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羽在一旁魂不守舍,心中追寻的执念一下子没了,好像如烟一样吹散了,颓然入地。
姜儒若有所思地看着翊羽,“羽落阁的小倌不是无心的么,你这是为何呢?”
“”
听闻公子儒的话,翊羽回眸正视,“无心是因为心中早有深情,高处不胜寒,这种滋味你永远体会不到!”
月,明亮得晃花了人的眼睛,自然看不见公子儒眸中一闪而过的迷茫。他反问道,“你非我,怎知道我没有体会在?”
姜儒停伫许久,笑颜如月,交相辉映。
初水突然觉得胸口气血上涌,一口血雾如花一样绽放嘴角。默叹,该死的流水无情,该死的姜儒……
“大人”翊羽看到后,惊慌失措,就算他不是公子,他的心中也早把他归结为神一般的行列,看到大人吐血……
初水抬头看向那个丝毫不动的公子儒,淡笑一声,“公子,大晚上喊我来这就是为了明我的身份的吗?”
“自然还有国事,看你这样是谈不起了。”翊羽戒备地看着姜儒一步一步走近,在众人惊异地眼神里擦去了初水嘴角的血迹,他笑道:“裴大人一向无所不能,这点小伤难不倒你的。”
然后起身,踏步离开,留下还没有回神的两人。
踏着月色,公子儒低低道:“那明天镜是不是坏了。”
“……”沉默是金。
……
公子回到了姜府,他闭眼叹气,那一口绚烂妖冶的血花仿佛开在了他的面前,这到底是怎么了。
兰一他有分寸,再如何也不会伤重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裴初水自己了。
五日后,微雨。
“你确定要跟着我么,叶离。”
那个温雅如玉的男子,在决策殿中奋笔疾书,时而兼职大夫,握着一个人的手腕出神;时而阅读一本书到深夜。
叶离清俊的脸上洋溢着温和,“初水,前方路途险阻,我要治好你的病。”
初水叹气,陛下夜召,彻夜长谈,命她带千骑暗中辅助姜儒,自然……
初水听闻,“为国效力,在所不辞。”
晋裕心中知道,淮城一战,是初水出的力,但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得不赐张孝林官饷。这次姜儒再次出发,他左右不放心。因为平复的不止是一个小小的淮城那么简单。
再次为公子送别的时候,初水没有来。公子的视线在送别的人群中飘逸了很久,始终没找到那个人。
他轻笑一声举杯饮尽。
笑忘千里,望尽天涯路。
初水叶离两人骑着马晃悠悠地走在斜阳下。她可以杀尽一支,两支沽族人,但她杀不了一个民族,灭一个族自然需要一个族的军队。
公子知道了破沽的办法,自然除了收回沽族之外,还得奔赴各国收集神器。
瞧那样举止慵懒随意的人还要奔赴几个国家之间,真是难为他了。初水狡黠地想着,摸着怀中的明天镜,看来公子忘记问她要了呢。
不过,陛下是不是过分地信任了她的实力啊!?
这当然是初水多心了。
淮城一战,无数双眼睛看到了裴初水的英勇无敌,恐怕几世都出不了这样的人物。
当夜,初水便出发了。
白衣黑骑,英姿飒爽。叶离感叹:真是明家女子不输男儿。不过真正的还是要叹,不亏为第一公子萌。
大部队行得慢,初水一行小骑飞速前进,不一会柳暗花明,初水一行早已骑行了千里。
她还肩负着一个使命,就是为公子扫清障碍,尽量减少最大的损失。这匹千骑不是普通的千骑,不足千人组成的一只骑兵队伍,暗中铲除异己保卫晋朝,是直接听令晋裕的。
看这个的意思,似乎晋裕有望让她担任千骑的首。
那夜晋裕召她的时候,她一口血雾竟然忍不住当着晋裕的面再次喷出。她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晋裕竟然还懂医术,把上了她的脉的同时,她女子的身份就拨云见日了。
而初水当即下跪认罪的时候,晋裕竟然没有怪罪,他告诉她,“流水无情是对女子最狠毒的毒,唯用一解,阴阳调和。”晋裕说的隐晦,初水撇嘴一笑,表示知道,她能明白就是将毒过给男子,因为对男子无碍。
他还说他愿意用晋国药珍为她缓缓,初水自然拒绝。晋王的宝物,她消受不起。
然晋裕不语,便予她千骑职责。
她可以活下去,说明白点就是随便找个男人扑倒,她就有救了。可是,她不想。
初水坐在桌前一晚煤灯通亮。夜,漫长而绵绵无尽。
一个晨曦,一个黑夜。
当天空再次浮现鱼肚白的时候。初水独立,眸倾远方。
沽族入侵就跟野人吃菜一样,一嚼一大把,还不会吐出来,普通的防御对于有秘术的沽族来说,完全是软泥,守不了分毫。她确实无奈,她有办法,但她却不能分身。
叶离看着初水萧瑟的背影,缓缓叹口气,“是不是很艰难?”
展颜一笑,“有我在,定要让沽族吃下的分毫全部吐出来。”
初水展开得到的消息:沽族,又进了一分。
寥寥几个字,眼前便展现了人们,痛失亲人,妻离子散,流离失所的幻像。
深深地吸了口气,初水又继续展开了布景图,粗粗地看完,而后对着众人道:“今晚,会有一战!”
叶离拍拍初水的肩膀,转身离去。(未完待续)