光却是突然凝固了。
因为……
他看到了城门口贴的一张画像。
倒不是这张画像有多么的名家手笔,也并不是这张画像有多么的栩栩如生,只是因为,这张画像的上方还写着三个字。
方正直!
“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连信河府的城门口都张贴着我的画像?”青年一脸的疑惑,然后,青年的脸色猛的一变。
等一下……
这该不会是通辑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